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暴走一

夏澈很好奇的扶起地上的牌匾，吹了吹牌匾上的灰塵，道：「既然是祖師祠堂，怎麼會年久失修的？」

嵐兒無奈的搖搖頭，道：「大概是廢棄了吧，我也沒聽說過這裡有這麼個地方，只是要去飛煌峰這裡是必經之地，你看，那裡的台階才可以上去落霞峰，難道這麼多年了也沒有人去過落霞峰？」

「好奇怪呢。」夏澈無奈的和嵐兒對了對眼，將牌匾放到一旁靠在柱子上。

「走吧，走過這個台階就是落霞峰了。」

二人通過八極台，原本茂密的針葉林逐漸稀疏起來，倒是雪竹越來越多，這雪竹原是巴蜀之北寒處獨有的植物，元老莫道然甚是喜愛，便取來栽於老君山各處，說來也奇怪，各處的雪竹紛紛枯死，獨留這落霞峰的格外茂盛。雪竹通體灰綠，每節之間有一道白，竹葉尖銳而細長，猶如一柄利劍一般。是上好的蕭笛的材料，有愛音律的人這落霞峰倒是個好去處，尋個一二節上好竹竿那也是無憾的了。

嵐兒和夏澈二人倒是不關心這些，只顧欣賞眼前的美景，雪白的雪地上襯上些墨綠，再配上些分吹竹林的「唰唰」聲，這自然是美極了的，只是兩人並不通音律，夏澈貪玩，嵐兒偏愛醫道草藥，否則在此間坐下，鋪上一曲，便是有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的仙道散人的情懷了。

「快看，是異葉青蘭！」嵐兒驚奇的跑到小路一邊的雪堆旁，雙手抱膝蹲下來觀察著從雪堆里探出小腦袋的植物，只見這株小草通體墨綠，葉如蒲扇，枝端生有嫩黃羽狀小花。

「聽說這青蘭只生長在苦寒之地，我卻也沒有見過，沒想到在這裡有。」嵐兒的聲音里充滿了喜悅和激動。

「不就是株小草么，有什麼不同的？」夏澈在一旁不以為然的打了個哈哈。

嵐兒瞥了眼夏澈，道：「你懂什麼，哼。」

「這不是嵐兒師妹么？」

「方修」夏澈望著雙臂抱胸的少年，臉上露出詫異的神sè，道：「你怎麼也在這裡？」

方修一席jīng致的雕花白衣，站在雪地上，俊朗的臉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盯著夏澈半天方才「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嵐兒不耐煩的打量了下方修，好像是破壞了她的閒情逸緻了一般，道：「你怎麼來了，真是yīn魂不散。」

方修怔了怔，原本不可一世的臉上多了些許怒容，牙齒咬的嘎吱響，目光冷峻的盯著夏澈，原本是看不慣嵐兒與夏澈的這番親密才跟上來的，卻不想招到此等屈辱，這傲氣的少年哪裡承受的住，眼看著就要爆發了。

方修雙目微眯，目光冷峻卻沒有馬上發作。「小混蛋，我jǐng告你，不要整天纏著嵐兒師妹。」

「我？」夏澈好奇的指著自己，雙眼睜的大大的看著方修。

「少廢話，少給我裝傻！」見夏澈的表情，方修一時之間更為憤怒，總是想要挑起夏澈的怒火。

嵐兒惋惜的看了眼地上的異葉青蘭，從地上站起來，拉著夏澈的手要走：「小夏，別理他。」

「囂張！」在這丹霄之中，還沒有人對他方修這麼不客氣的，雖然平rì里他也知道夏澈是弟子眾碌碌無為之人，本不想與他多做接觸，卻不想自己心儀的顧嵐兒卻與他如此親密，在他看來，夏澈現在的行為完全等於在囂張的挑釁他一樣。

「混蛋，沒聽到我叫你不要纏著嵐兒么！你這個孽種，不要以為別人不知道，你這個丹霄叛徒的孽種！」

一邊的跟屁蟲杜虎也附和道：「就是，孽種！」

聽到方修的話，夏澈先是一震，回頭看著方修道：「你說什麼？」

見到方修這般無理挑釁，嵐兒心頭也是一驚，這方修竟然會公然講出本門的大忌，雖然對於夏澈的身世，嵐兒也是略有耳聞，畢竟自己的父親也是當朝二國師。只是這早已被掌門師祖列為禁忌，這方修又是如何得知的？

她擔心的看向夏澈：「小夏，別聽他胡說。」

「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是叛徒蕭遠山的兒子，也就你這個傻缺被蒙在鼓裡吧。哈哈哈哈哈哈」方修忽然大笑起來，透露著嘲諷與鄙夷。

「我爹是江南富商夏有才。」夏澈淡淡的看了眼方修，說罷一把挽著嵐兒的手要走，其實夏澈對於這件事也是有所了解，只是不願意多想也不願意去相信，蕭遠山在他看來就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夏澈也看的出方修對於嵐兒的心思，所以故作親密，行為之間想要激怒方修。

