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驚喜連連
推開家門,尹鈞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離開短短几個時辰,似是幾年未曾歸家一般。
放金幣和銀幣的功夫,似乎有點明白那麼多無所事事的江湖客是怎麼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
闖蕩江湖么,誰還沒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和生死之仇的敵人。
清晰感知羸弱連綿、不絕如縷的內力在兩個丹田和半條任脈中遊走,並持續衝擊打通竅穴經脈,尹鈞覺得,目前為止,世間沒有任何事會比它更為舒爽。
放空頭腦靜靜欣賞了一炷香的天空,取過背簍查看采來的藥草,又在東廂房中找了幾味藥材,給自己熬起葯。
今晨有橫財入兜,按照最近的花銷用度,他好幾年都不用為生計發愁。
他現在是為了懸壺濟世之志,十分自戀的研究起類似雙青草的藥草。
「該取個什麼名呢?符合其功效,且不重複已有藥材之名。還生草,不行;愈血草,不行;……有了!參生莖!」
「賣葯去咯。」尹鈞空腹一碗葯下肚,揉了揉腮幫子,取出幾株高年份的藥草,又裝上這兩天采來的藥草出門向藥鋪走去。
雒水村貫穿南北和東西的縱橫巷道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兩條路的交叉十字路口旁,分別矗立著三家村內僅有的店鋪。
十字路口東北處是黎氏商行,東南處是食肆,西南處是藥鋪。
大門朝東的藥鋪,站在門外都能聞見一股混雜了成百上千種藥草氣味的怪味,談不上難聞,但絕對不香。
「小鈞來啦,你……受傷了?」
呂遷洲,三十齣頭,中等身材,中等相貌,獨有一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睛十分出挑,可能是他其它方面太過普通,映襯而出的
「這不是貪心幾株年份較高的藥材么。」尹鈞轉身取下背簍放在了地上退後半步,「我這兩天採的葯,你看一下。」
「五年份的沉疙藤、三年份的赤陽花、六年份的雨明根、……年份最低的都是三年,這麼厲害!普通沉疙藤一截、兩截、……六截,每截八文錢……」
呂遷洲半蹲每取一株藥草放在櫃檯上時就要念叨一句,「八百二十文。」
「嗯!」尹鈞清楚給他的價格一直很公道,但也不會說你算完了給個總價就行,每一株藥草的價格自己心中有度,簡單的加法更是不成問題。
他來之前早已估算清楚了這些藥草的價錢,比他預想中高了一些。
根據爺爺的說法,能在附近村鎮消化的藥草價格會比外面更繁華的地方高出一點。
顯然今天的這十幾株年份較高的藥草在呂遷洲的心目中,在清河鎮能賣一個不錯的價錢。
哪怕是其心善再照顧少年獨自生活不易,也不至於自己賠本搭錢進去。
拿了錢尹鈞提上背簍離開,中間沒有再進行過多的交流,熟絡是一方面,年齡差距大有代溝也是一方面。
「凡哥,燉只雞、下兩碗麵條。」背簍隨意放在了食肆門口,尹鈞給忙著研究各類肉丁入肚會有什麼差異的小胖子說道。
不待其應聲,轉身又去了黎氏商行,挑布料訂做了兩身衣服,回到食肆坐等飯食上桌。
「小鈞,小鈞……」
村內幾個中年男子著急忙慌的抬著兩個渾身血淋淋的漢子衝進食肆,身後還跟著幾個人抬著一頭散發餘威的大虎屍體。
兩個被抬來的漢子,一人胸口有幾道極深的爪痕,血液滲涌的速度肉眼可見;另一人右臂與肋骨處有幾道爪痕,
只能說是沒有前一人那般嚴重,失血很多。
尹鈞手掌塞進鼓鼓的胸口,掏出一個個瓷瓶或是紙包,翻找出一個瓶塞為綠色的瓷瓶,蹲下小心撕裂傷勢更重一人傷口處的衣服,「這……」
「小鈞只管放手施為,盡人事,聽天命。」門口進來一個精神矍鑠的白髮老頭,眼中游曳著一縷悲色,背手平靜俯視兩個重傷漢子。
門口擁擠戰立的幾人紛紛退居老頭身後,彷彿是吃了個定心丸一樣,悲哀的看著兩個必死無疑的同伴。
在場的人心知肚明,這樣的重傷甭說是尹鈞,哪怕是幾年前的尹老爺子見了,也是束手無策。
白髮老頭正是黎氏的族長,傷重的兩個漢子有一人是黎家的人。
尹鈞微微點頭拔掉瓷瓶瓶塞,輕輕抖動間,瓶內的葯散均勻灑落在虎爪造成的傷痕中,又給另一個漢子依法同為,然後默默收拾桌上的瓷瓶紙包。
「血!血止住了!」一個中年驚詫出聲,指向手臂受傷的漢子。
「看來參生莖的效果遠比我想象中的強。」尹鈞趕忙轉身,低頭觀察兩個漢子的傷口,心道。
約摸半盞茶的時間,兩個漢子的傷口悉數完全停止了出血之狀。
尹鈞長舒氣再度拿出藥瓶的時候,黎家的一個中年男子十分有眼力見的遞來兩張油紙。
給兩張油紙上倒了一小撮葯散,尹鈞塞住瓷瓶時又回頭看了看兩個面色蒼白的漢子,肉疼的又倒了一撮,說道:
「黎老,你們快去再請個藥師來看看,興許能救回來,這葯散只有止血的效用。」
「嗯!老夫替我黎家兒郎在這兒謝過小鈞。」黎老頭輕輕點頭道。
圍觀的人面色各異,什麼時候小採藥的小小少年有這種奇效葯散了?
