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露臉

「什麼？發生了什麼？」演武台下圍觀的眾人一片嘩然。

大多數人剛剛還沉浸在宏偉盛大的開幕祭禮中，僅僅在恍惚間聽到了選手上場時的呼聲。而他們真正意識到比武開始，也是因為周邊人突然發出的驚嘆聲，讓他們從自己神遊的世界里走了出來。他們的眼睛跟著其他人驚呼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一劍封喉。

「結束了？」這不只是台下觀眾的疑惑，也是台上當事人王川心裡的疑惑。

他看著自己面前這個用劍指著他的男人，他看向這把平平無奇的木劍。

「出手，然後被打倒。」這是這場比武的整個過程。「還有其他的過程嗎？」王川不禁問著自己。他明明意氣風發的走上台，一心想要為自己的父親和家族爭光，結果落得這般下場。「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

王川還在自我懷疑，方世航卻早就獨自走下了演武台。他的內心毫無波動，因為這並不是一件值得自己誇耀的事情。「打敗一個菜鳥而已。」他不禁這樣想著，他甚至不敢像往常一樣走到東方靜面前炫耀。在他心裡，這樣的勝利是一種恥辱。

「比武大會第一輪第一場，方世航勝！」方世航都快走到自己的座位旁了，上面的小道士才想起播報結果。台上的王川也承認了事實，一臉失神的走下台來。

但要說比王川臉色還難看的人，只能是他父親了。在王川剛上台的時候，他父親可是各種鼓吹著自家兒子的英勇事迹，就差把這一場的勝利直接頒發給自己的孩子了。並且，當他在侃侃而談時，還時不時瞄著方世航的父親，結果那人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只是悶悶地看著下面。

「假正經。」王員外看不起方世航老爹的樣子，覺得這人在各種做作表面態度。不想再看著他，扭過頭去，有的沒的和周圍的幾個人吹噓著自己的兒子。結果，他心裡準備好的讚詞還沒有說完，他那親愛的兒子就敗了，徹徹底底的敗了，敗得一塌糊塗。

其實，方世航父親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他讓自己的兒子參加此次的大會，也是和其他的員外一樣，希望自己的兒子能藉此成名。但沒有想到他這兒子一點情面都不留，一招就干趴了對手。

「臭小子。」方世航的父親在心裡罵著。雖說打出自己的名聲是本次參加比武的首要原因，並且事實上他一招解決掉對手，也是吸引了眼球。但是這樣不尊重對方的打法，會讓別人心生恨意，徒然增加一些仇敵，又是何必呢？

方世航的父親已經感覺到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彷彿在說，是他指示他兒子這樣不留情面的。

「唉。」方世航的父親輕輕嘆了一聲，獨自承受著別人對他和他兒子的惡意。

「這方世航還挺厲害的。」梁鈞說著。

「嗯。」白若月回應，「他剛剛的那招是挺詭異的。」

白若月和梁鈞的水平，比剛剛王川的水平可要高多了。王川估計只會想著自己被別人一招秒了，而感到很不高興，但他卻看不出對手用的那一招，是怎樣針對他的，是怎樣在一瞬間不傷害到他的同時，還打飛了他手中木刀的。這點，白若月和梁鈞在方世航出手后沒一會兒，就有了答案。

「哎呀，又多一個不想遇到的人。」梁鈞抱著後腦。

「梁大哥，你不可能一直祈求不遇到這麼多人吧？」白若月笑著說。其實他還挺好奇梁鈞真正實力的，尤其是前天晚上過後，他知道自己對這大哥的了解有些過於不足了。

「得，又開始抽籤了。」梁鈞沒有回答，仰頭看著上面走上來抽名字的東方信。上面的二十一人，是輪流著抽籤的，剛剛是真一道長，現在輪到東方信了。

「止戈比武大會第一輪第二場，白若月！上場。」旁邊的小道士接過東方信抽的第一張紙條，大聲喊道。

「白兄弟，這麼快就輪到你了啊。」梁鈞笑著說。

「是啊。」白若月已經起身，「我上去了啊。」

白若月說完，準備朝演武台走去時，上方的小道士也大聲的念出了和白若月同台競技的人的名字。

「止戈比武大會第一輪第二場，梁鈞！上場。」

「哥，你怎麼了？」白若月聽見梁鈞的名字時愣了一下，結果自己身後就傳來梁衡的聲音。他回頭一看，就看見梁鈞癱軟在梁衡的懷裡，嘴斜歪著，翻著白眼。

「若月哥，你看我哥，他怎麼了？」梁衡一臉慌張的看著白若月，他周圍的其他選手也看過來，想了解了解發生了什麼情況。白若月走過去，俯身按著梁鈞的脈搏，一切正常。

「怎麼樣？白兄弟。」梁鈞突然睜開雙眼輕聲問道，「換對手沒？」

白若月哭笑不得。原來梁鈞是怕和他對上，在這故意裝暈呢。

「沒呢。」白若月笑著說。

「那我再躺一會兒。」梁鈞說完，就又閉上了雙眼。而那些觀眾聽到參賽者的名字已經喊了好一會兒，但沒人上台，議論紛紛。

「白若月，梁鈞，請趕快上台。」小道士高聲呼著。「若沒人上台，皆以退賽處理。」

「真無趣。」梁鈞無奈，從他弟弟的身上起來，朝著上方高喊：「在這兒呢！」

「走吧，白兄弟。」梁鈞拍了一下白若月的肩頭，二人一同朝演武台走去。

「哎呀，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啊。」梁鈞走在路上，對著白若月說。

「梁大哥，你可別放水啊。」白若月笑。

「不放水都打不過，哪兒還敢放水哦。」梁鈞實話實說。

「你就讓兄弟我見見你真正的實力吧。」白若月苦笑。梁大哥自從和他在響馬寨交手過後，就一直不提和他交手的事。

「唉，主要是父命難違啊。我老爹非要我來露什麼臉，一會兒輸了還怎麼露臉啊。」梁鈞看起來似乎很苦惱。

「誒，有辦法了。」梁鈞突然來了精神。「白兄弟，一會兒你就好好瞧著吧。我一定震驚全場。」梁鈞淺笑，眼神里似乎有深意。

「好，我等著。」白若月跟著笑。二人走到竹簍旁各取了一柄木劍，走到台下對著上方的前輩們鞠躬，隨後從同一個方向走上去。梁鈞在上台處的一邊停下，白若月則走到另一邊才停下。

「白兄弟，看好咯。」梁鈞大喊。

「好的，梁大哥。」白若月作揖。他終於可以見識到梁大哥的真正實力了，他如此想著，看著對面站得筆直的梁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