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管夠
至於最後真的能不能拿到所謂的上乘功法或武技，又有誰知道呢？
「你回來的可真是時候，我剛把你的牛腩煲做好，正要出鍋。」易向凡給別人上菜時，一如往常的笑著說道，好像客廳剛才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
尹鈞點了點頭，笑道：「給我再來壺花雕，屠蘇和沉香我還有點駕馭不了，還得再長大點才能敞開了喝。」
「哈哈哈……我也是，花雕還是挺好的，屠蘇我不喜歡，一股子藥味。」易向凡上菜時將打好的酒一同端上了桌。
「藥酒么，有藥味很正常，你和道哥其實在烹制菜肴時可以試試加點花雕、屠蘇、沉香進去，可能會有意外的收穫。」
尹鈞閉目輕輕嗅了嗅空氣中的牛腩煲的濃香和花雕的清香，神色異常陶醉。
「小子，今夜子時來趟無憂閣。」
尹鈞結賬時非常清晰的聽見了林勉的聲音，緩緩轉頭掃視大廳和櫃檯能看見的小半無憂閣後院，並沒有發現林勉的身影，也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神色有絲毫的異常。
瞬間想起了他很想要的一門絕技——千里傳音搜魂大法。這樣一個世界，有門類似的武技並不出奇，也便坦然接受，大不了晚上白來一趟唄。
一朵翩翩起舞的雪花為目光捕捉，伸手讓其墜落在掌心之中，感受著其消融時的冰涼。
頗為惋惜美好就這般喪失時，發現潔白的鵝毛大雪驟然開始紛飛，似是是蒼穹在肆意傾瀉宣洩。
像是率先來到並毫不猶豫點破了自己目的刀疤臉一般，這才一頓飯的功夫，緊隨其後的人就已蜂擁而至。
「呵呵呵……」
出了無憂閣大門走在家門口的六尺巷道，察覺到空氣中的肅殺之氣，尹鈞不由得頓住了腳步，眯了眯眼期頤視線在風雪中更加清晰。
狂風拂過，輕盈的雪花成為了旋風之刃的一部分，為其構築迷離外觀。
驟降大雪，陣陣疾馳的風聲發出了聲聲呼嘯，催促著行人趕忙回家。
有那麼幾個人抬眸不巧看見了巷道內互相凝視暫時還未動手的場景，默默退去，換了個方向。
儘管是匆匆一瞥，他們也看清了巷道內的大致情況。
中間站的，是從呱呱墜地時日不久他們就見到的在不知不覺中已長到了快要有五尺高的尹鈞。
他的正前方有三個手持長劍或長刀的男子，背後還有兩個攔截退路的，一男一女兩個青年。
打量了被包圍的少年三兩息的時間，正前方的三個男子抽刀拔劍開始進攻。
尹鈞唾棄了一下這該死的狂風，不給他一丁點用毒的機會，右腳踏出斜轉身子讓最先到達的劍尖擦身而過。
緊隨其後的是他彈出的雙手，看似漫無目的信手施為，實則是沖兩個握劍之人的手腕去的，可惜未能功成。
一個刀疤臉就讓他苦鬥三十幾招才取勝，還是倚仗了無望散劇毒才得以獲勝，三個不亞於他的男子同時出手功擊，招式每每剛生苗頭就得變招。
若非凌波微步提供了非常非常大的助力，讓他能在不是過於窄小的巷道中輾轉挪移，這會他早該嗝屁了。
還有，就是巷道另一頭站著的一男一女，他們隨時都有出手的可能，一直得留出一部分心神關注他們的動作。
左肋還有新鮮的輕傷，遲緩了他雙手雙腳的靈活性和變招的連貫性。
第八招！
與左胸口緊貼而過的劍刃染上了一抹紅芒，
尹鈞急忙抽身之時，胸口炸飛出密集的血滴，只瞬息便彷彿是失去了活力，開始順著皮膚緩緩流淌。
