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花謝
秦真艱難地大聲地對身後喊道,但是段嘯林跟劉正耀已經走了進來。
他還想說什麼,但是眼前的場景已經開始變幻,飛速一般,在他的腦海中,時光開始倒流。
秦真忽然看到周圍的場景是在火車上,眼前的鬼母不陰不陽地說道。
「小子!就是你幾年前壞我好事?滅了我的鬼奴?」
秦真又看到了學校古墓,那天正午,一團黑霧從墓坑中飛出,秦真下意識地打出一道符篆。
「好小子!我記住你了!」陰山鬼王那張猙獰的臉。
看到了那顆老槐樹,陰森恐怖,他懷中的王丹彤此刻正要抬起頭。
「是...像我這樣嗎?」王丹彤逐漸陰冷的聲音。
看到了在王志軍家,老秦頭一把灑出香灰,香灰霧中,隱約出現一個三歲小孩的模樣,他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有種想哭的感覺,但是憋住了。
再次回退,秦真躺在一個襁褓里,此時他感覺非常餓,忍不住大聲地哭泣,他看到周圍的麥子已經開始變得青黃,但是肚子里的飢餓感讓他止不住的哭泣。
同時還很害怕,因為他感覺到一直有東西在咬他,吸他的血,身上很癢,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腳,只能哭喊著胡亂揮舞。
「唉,也是苦命的主兒啊!」忽然一個五十左右的男人抱起了他,他開始哭的更起勁。
繼續倒退。
秦真感覺自己睜不開眼睛,有人抓著他的腳他把倒著提了起來,然後就輕輕拍打他的屁股。
他感覺有點疼,委屈的哇的一聲開始哭,同時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這人世間的第一口空氣,如此香甜的空氣,帶著些許消毒水的味道。
然後他被放在一個架子上,聽見旁邊的有人報了一個數。
「三千六百五十四克,健康的小男孩!」
他繼續哭著,手腳揮舞,很是慌亂,輕輕地一個柔軟的事物將他包裹起來,他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不再哭泣,努力地將周圍的空氣吸到鼻子里。
沒一會,他就感覺到了飢餓,剛想哭泣,一個柔軟的東西塞到了他的嘴中,他開始不由自主的吮吸,彷彿是本能一樣。
他第一次感受到的母乳的味道,原來是這樣的幸福溫暖。
時間沒有再倒退,而開始往前慢慢地走。
這天他終於了睜開眼睛,他好奇地看著眼前的世界,一個模糊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知道這是他的母親,沒有為什麼,這是一種感覺。
「你快來看,寶寶睜眼了。」他聽到了一個女人虛弱的聲音,很溫柔,很好聽。
秦真覺得自己長得很快,但是他每天要睡很多次,餓醒了就開始哭,吃飽了才睡覺。
但是隱隱約約的,他在哭鬧的時候,聽到一個男人不耐煩的聲音,然後就是一對男女的爭吵。
他們一直吵,一直吵,這次沒有人來喂他吃東西,他就一直哭,嗓子都有點沙啞。
男女的爭吵不是一次兩次,今天終於爆發了,在秦真的哭聲中,男人拿起手邊的瓷碗砸向女人的頭,女人應聲倒地。
「哼!別以為有了孩子,就能要挾我跟你結婚。」男人很憤怒。
「嗚嗚嗚...」女人也在哭,秦真也在哭。
「帶著你的孩子滾出去!吵死人了。」男人推了一把坐在地上的女人,女人的額頭已經留血,但他管不顧。
走到屋裡把哭鬧的秦真抱起來,塞到女人懷裡,
厲聲道:「滾!都給我滾!」他一手指著門外。
女人止住了哭泣,緊緊抱著秦真,失魂落魄的出了門,她漫無目的在街上亂走,在一個巷子里餵了一下秦真。
秦真吃飽了就不再哭泣,安穩的在女人懷中熟睡。
女人走了好久,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許是走到哪裡,就是哪裡吧。
走了一天一夜,這次秦真哭鬧飢餓的時候,塞到他嘴裡的東西,他用勁吮吸,但是什麼也吸不到。
「我的寶啊,媽媽兩天沒吃飯了,再也不能喂你了。」女人沙啞的聲音響起,她用自己修長粗糙的手指撫摸著秦真的臉。
女人抬起頭,看著夕陽西下,周圍的麥田正在由綠變黃,連同昔陽一片金色。
她咬破手指,在口袋的一張碎紙上寫了一個日期,塞到單薄的襁褓里。
她的內心是絕望的,她慢慢地走到一塊麥田中間,把秦真放到地上,蹲下來細細地看著哭鬧的秦真,眼中滿是紅血絲,已經沒有淚水可以流下。
她早就已經哭幹了,秦真此時止住的哭鬧,爭著大眼睛盯著女人模糊的臉,突然笑了起來。
這一笑讓女人更加心碎,女人緩緩起身,看著天色已暗,她低頭看了秦真最後一眼,順著麥田一搖一晃的走了。
秦真躺在地上,看到女人消失在視野,他覺得女人在跟他做遊戲,像平時一樣,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逗得他哈哈大笑。
他等啊,等啊,想等到女人再次出現,他已經積攢了好久的笑容,但是始終沒有等到,漸漸地他又困了。
......