村內常年打獵的人熟練的為兩個漢子包紮好了傷口,輕手輕腳的抬走了兩個漢子,並把食肆的地面血跡清洗乾淨。
果不其然,診治了兩個傷員,又憑空會了點醫術,這次是氣虛和腎虛相關的一系列醫術增益。
猝然間在腦海中多出的醫術,彷彿是天生的一般,用不著消化學習。
「道哥,走啦。」吃完飯尹鈞付了飯錢,提上背簍打道回家。
快到家門口時,一個中年男子擋住了他的去路遞來二十文錢,說道:「小鈞,多謝你今天救了我弟弟。」
「沒事,去清河鎮嗎?」尹鈞收下了錢,這人是右臂受傷的漢子的兄長陳洪堂,村內數一數二的獵戶。
「傷口太大,稍微動一下就有崩裂的可能,只能再等兩天。」陳洪堂皺眉道。
「嗯……我有一個藥方,你敢試嗎?」尹鈞有救人之心,也有圖謀更多醫術傳承的心。
陳洪堂沉默三息,狠狠點頭,他清楚弟弟傷勢的輕重,未必能等到去清河鎮找藥師,「敢!」
「走吧,去我家,我給你個藥方,你去藥鋪抓藥。」尹鈞微微頷首,一問一答,撇清了病人的生死與他這個開藥方的人無關。
儘管現在有非常大的把握,可有些話還是得說清楚,畢竟世事無絕對。
昨晚在食肆中那幾人說的很清楚,飛雲宗和白雲門弟子到清河鎮找人的事,黎家老六也知曉。
「吶!」尹鈞進屋找來筆墨紙硯寫下對症下藥的藥方,墨跡未乾給了心急如焚的陳洪堂,得一抱拳拱手禮,就見其轉身飛跑離去。
驟然間閑下來無所事事的尹鈞忽然想起了他背回來了的兩種糧食,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啥來。
他扛了把鐵鍬,拎上糧食來到了村東邊原來近乎荒蕪的土地,索性翻種了起來。
山谷內還有幾十株新生的麥苗和稻苗,不怕損了所有糧種,也沒道理相距不多的雒水村不能種。
村裡幾個人發現后遠遠觀望,竊竊私語的議論起來。
「小鈞,你這是在種啥?」抓藥回家的陳洪堂聽見幾人的聲音順著大家的視線來到村子東邊,疑惑道。
「小麥和稻穀。」照貓畫虎用大半個時辰完成種植的尹鈞,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行徑,笑著點了點頭,在了原地傻了幾息時間。
陳洪堂咧嘴道:「這時候種……不合時節吧?」
「我這種子不一樣。」回過神的尹鈞扛起鐵鍬緩緩搖頭說完向家走去。
一進家門,放好了鐵鍬開始笨拙的在院中練習走路。
沒毛病,就是練習走路。
種好兩種糧食后,莫名其妙的又得了輕功凌波微步和武技天山折梅手。
尹鈞得到全真心法以後心底最最想要的就是無先決限制條件的凌波微步和天山折梅手。
突然得到了,想法悉數被窺伺、金手指到底是什麼一點深思的心都沒有,滿門心思都在想著修鍊二者。
凌波微步不是最高深的輕功,卻是非常的精妙奇特,以易經六十四卦為基礎,按特定卦象方位行進,行走時內力也會有相應的進益。
有練成北冥神功且內力頗為深厚才能修鍊的限制,可是尹鈞得到的卻沒有這個先決條件,等同是本就奇特精妙的輕功更上一層樓哇。
至於天山折梅手,在逍遙派的武學中掌力威猛尚且比不過天山六陽掌和白虹掌力,更不提降龍十八掌這等絕學。
但是天山折梅手包羅萬象,只有寥寥三路掌法和三路擒拿法,卻涵蓋諸般絕招,變化繁複,精微奧妙,天下任何武功招數,都能化入這六路折梅手中。
在尹鈞的設想中,步子大點扯著蛋求絕學,這兩門武學是目前最適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