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赴險如夷
它們爬的很慢,離我大概有十幾米遠,但是再慢也是前進,只要我停在原地,他們遲早會靠近的。
完了,這些就是被太爺爺燒死的蛇妖吧,這是要來找我索命了。
蛇最怕什麼?雄黃啊,可是我沒有帶雄黃啊!
天啊!那些故事都是真的,這種遍體生寒的感覺,騙不了人。
「你能解決嗎?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張珊瑚有些期待的看著我,臉上是躍躍欲試的表情。
我解決個屁呀!
「咱們還是快跑吧!」我現在什麼準備都沒有,那些奇門造物我一個都沒造出來,而且驅邪法術我也沒練,奇門陣法我也沒布置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除了跑,別無他路了。
「跑?往哪跑啊?我們剛剛跑了那麼久,你沒發現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嗎?」張珊瑚見我一臉慌亂,這麼沒用,眼神非常不屑,嘴巴撅得老高。
什麼?我舉目四顧,才發現我們一直在繞著人工湖跑,跑了一圈,幾乎是回到了原地。
周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起了霧,那些路燈好像全都消失了,月亮的光芒也被天上的烏雲蓋住了,能見度低到只能看清十米之內的東西。
我趕緊拿出手機,想打開手電筒功能。
手機顫動了一下,就直接沒電了,怎麼摁都摁不亮。
電磁信號都被屏蔽了?哎呦我去,這不是經典的鬼打牆嗎?
難道我和張珊瑚都被迷了?可是那些蛇妖並沒有鬼打牆的能力啊!
此時,那些在地上爬行的蛇妖已經離我們只有七八米了,我心想也不能幹瞪著眼,乾脆就跟張珊瑚一邊跑一邊商量著對策。
張珊瑚分析道:「恐怕是鬼打牆,看看湖面,你看到了什麼?」
什麼我看湖面看到了什麼?這小妞說話怎麼每次都那麼不著調啊?雲里霧裡的。
我現在極度後悔今晚偷偷溜出來了,本來還滿懷期待的要跟她發生點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誰想到直接一來就見鬼了,他二大爺的。
我轉頭一看,居然在湖裡看到了我日思夜想的爸爸媽媽,他們站在湖面上朝我招手:「小馬,快過來,爸爸媽媽回來看你了!」
湖面上爸爸媽媽的身影模糊不清,就跟視頻聊天時打了馬賽克一樣,而且相貌非常年輕,是我小時候見他們的模樣。
我內心最渴望的就是小時候跟爸爸媽媽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
「這湖裡殘留著一股怨氣,是湖裡的水鬼在誘惑我們下水,鬼打牆也是它布置的,只要我們呆在人工湖的範圍內,它就能讓我們見到內心最渴望的東西,本來只要我們堅守本心,別被誘惑,別下水,也就沒什麼危害,可誰知道你帶來的那些東西激活了水鬼的凶性,現在可就難說了,那些東西在死追我們,湖裡的水鬼也想誘我們下水。」
「女俠,你有什麼本事快使出來呀,我是真沒辦法呀!」
雖然周圍很冷,但我額頭上還是冒出了冷汗,我這倒霉催的。
出門之前我不是給自己算了一卦嗎?龍困淺灘,赴險如夷。
這TM直接就應驗了,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哥們兒我就是屬龍的,那條龍說的就是我。
如今,我被困在人工湖了。
赴險如夷。說的就是我今晚出門必有危險,今天就不宜出門。我這是明知湖有鬼,偏向湖邊行,我還以為會有一場艷遇呢,沒想到直接就遇到鬼了。
看來我的占卜還是挺准,
當然,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他媽已經跑了十幾分鐘了,身後那些蛇妖還是堅持不懈的追著我,我體力都快耗盡了。
張珊瑚突然停下腳步,雙手撐著膝蓋,彎下腰來喘氣:「這樣跑下去不行,咱們得想個法子,破了鬼打牆逃出去,或者回去把那些鬼東西幹掉。」
我的小姑奶奶,你說的倒是簡單,這兩個方法我也能想到啊,可是我沒這個能力啊!