只見方修一步跨出，單手成掌，另一隻手握拳，在一邊的杜虎甚至聽到了他握拳時的嘎吱聲，顯然是被夏澈如此不屑自己的神情所激怒了。掌上青光升騰而起，一股霸道之力凝聚於掌上，他腳掌重重一跺，一道半月形的雪向後面散去，直接向著背對他的夏澈突去。

「嘭！」

嵐兒驚訝的看著身邊的夏澈向前飛出去，重重的撞在幾顆雪竹上，即便堅韌如雪竹，也是硬生生的被撞斷好幾顆，殷紅的鮮血從夏澈空中噴涌而出，散落在雪地上，亮的刺眼。好半響嵐兒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小夏！」飛奔著衝到夏澈身邊，一手扶起倒在地上的夏澈，另一隻手單手結印，祭起青玉筆來，看此架勢，已經超過了雲華訣第四層御物。「小夏！你醒醒！」嵐兒撕心裂肺的喊著搖晃著夏澈的身體。

夏澈只有雲華訣第三層的境界加之又沒有防備，背後受這一擊以是重傷。「師姐，我。。。。沒事」夏澈艱難的支撐著從嵐兒懷裡掙扎出來，慢慢站起來，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眼前冷笑著的方修。一道淡淡的青光慢慢籠罩住夏澈全身。

「哼，區區歸元也想跟我幻心斗！」沒想到這麼幾年，方修已經達到了雲華訣的第五層幻心境界，不愧是被譽為天才的人，這幻心境界便能達到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地步，是歸元遠遠無法比擬的，怪不得剛才那一掌便有如此之勢。

夏澈只是一步一拐的走向方修，對於方修的修為完全沒有驚訝之意。

「找死！」方修大怒，隨機單手成印，祭出一柄白絹摺扇，只見此扇扇骨烏黑，扇面雪白，畫有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水圖，最神奇的是圖中竟有條遊動的墨龍。「原本對付你不需要法寶的，既然你一心找死，那麼就讓你死的太快些。」

「昆吾扇！」嵐兒大驚，一把拉住夏澈的手要帶他躲開，卻不想竟然拉不動。這昆吾扇原是以散仙遊歷昆吾山所得，後傳世為方長老所得，不曾想竟傳給了方修，嵐兒深知此扇威力，一時拉不動夏澈，只得硬著頭皮，祭起青玉筆在胸前硬抗。

方修此時已是勃然大怒，也不顧嵐兒的安危，昆吾扇驟然變大，方修一把抓住扇柄，狠狠的向前一扇，霎時間，一股狂風排山倒樹而來，嵐兒感覺耳邊充滿了空氣被撕裂的巨響，鼓膜都彷彿要被震破了，隨即催動法寶，在胸前畫出一道道符，卻不想第二道更猛烈的狂風驟然襲來。方修的實力竟如此厲害，想必已經是幻心的瓶頸之處了吧，自己不過剛剛踏入幻心，如此凌厲的攻勢，加之昆吾扇此等神兵的配合，嵐兒自然是擋不住的，道符應聲而碎。夏澈和嵐兒同事被這股狂風席捲而去，紛紛撞在雪地上。大片的雪竹成了這次攻擊的犧牲品。

這一次沒有上一次那麼幸運，夏澈被這股狂風卷的老遠，硬生生的撞在了一塊巨石之上，「嘭」

一聲巨響，直接陷了半個人進去，石屑橫飛。

夏澈眼前一黑，背後劇痛直入肺腑，只怕是連肋骨也斷了好幾根，幸虧平rì里修鍊的雲華訣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換做常人早已五臟俱損而亡了。生死關頭，夏澈一咬牙，手指曲成印，驅動雲華真訣，慢慢落到地上，眼前，一柄摺扇在空中一個轉彎，扇中的墨龍彷彿呼之yù出。

沒想到方修真的要殺他，夏澈第一次感覺到離死亡如此的近，第一次感覺到恐懼是什麼。

夏澈握起身旁一根斷裂的雪竹竿，這雪竹雖不及刀刃，卻也堅韌，口中默念真訣，於足下凝聚起兩道靈氣。昆吾扇再度從空中凌空劈下，一道金光如閃電般向著夏澈打來，夏澈縱身一躍，身子躍上數丈，金光轟一聲打在石壁上，碎石亂飛，竟是在石壁上打出一道裂痕來。

夏澈咬緊牙關，雙手凌空畫出一道青光，雪竹竿從夏澈手中脫離，青光一閃，筆直向著方修插去。

方修沒有想到以夏澈的修為竟然會放棄防守而是選擇了全力攻擊，想要兩敗俱傷，慌忙催動昆吾扇，金光一閃，便出現在方修面前，化去了插來的雪竹竿的力道。

蹭此機會，夏澈才可以喘口氣，落在地上，卻覺雙腿一軟，竟跪在了地上，一口鮮血染紅了眼前的一大片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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