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好多人都失蹤了
電視里的新聞播放著失蹤女孩的照片,家屬哽咽的聲音在話筒的傳遞下顯得有些失真,梅瑾盯著眼前的電視屏幕,擔憂的說道「是要小心。」
王猛和梅瑾的老闆交談甚歡,一句兄弟兄弟的蹦出來,不知道還以為兩人結拜呢,梅瑾仍然保持著工業化的微笑,後面那隻散發著腐爛氣息的鬼絲毫沒有影響他,開玩笑,作為社畜,即使天塌下來,自己都要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不然,你會見到比鬼還可怕的老闆。
「小梅啊,王老闆今天司機不在,我們倆都喝酒了,你去送送王老闆和他女兒,記住,不求快,開車要穩。」老闆一開口就是加班。
梅瑾原本可以立即解放而顯得稍許真誠的笑容立馬換上職業笑容,只是細看之下多了幾分森氣,只是喝醉的老闆毫無察覺。
「知道了,老闆,好的,老闆。」梅瑾皮笑肉不笑。
「小梅呢,好好乾,老闆看好你。」說完便施施然走了,遠處和他同病相憐的大兄弟和他對視了一眼,彼此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情,但這份同情僅持續了一秒,各自苦逼的伺候祖宗。
黑暗的天空中明滅閃爍的幾顆星星,顯得稀稀疏疏,暗沉的彷彿正在擠壓著稀薄的空氣,寂靜無人的路道上樹枝隨著微風又好似別的什麼東西輕微的晃動,鬼影婆娑,烏鴉也時不時的叫幾聲,嘲哳的難聽。
梅瑾在前面駕駛著車子,車上微微的鼾聲響起,周圍終於不再是令人難以忍受的寂靜,王佳佳也有些瞌睡,在如此寂靜的環境中自然免不了打起噸來,車上的暖氣暖烘烘的,熏陶著王佳佳的臉上紅艷艷的,如同一顆誘人的蘋果。
梅瑾眼神專註的盯著前方,似乎在認真駕駛著車子,實際他不停的敲打著方向盤,作為社畜,天塌下來自由老闆頂著,梅瑾不喜歡事事都沖在前面,也不喜歡當殉道者,但現實往往推著他不得不前行,就像今天,「鬼」出現自己身邊。
起初,在某一天,這些東西只是在自己身邊出現一瞬,彷彿就像一個幻影,梅瑾只以為自己眼花,但是,隨著時間的發展,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這些東西,開始無時無刻的入侵自己的生活!
從一瞬間,到後來,他們開始長時間的出現在自己不經意間的一個眼神,似乎期盼著自己的恐懼,乃至尖叫嘶吼,貪婪的注視著自己的肉體,但到底只是一段幻影,對自己無可奈何。
可是,現在,那些怪物在嘗試觸碰自己!不僅如此,剛才的一瞬間,梅瑾聞到了女鬼身上腐爛的氣味!腐肉在密閉的空間發酵,令人頭暈目眩,而自己身邊的任何人都沒有察覺出異樣,他們毫無任何不適,那些令人嘔吐的氣味,就像一件密閉的薄膜,將梅瑾和正常人隔開,那種孤寂感就像正常人待在精神病院,沒人理解,也沒人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精神病院的異類。
隨著那些怪物出現時間的變化,梅瑾知道,要是自己再不行動,就會被怪物吞噬掉,眼下,新聞中失蹤的女孩就是線索,也是自己保命的突破口。
正當梅瑾思考著對策,忽然!原本消失不見的女鬼站在前面,歪著頭,陰冷的笑著,沒人知道梅瑾如何在一張已經看不出人形的臉上看出那樣陰森的笑容,但顯然,這不是思考這件事的時候。
一瞬間,梅瑾踩下油門,另一隻腳悄然放到剎車上,車速猛然增快,車后的王猛和王佳佳一個趔趄被驚醒,一睜眼,就看見車窗外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我靠,什麼玩意?」兩人的話剛說出口,女鬼臉上的笑容裂開,露出森白的牙齒。
糟了!梅瑾急忙踩下剎車,只可惜,王家父女說出的話已成定局,一陣白光閃過,刺眼奪目,梅瑾的意識逐漸渙散,最終不敵那突如其來的困意,陷入黑暗......
