第6章 縣令到訪

「額……朝廷有令查探各地民風民俗，這不就把我們派來了。」長孫無忌默默地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二位是不是托關係走後門了？涇陽離長安不過三四十里，來這查探民風民俗？工部干這活計專業也不對口啊。」李楓吐槽道。

「走後門？專業不對口？什麼意思？」長孫無忌懵了。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李楓擺了擺手，道：「不知二位可否為某解惑？」

「哈哈。」李二尬笑兩聲，瞪了長孫無忌一眼，道：「李莊主果然是慧眼如炬！去年涇陽縣男不是向朝廷進獻了農具嘛，那個曲轅犁推廣倒是容易，可那個大水車建造靡費頗多，上面讓我們來涇陽實地考察一下，研究一下如何降低成本。」

「哦。」李楓點了點頭。

李二和長孫無忌都鬆了口氣，以為遮掩過去了，結果李楓又開口了：

「昨日下午，某在渭河邊釣了一下午的魚，那邊水車頗多，某怎麼沒看見你倆？」

「……」李二覺得眼前這小子不去工地抬杠簡直是浪費人才了，特么的，理由說的過去不就行了嗎？這麼較真幹嘛？

「還有，你們考察水車，晚上來某這裡投宿作甚？為何不去驛站？」李楓露出八顆大白牙，笑著說道：「二位究竟是什麼人？」

「終究是瞞不過李莊主啊！」長孫無忌感嘆了一聲，然後小聲的在李楓耳邊說道：「我們是奉太子之令來此地追查齊王餘孽的。」

李楓瞭然的點了點頭，道：「哦。」

長孫無忌那個氣啊，我好不容易才想出這個理由，你就「哦」一聲？還有你那個「我完全不信」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一番交談李楓對兩人的身份有了大致的猜測，這倆人肯定不是工部官員，十有八九是太子的心腹，套著個馬甲出來走訪的。

「某……」

長孫無忌還欲再言，話剛出口就被李楓打斷了，轉移了話題：「二位可用過早飯了？」

「咕～」李二還沒說話，長孫無忌的肚子倒是先叫了起來。

「哈哈哈。一起去用些早飯吧。」

「那就叨擾了。」李二臉上笑嘻嘻，心裡是真的好想把這個大舅哥扔進渭河裡。

三人前往了前廳後邊的二號飯廳，不一會兒侍女小梅就把早飯送了上來。

每人一晚小米粥、兩個包子、兩根油條、一碟鹹菜、一碟豆腐乳，很是豐盛。

長孫無忌早就餓得不行了，李楓一動筷子，他也馬上就開動了起來。看的李二恨不得抽他一頓，你好歹也是個正四品的太子左庶子，要不要跟沒吃過飯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朝廷給你的俸祿不夠你吃飯的。

不過沒一會兒，李二自己也稀里嘩啦的吃了起來。

李楓看著吃的熱火朝天的兩人，很是無語：你們倆是沒吃過飯嗎？至於嘛？吃個早飯吃的跟三天沒吃過飯一樣？

李楓叫來小梅，吩咐道：「再拿些包子油條過來。」

「是！」

最終，長孫無忌吃了兩碗小米粥，六個包子四根油條以及若干小菜。李二也不遑多讓，兩碗粥五個包子四根油條以及若干小菜。

兩人都吃的肚子溜圓，一臉滿足的喝著小梅送上來的茶羹。

「李莊主，某有一事相詢。」

「李郎中請問。」李楓喝了口清茶回答道。

「不知李莊主對當今太子怎麼看？」

「李郎中，私下議論國之儲君，

不太合適吧？」李楓臉上驚訝心中冷笑，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額……」李二被噎了一下。

「我等就是私下聊聊嘛。」

「不聊這個。」

「好吧，那李莊主對六月宮變怎麼看？」

「前太子和齊王謀亂，太子率部平叛力挽狂瀾。朝廷邸報上說的，難道有什麼不對？」李楓瞪著眼睛「好奇」的看著兩人。

「咳咳咳」長孫無忌被茶羹嗆到了。心裡暗罵：這小子是屬泥鰍的啊？怎麼滑不留手的。

李楓喝了口茶，道：「二位，某就是一個小小莊主而已，地不過五千畝，人不過三百，能對朝中之事有什麼看法？再說了，就算有看法又能如何？難道朝堂諸公之智不如一弱冠少年（封爵時提前加冠）？」

李二和長孫無忌都被堵住了，讓個小莊子的莊主對朝政提意見的確不太合適。

正當氣氛逐漸尷尬的時候，崔管家走了進來，躬身道：「郎君，涇陽縣令來了。」

「他怎麼又來了？」李楓嘀咕了一句，對李二長孫無忌道：「二位稍坐，某先失陪一下。」

「李莊主請便。」

「小梅，給李郎中和孫員外再上些果脯蜜餞。」

「是！」

交代完后，李楓便和崔管家去了前廳。

此時涇陽縣令陸春明正在喝茶，看到李楓進來，馬上起身見禮：「李縣男，冒昧來訪，還請見諒。」

李楓回了個禮，道：「陸明府，如果某不見諒，你可會下次再來？」

涇陽縣令陸春明也不以為忤，笑嘻嘻的說道：「那自然不會，來都來了，事兒還沒辦呢，走了某不是豈不是白來了？」

「某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門，什麼事？」李楓對於這個碎嘴臉皮厚的縣令早就習慣了。

「這不是天氣炎熱，百姓多有中暑，某想問問有何良策？」

「辦法多的是，可是我為什麼要說？」李楓低頭喝茶，頭也不抬的說道。

此時李二和長孫無忌走到前廳通往飯廳的門邊，開始……聽牆根。

李楓的話被二人聽了個滿耳，長孫無忌當即想跳出去大義凜然的指著一下李楓不願為國出力，不過被李二制止了。

「有好處！大大的好處！」陸春明趕緊說道。

「哦？什麼好事？」

「縣衙武庫有一批年久失修的短矛和木盾，已經上報雍州，某可以做主處理給你。」

「有多少？」

「短矛八十，木盾三十面。」

「多少錢？」

「作價八十貫。」

「噗！你怎麼不去搶？年久失修還賣一百貫？某去長安買新的也要不了這價錢！你那些破爛，某還要修理，一百貫絕不可能！」

「最多六十貫！」

「一言為定！」

李楓覺得自己砍價砍得太少了，有點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