我正在低頭思索,突然眼前一黑,視線一陣陣的發暗,伴隨著還有耳鳴。
眼前忽明忽暗,耳朵聽不見任何聲音,像是突然被放逐到了寂靜的星空中。
等到我眼睛恢復視線之後,腦袋突然疼了一下,就那種突然被凍了一下的感覺,腦皮一陣發麻。
一群人圍著我,他們用腦袋把我拱托起來。
我拚命掙扎,可是他們全都滑不溜秋的,我一接觸到它們,就像摸到一團極度陰寒的冰塊一樣,刺骨的疼。
我一下子就跟觸電一樣縮回了掙扎的雙手。
撲通一聲。
我被它們丟盡了冰寒的湖裡,口鼻都嗆了不少水,雙手雙腳拚命掙扎想爬回岸上。
它們一個個陸續鑽進了湖裡。
一入水,它們就蛻變成了一條條發著綠光的長蛇,長長的身體像藤蔓一樣纏著我的腳,一股巨大的拉扯力把我拚命的往湖底拽動。
我感到越來越難受,肺里沒有一絲的空氣,幾乎快被嗆死了。
對死亡的恐懼和絕望如山呼海嘯一般襲來。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我看到一個長發的光溜溜的人影急速的朝我游過來,身上發出黃色的光芒。
那是光,非常溫暖的光。
我被那一團光抱著,漸漸浮出了湖面。
上岸后,我被粗暴的丟在地上。
肺里難受,我拚命的咳嗽,嘔吐了很多水出來。
那團光就站在我旁邊,漸漸變淡,幻化成了一道高挑的人影。
我從下往上看,可以看到一雙大長腿,再往上看,就是一個穿著維多利亞秘密的女人。
她是張珊瑚,她的身上在發光,當黃色的光芒徹底隱去之後,我看到了她左後背上的紋身,那是一隻紅狐狸。
我認識那東西,那是狐狸仙骨。
所謂的仙骨,就是那些修鍊正統道術的動植物野仙身上的一部分本源符籙和天賦神通的具象化物。
簡單來說,就是野仙的一個超能力手段。
在東北,一般只有很少一部分的出馬弟子才會機會被保家仙賜予仙骨。
能得到仙骨的出馬弟子,一定是非常優秀和非常值得保家仙信賴的。
「看夠了嗎?」張珊瑚冷冷地瞪了我一眼。
我趕緊轉過頭去,悶聲說:「謝謝,多虧你救了我,不然我今晚就涼了。」
呼,身上全都濕了,寒風一吹,冷的要人命。
再不回去換衣服,都不用那些蛇妖來殺我,我自己都快凍僵了。
身後傳來衣服布料摩擦在皮膚上的聲響,顯然是她在脫衣服和穿衣服。
我已經能夠想象出身後的畫面了,畢竟剛剛的驚鴻一瞥也看了七七八八,但是現在我驚魂未定,冷的要死,實在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好了,你轉過來吧。」
我轉過頭去,看見的就是披頭散髮的張珊瑚。
濕答答的頭髮垂落在肩膀上,臉上是高傲清冷的表情。
她自然不可能把濕掉的維多利亞的秘密穿在身上,肯定是脫下來了,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也就是說她現在是真空狀態,想想就刺激……
「啪!」我給了自己一巴掌,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給甩掉。
張珊瑚用看傻子的表情,看著我,她自然不可能理解我為什麼要自己打自己,用一種很疲憊的聲音說道:「你有什麼法子破了這個鬼打牆嗎?咱們現在還被困著呢。」
身上是濕漉漉的衣服,周圍是嗖嗖的寒風,我腦子非常清醒。
但是剛剛遭遇了震碎三觀的事情,卻讓我的大腦前所未有的紊亂,真是一團亂麻。
在清醒與混亂間,我的大腦飛速運轉中,很快就想到了法子。
傳說只要找一個童子身的人,朝著東南西北四處撒尿,就能破解鬼打牆。
我也不知道這個法子好不好使,也許能瞎貓碰上死耗子,試一試吧。
「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但是你不太方便看,你把頭轉過去,我很快就能破解鬼打牆了。」
我有些尷尬,一個長腿細腰的辣妹在旁邊,讓我怎麼尿的出來?
「神神秘秘的,今晚差點被你害死了,記住,你可欠我一條命!」
張珊瑚氣哼哼的說完,就把頭轉過去了。
我解開褲子拉鏈,面朝東北方向,直接站在湖邊,身子哆哆嗦嗦的,冷的顫抖,就是尿不出來。
他媽d,我太緊張了,醞釀了很久,才勉強順暢的尿了出來。
我先是360度轉了一圈,然後再直接對準人工湖尿進去。
嘩啦啦的流水聲,就像水龍頭裡噴出的自來水砸進湖面里一樣。
在嘩啦嘩啦的流水聲中,周圍的霧氣迅速的變淡變薄,天上的殘月也從烏雲中冒了出來,影影綽綽的柳樹也響起了呼呼的風聲。
陰寒的氣息在迅速消退,周圍的世界好像突然從虛幻走向現實。
我拉上褲子拉鏈,甩了甩右手,出聲對張珊瑚說:「搞定了,我們回去吧。」
這麼晚了,肯定不可能再回寢室,我跟張珊瑚去附近的酒店開了房。
她一間,我一間。
還好我帶了身份證,張珊瑚也帶了身份證。
大家別誤會,我把身份證帶出來,僅僅只是為了今晚想去網吧通宵上網打遊戲。
我想,張珊瑚應該也是為了去網吧上網打遊戲。
灑店前台那個負責登記的阿姨用異樣的眼神看了看渾身濕漉漉的我,又轉頭看了看頭髮濕漉漉的張珊瑚,一臉好奇的問我們怎麼了。
難道我會跟你說,我被一群蛇妖拖到湖裡,然後被眼前這位美女給救了?
「我們逛街的時候被人從樓上潑了一大盆水……」
我馬上現編了一個理由。
前台阿姨信了,還安慰了我幾句。
TMD今晚的事情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不然哥們我英明神武光偉正的形象就毀了。
交了錢,開了房,我跟張珊瑚乘上了電梯,上到七樓。
在電梯里,我倆沒說話。我很沉默,她更沉默。
我沉默是因為今晚實在太刺激了,直接崩碎了我的三觀。
原來這個世上真TM有鬼怪,不講科學,講靈異。
張珊瑚沉默我就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了,畢竟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
我用房卡打開房門,進入房間,先是把濕答答的衣服脫下來,然後洗了個熱水澡,邊唱還邊哼歌。
並且還用手機放著《好運來》。
說起來我也真是心大,我居然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感到非常刺激,大腦現在還是很興奮。
原來,在科技昌盛的世界之外,還有另一層世界。
那是屬於妖魔鬼怪和道法修真的世界,那是一不小心就可能沒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