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族印記
吉祥在懵懂的時期失去了選擇生活的權利,離開了原本幸福的家庭。他被動著跟隨母親,外婆還有舅舅一起生活。母親有四個姊妹,兩男兩女。與她生活在一起的是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吉祥的小舅,名叫德中。小舅由於感情受傷造成了精神上有些失常。他無兒無女,終生未婚,與母親一起生活。他什麼工作都做不了,只剩下了一張吃飯的嘴在混吃等死,靠撿廢品維持生計。
吉祥的大舅王順德,他其中一條腿無法正常地行走成了殘疾人。大舅學習成績優異,他的理想是能夠考上一所好的大學,但這理想也成了不可能實現的夢想。他受了很大刺激,完全喪失了鬥志,成了一個肆無忌憚,脾氣暴躁,喜怒無常,嗜酒如命的魔鬼。他把心中對於過去所有的埋怨和積恨都變成了暴力,強加到母親和弟弟妹妹身上。他經常打得弟弟妹妹平時不敢回家,使得兄弟姐妹一個個在青春年華的時光里失了學,並且受盡他的暴力,使這個本來開明的家庭變成封建又不曾開化。
大舅有兩個女兒,他的愛人非常精明,她也是這個家裡最惡毒的女人,如果能在這個家庭分出一個壞人排行榜來,那麼她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至於做了什麼事情,我們往後會談到。
德中的精神失常,不僅沒有使家裡變得沮喪,反而是老爹老娘留給弟弟的這一套房子突然間變成了一塊特別肥美的肉,吸引著兄弟姐妹們為了房子經常打得死去活來,這大概也就是王紫萍想讓丈夫搬到娘家入贅的緣由吧。當然這套房子最大的受益者可能就是大哥了。因為弟弟的精神失常,更使得其認為,既然弟弟成了廢人,那麼自己又是家裡的長子,所以這套房子可以理所應當就歸屬於我。
這就是他的邏輯,可當時的情況是由於老娘還在世,所以他也並不敢輕易在房子的問題上大做文章。他選擇的是逐點滲透的方法,想要循序漸進的把這套房子的歸屬權收歸自己於是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大哥不顧家人的反對,先後在德中的小院里蓋起了兩間平房,並且租了出去。想要以此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為自己獲得利益的最大化。在王順德兩口子的眼裡,這個弟弟卻不能被當作人來看待。每當弟弟去到哥哥家裡,總是會被哥嫂惡言相向,然後轟了出去。可他人問到王德中房子的問題時,大哥和嫂子又會非常自信地表示,這是我的房子。不僅是在房子的問題上指手畫腳,在其他物質利益上更是胃口大得要命。大哥為弟弟辦理了低保和殘疾人證,並把王德中的低保卡和殘疾人的錢全都抓在了自己的手裡,可以說是收益頗豐。這就順應了那麼一句話:占著他人好處還往他人身上吐屎。
自打吉祥搬了進來,大舅和嬸子就開始不斷進行謀划,想著用各種損招,把吉祥和王紫萍給趕出去。因為當吉祥走進這個家庭之時也就意味著,在這些人的眼裡,一個新的威脅出現了。現在這個年幼的孩子,雖然什麼都不曉得,但或許將來的某一天,他會和王紫萍之間組成強有力的聯盟,並對這所房子的歸屬權產生巨大的威脅。他們總是三天兩頭給妹妹王紫萍找點麻煩。
首先是忙著給妹妹介紹對象。他們首先介紹了一位鄰村的男子,在醫院工作,家庭條件也不錯,缺點是這個男人的腦袋有點問題,嚴重程度比王德中好一點。王紫萍顯然不願意嫁給一個這樣的人,更擔心孩子年幼沒人照顧。
可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大哥的再三逼迫下,
王紫萍硬著頭皮拉著孩子又去見了幾次面,但是她到最後還是堅定地拒絕了這門婚事。王紫萍的態度非常堅決,讓我離開這個家,沒門兒!
接下來,王紫萍又在大哥的安排下,見了幾個不同條件的男人,也都以各種理由給拒絕了。
王紫萍再婚的事情遲遲定不下來,讓大哥的心裡也是非常著急。他想趕緊把妹妹攆出去,他也多次來到家裡,想找王紫萍商量,可是商量來又商量去,每次都被王紫萍送了一個大大的閉門羹。
最後夫妻二人再也忍不住了。傍晚,大哥喝了很多酒,醉醺醺地站在妹妹面前,他要攤牌了。
「給他媽你介紹對象,你這不行,那不行,你一個都沒相中?你到底咋想類?」
我咋想類?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給我介紹對象還不是想把我攆走,你自己霸佔房子。這房子是你的嗎?憑啥讓你一個人全部霸佔。王紫萍反駁道。
此刻正在門口玩沙子的吉祥,目睹了他們吵架的全部過程。
王順德身子搖搖晃晃,看到一旁的吉祥,便罵道:「看到這個傻孩子就想讓他走,趕緊讓他滾蛋。」
吉祥被這一幕嚇得跑進了屋裡。
不久,嫂子帶著女兒也趕來了。她們想要狠狠地修理王紫萍一頓,於是進到家中就把王紫萍的被窩褥子衣服連同王紫萍本人一同扔出了家門。
「趕緊走人,聽見了嗎?」嫂子氣勢洶洶的堵著家門,彷彿自己是這裡最講道理的人。
「這又不是你的家,老娘還沒說話呢,有你們倆什麼事情。」
說完王紫萍就把身子猛撲向了對方,然後雙方互相扭打在一起。
看見母親正在挨打,吉祥也撿起了地上的笤帚疙瘩也幫著媽媽一起,並且邊打邊哭:
「不許傷害我媽媽。」
可是他們並沒有理會這樣一個年幼孩子發出的怒吼,而是繼續處於亂戰之中,最後的結果是王紫萍被打得不成樣子,頭髮被薅掉了一大撮,身上都是土。大嫂的臉上也被王紫萍狠狠地撓出了兩個口子。
王紫萍妥協了,她撿起了扔在地上的行李,一番收拾過後,推著三輪車,帶著孩子就離開了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