「在------的宮殿里,沉眠的吾主等待著夢境。」遙遠而低沉的聲音將梅瑾從噩夢中驚醒,那呻吟,彷彿古老國度吟遊詩人的吟唱,悠長而神秘,卻令聽者頭暈目眩。
梅瑾猛然睜開眼睛,琥珀色的眼睛無機質的虛空的盯著前方,隨後迅速回神,猛地警醒過來。
只見前方一片烏壓壓的森林,嘶啞的鳥叫聲從遠處穿來,梅瑾起身望去,遠處的房屋彷彿隱匿在暗處的生物,悄然的藏在綠的發黑的樹枝之中,陰冷的盯著眼前的來客,鱗次畢節的房屋升起裊裊的炊煙,似乎等待著迎接外來的遊客,彷彿皮笑肉不笑的面孔,僵硬著臉去招待來客,有幾隻禿鷲從陰森之處飛出來,叫了幾聲,就不知飛向哪處。
梅瑾緊盯著眼前的村莊,只覺得遍體生寒。
「唉,兄弟,別傻站在這了。」背後被拍了一巴掌,梅瑾猛地轉過頭,冷漠的盯著來人。
「嘶,兄弟,別這麼盯著我,新人吧,來,大部隊在這,可別自個單打獨鬥,不然,那下場.......嘖。」面前高瘦的男人看見梅瑾那張臉,感嘆這為什麼不是個娘們,又被他冷漠的眼神驚到,心想這哥們是個人才,心裡不免有些討好的想法,語氣也更加友好起來。
啥子這時候才會和老油條擺譜,識時務者為俊傑,作為社畜,別的本事沒有,這低頭的功夫倒是一等一,梅瑾也順著梯子爬,「我叫梅瑾,貴姓?剛才別介意,這地方荒郊野嶺,忽然有人拍我一下,順便問一下,這是哪兒?我們來這是幹什麼?」
「免貴姓劉,劉醒,這兒說來話長,也長話短說,怎麼說呢?拿現實比喻,這兒就是一個遊戲,我們就像遊戲中的虛擬人,但比虛擬人有意識,在這兒闖關,贏得呢,能在這兒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異能,那上天入地都只是基本,輸的,那就是死的慘,要想獲得這些東西,最快的方式是直播,外面呢,也不知道什麼東西,會在直播間打賞,越血腥打賞越多。」劉醒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如此謙遜,難免有些話多。
「年輕人,告誡你一句,在這馬克思主義不好使,這兒,什麼都有。」劉醒高深莫測的說完這句話,便帶著梅瑾走向樹林里。
樹林里做著四男三女,梅瑾悄然觀察著著幾人,那三女中個子較高的女人說話溫溫柔柔的,只是走路輕盈,似乎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個子稍低的也看起來溫婉動人,長長的碎花裙修飾著玲瓏有致的身材,瓷白的皮膚點綴著碎花裙,有一股成熟女人的韻味但旁邊的人似乎看向女人的目光充滿敬佩,女人眉宇之間有股上位者的氣息,個子最低的女人穿著一身花棉襖,滿臉風吹雨曬的褶皺,笑起來泛黃的牙齒,不時扭動的臃腫身軀,一切昭示著女人為生活奔波的痕迹。
再看男人這邊,一個穿著邋遢的男人,長長的頭髮遮蓋住眼睛,褲子的口袋鼓鼓的,似乎裝著什麼東西,察覺到梅瑾盯著自己的口袋,有些警惕的看著梅瑾,梅瑾立馬避開視線。
倒是旁邊人高馬大的男人得意洋洋的站在旁邊,一副「老子最牛」樣子,男人旁邊還有一位外國友人看起來謙遜有禮,只是金髮碧眼的樣子實在是在一干人中顯得有些突兀。
「這是王麗,宋淼,任妙妙,顧柯,范任,斯蒂爾。」一旁的劉醒向梅瑾分別介紹了幾人。
「這是梅瑾。」劉醒向眾人介紹。
「你好。」眾人紛紛向梅瑾打招呼,只是神色各異。
經過眾人的一番介紹,梅瑾知道了健身男叫范任和溫婉女老師王麗是情侶,也是新人,宋淼是某上市企業公司的CEO,經歷過兩次直播;任妙妙是一名很普通的家庭主婦,看起來似乎也是一名新人;看著邋遢的顧柯就真的是一名流浪漢,不過算是他們這一群人裡面的大佬,經歷了三次直播;金髮碧眼的老外斯蒂爾是一名魔術師,很令人意外,畢竟看起來很有貴族氣質,舉止優雅,也是老手;至於劉醒,是個警察,看起來很不可思議,畢竟劉醒弔兒郎當的不可靠,也是老手。
梅瑾也簡單介紹了自己是一名某實驗所的在職社畜,大家對此見怪不怪。
「不過,進了這裡面,外面的身份也沒什麼用了,畢竟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出去這鬼地方。」劉醒弔兒郎當的吊著一根樹枝。
「人湊齊了嗎?」宋淼問道。
「都齊了,路上也沒碰見別的什麼人。」劉醒收起笑意,逐漸嚴肅起來。