他又趕忙側身後仰躲過一記斜砍的刀鋒，電光火石之間，咬牙做出殊死一搏的決定。
五人雖然是同時而來，將他堵截在了這巷道之中，但明顯可以感覺到他們之間互相忌憚與十分拙劣的配合，甚至還有兩個沒動手的呢。
頓時，左腳腳尖狠狠踩踏用力，不顧刺向後背的劍尖，直奔變招間隙的持刀男子。
拼的就是速度和人心。
果不其然，在尹鈞化而為爪的右手奪下長刀並順勢砍殺持刀男子時，後背和身側的攻擊速度驟然下降，給了他解決一人的時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誰都想當最後的那一隻黃雀。
他已經受了傷，而且他被活捉的價值遠遠要比被砍下腦袋強。
五人倘若一開始就合作無間，不過三招的功夫他可能就會落得一個傷勢慘重，無力反抗的結局。
可事實卻並不是這樣。
拳腳兵刃揮舞間的勁力帶動了隨風飄零的雪花猝然轉向，隨著招式的勁力，為其附上潔白盔殼。
薄薄的勉強覆蓋地面的積雪亦受腳步和腿風的影響，再無毫釐美感，唯有遍地狼藉。
蒙受點點滴滴的飛濺血液侵染，無暇演變為了凄涼。
「咣當！」
「呼……」
尹鈞扔掉手中的長劍，拖著長長的粗重鼻息，露出邪魅又慘淡的笑容。
伸手從懷中掏出藥瓶，處理著渾身的一道道傷口。
「遍體鱗傷！看來我錯過了一場相當激烈的戰鬥。」樓宸緩步走來看了眼巷道內的五具屍體，看著像是受傷的孤狼獨自舔舐傷口一般的少年，輕笑道。
尹鈞的笑容有些牽強，每個輕微的舉動都在扯動傷口，「遍體鱗傷？！還好吧，我活著，他們死了，遍體鱗傷又如何？我應該高興才對。」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樓宸溫和輕笑，不知道打哪摸出個拇指粗細的小瓷瓶扔了過來，「毀屍滅跡的小玩意。」
「再過些時日，-等我研究出同等效果的葯散或是藥水了，你以後用的我給你，管夠！」尹鈞雙手抓住瓷瓶，一瘸一拐的走到一具屍體旁邊，拔掉瓷瓶的瓶塞，朝著屍體滴了兩滴藥水，見屍體消融化為一灘血水，挨個處理了剩下的四具，揮了揮手轉身向家走去。
「哈哈哈……雒陽鎮！這小鎮的日子不會那麼枯燥乏味咯，遠遠要比我想象中的精彩。」樓宸輕笑呢喃，負手靜靜地矗立在原地，凝望著眼前的漫天大雪。
「武技有進步是件大好事，可這代價有點太大咯。」尹鈞搬了把小凳子上坐在正屋門口，伸長了受傷的右腿，一邊賞景一邊給他自己熬藥。
天山折梅手，永遠學不全的一門絕技，隨著內力愈來愈高、見識越來越多，天下所有的武功招式都能自行化入六路折梅手之中。
第三次面對白雲門弟子最後刻意留下一人與之交手，為的就是見識一下他的武功招式，好提升閉門造車、進展甚微的天山折梅手。
確實是大有所獲，否則剛才與五人交手第八招時，就不會是只胸口受傷了，而是命喪黃泉。
「咕嘟……啊……」
上床小憩兩個時辰，尹鈞起床溫了二葯端起一口飲下，抹了把嘴，放下藥碗，一聲長長的呻吟，感覺著腹中的溫熱，抬腳出門。
穿過肆無忌憚的風雪，踩的積雪不停作響，在狗吠聲的陪同下，來到無憂閣。
子時了！
看著留了個縫隙的大門，微微蹙眉，林勉找他到底是什麼事？
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