秦真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深藍色巨石的旁邊,此時的他淚水正從兩個眼角留下。
早在懂事後的,就知道自己是被老秦頭在麥地里撿的,不是親生的孩子,這還讓他一度因此和同學打架。
但是長大后他已經釋懷了,但是今天他意外吸入彼岸花的花粉,看到了自己的身世,甚至看到了親生母親,那是一張模糊的臉。
難怪一路到來這個溶洞,沒有任何阻礙,原來這些鬼物是在躲避彼岸花開。
彼岸花開的時候,散發出來的花粉對鬼混有致命的殺傷力,沒有鬼王的實力,是抵擋不住的。
秦真悵然若失地艱難起身,看到段嘯林和劉正耀也倒在洞口,過去查看二人的情況,他們兩個也是時而皺眉,時而面露笑容。
猜測到他們兩個也在經歷什麼,看他們並無大礙,花粉的效果沒過去之前,也叫不醒。
秦真開始在溶洞里觀察,圍著一人高的深藍的的巨石走了一圈,發現一共有三株彼岸花,他觀察到彼岸花的根部竟然纏繞著深藍色巨石的底部,吸收著養分。
這難道?秦真心思一動,這麼大一塊陰靈石,怪不得彼岸花能在陽間盛開,原來是這塊巨石提供的陰氣。
辨認出巨石的來歷,他才敢上前去,走進幾步后,體內的鬼劍忽然開始顫抖,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急切想要得到的東西。
秦真不明情況,連忙後退,彼岸花已經開始凋謝,三株花從花須開始凋零,一瓣一瓣飄落。
這時,秦真身後響起了段嘯林的聲音。
「真啊,怎麼回事,我們怎麼突然昏倒了?」段嘯林似乎不記得昏迷時候的事情,記憶還停留在昏迷之前。
「是彼岸花,它開花了。」秦真連忙回頭走到段嘯林身邊,解釋道。
「彼岸花?那我們...」段嘯林想起來了彼岸花的傳說。
「對,我們吸入了花粉。你看到了什麼?」秦真一臉認真地問段嘯林。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回到了小時候,嗯......記不太清了。」段嘯林努力地回想,但似乎想不起來。
「啊!睡得好香。」此時劉正耀也醒了,他打了個哈欠,坐起身。
「你們看著我幹什麼?」劉正耀發現二人正盯著自己,有些懵。
「你看到了什麼?」秦真和段嘯林異口同聲道。
「什麼看到了什麼?不就睡了一覺嗎?你們說夢嗎?誰會記得自己的夢啊。」劉正耀看著二人認真的眼神,老師交代道,然後擺出很無所謂的表情。
「讓你碰到彼岸花,真是浪費了。」段嘯林以一種看白痴的眼光看著他。
「林哥,彼岸花的傳說的效果是真的嗎?」秦真也在書中看到過,有些不敢確定。
「我覺得應該是真的。」段嘯林也拿不準。
「什麼效果?」劉正耀有些好奇地插嘴道。
「傳說彼岸花的花粉,如果讓活人吸入,可以讓人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修行的人也會得到莫大的好處。」段嘯林解釋道。
「可惜啊!我什麼都沒得到。」段嘯林很是失望,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醒來的時候,看到秦真已經站在彼岸花前,一臉驚訝的看著秦真。
「我確實在醒的早,但是什麼也沒感覺啊。」秦真看段嘯林盯著自己,有些發毛,擺手解釋道。
「嘿嘿嘿!小子,彼岸花的效果不會立竿見影的,今天真是大收穫,沒想到你們能闖到這裡來。」一個姦細猥瑣的聲音從溶洞中的另一邊一個洞口傳出。
三人猛然轉頭看著聲音傳出的方向,只見一個猥瑣的小老頭,面目蒼老,皺紋橫生,身體佝僂,活脫脫地像一隻瘦猴。
他身後跟著兩個女人,一個女人是個大肚子肥婆,臉上還有顆痣,一副尊容讓人不敢直視,而另一個女人,竟然是段汝菱!!!
「小妹!」段嘯林失聲道。
「汝菱姐!」秦真也是瞠目結舌,段汝菱怎麼會跟這個猥瑣老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