「叮咚」一身響起,細微的從腦海中響起,原本想張嘴的另外幾人不約而同的閉起嘴,沒有在發出聲音,眼中的情緒逐漸被凝重甚至幾分細微的恐懼取代。
「盯,直播間啟動中,設備準備中,3......2.......1,遊戲開始,歡迎進入QA驚悚直播間,感謝您的收看。」機械的聲音響起,隨著說話內容的豐富,機械聲逐漸變得熱情,卻讓在場的人身上驚出一身冷汗。
「新人大禮包發放中,您的新人大禮包正在派送的過程中,請注意查收,溫馨提示,新人無權觀看直播間內容和觀看用戶哦。」獨屬於梅瑾的個人提示音說完,便不在言語。
其他人也逐漸從機械音中回過神來,周遭的環境似乎在一瞬間被蒙到一層黑霧,顯得更加陰森。
步履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緩緩的走過來,手腳十分的不靈活,不經意的碰到身邊帶刺的植物,卻似乎毫無感覺,瘦弱的身軀卻顯得異常笨重,僵硬的就像一具死屍,尤其眾人看見他嘴唇發青,臉上如同枯死樹皮一般粗糙的皮膚,更是害怕。
老人黑色的眼珠轉了一圈,卻又不動了,死死盯著眾人,「你們就是文娃子說得朋友?」
「是,我們跟著老文走到這兒,迷了路,怎麼不見他人呢?老爺爺,您是......」劉醒到底是基層警察,和村子里的什麼人怎麼相處得心應手,隨機應變了一下。
「唉唉唉,我在這兒呢,兄弟們,對不住啊,我老家比較偏僻,你可倒好,非要來看看,還帶好些人,也沒啥可看的,倒是耽誤了你們的時間。」急忙趕來的男人氣喘吁吁的說道。
「沒有沒有,都是大學同學,來同學家看看也沒什麼不好的。」梅瑾眯起眼,觀察來人黝黑的皮膚和有些皸裂的手指,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實打實的莊稼漢子,雖然有些瘦弱,但卻帶著一副黑色邊框眼鏡,周身文雅的氣質一看就是讀過書的大學生。
「梅同學,老劉,還有老劉的女朋友宋淼還有其他的,我都和你說過,爺爺,咱們帶著同學去咱家,好好招待招待。」文應說著摟著劉醒的肩膀往村子方向走。
眾人跟著文應和文應的爺爺來到他家,一路走過村莊,和現實世界的村莊不同的是,現實世界的村莊熱熱鬧鬧,老人坐在門口曬著太陽說著閑話,這裡一路走過,每家每戶閉門不出,好似一件件空空的房子,毫無人氣,整個村子只剩下寂靜。
終於走到文應家,文應家是一所四合院,門口貼著一張倒著的福字,頗高的門檻立在門口,人一不小心就會摔倒,似乎不是專門為人設計的;
一進入大門,便看見放在旁邊的神龕,別上有一間小小的雜物間放著一個個大缸;原本太陽就快落下,文應家的電燈似乎不太亮,明明滅滅,一不小心就會熄滅,昏暗的燈光在舊的紙窗上好像倒映一個女人的影子,晃動了一下便消失不見。
眾人似乎都看見了影子,神色有些驚慌,但到底是大著膽子進了主房,主房內前面貼著一張紅艷艷的喜字,下面的大櫥柜上擺放著一張中年老漢的老照片,年代久遠,文應順著眾人的目光,頓了一下,隨機笑著介紹到,「這是我以前的養父,已經過世了。」
說著用低頭用袖子擦了擦老照片,笑得更加開懷。
「天也晚了,我給大家分配一下住宿,舟車勞頓,大家吃完飯就去休息吧。」文應說著便從口袋將鑰匙拿出來,分給眾人,眾人猝不及防被他分了鑰匙,也只能無奈的笑著道謝。
在剛剛經歷過如此恐怖的場景,眾人胃口都不太好,只是為了保存體力強硬的吃了些東西,便都回到各自的房間,畢竟,大多時候,聽NPC的,准沒錯。
梅瑾和流浪漢顧柯分在了一個房間,顧柯也知道自己的樣子,也沒說非要擠在一張床上,倒是梅瑾一個勁兒的邀請顧柯上床,顧柯也悶悶的答應了,之後也不做聲,看起來沉默寡言。
除了梅瑾和顧柯,還有任妙妙,宋淼,王麗,三個女人擠一擠,剩下的健身男范任和斯蒂爾,劉醒和好兄弟文應一個房間,當時劉醒的眼神,整個一生無可戀,畢竟,和NPC待在一起,是好是壞,很難說。
梅瑾這人吧,有些矯情的毛病,就是認床,所以,理所應當的,晚上有些睡不著,況且現在的情況,讓人如夢似幻,有些不真實,畢竟,自己剛剛還是一名社畜,轉眼間就被迫進入一個不知道什麼玩意的遊戲,自己小命難保,朝不保夕,再加上有些內急,更是睡不著。
正當梅瑾糾結晚上到底能不能去廁所時,一聲聲頓頓的聲音響起,剛開始梅瑾以為是顧柯發出的聲音,但是,顧柯正在打鼾,那麼,發出聲音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