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夜裡的紅樓

「哥哥，謝謝你，淼淼很開心。」

小女孩的嗓音甜糯，解釋說，「那些叔叔，它們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了，不會再出現，來欺負淼淼了！」

「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了？」

葉學再次頓了頓腳步，淡漠的瞳孔原本燃燒起的怒火，驟然消逝，說，「不用謝，哥哥並沒幫到你。」

「不。」

小女孩搖了搖小腦袋，紅紙傘也跟著晃了晃，道：「哥哥，你也認可他們該死就行，這就是幫了淼淼了呀。」

葉學也沒多想，想著小女孩她還這麼小，未來充滿希望，說，「既然他們，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淼淼，你一定就不要記在心上了，這樣會……會對你未來的成長，有影響，會很累，你要學會放下，知道嗎？」

其實，葉學在說這段話的時候，內心也泛起了一絲尷尬，他在勸誡別人的時候，其實自己內心，也有那麼一絲執念，一絲微不可察的執念，掛在心頭。

「哦，」小女孩糯糯的應了聲。也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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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哪邊，你還記得嗎？」

葉學在下個路口，過了馬路，望著眼前四通八達的道路，側頭問小女孩。

小女孩措不及防，小嘴唇印在了葉學臉上，慌的連忙挪開，「我、我看看…」

聲音里有些慌張，小女孩水靈靈的眼睛瞅了瞅周圍，隨便指了個方向，「哥哥，應該……應該是這邊的。」

小女孩語氣里，也帶著不確定，還緊緊的盯著葉學的反應。

葉學「嗯」了聲，也沒察覺到什麼不妥，朝著小女孩指的方向，繼續悶頭趕路。

半個小時候后。

葉學又回到了，剛才這個路口。

小女孩指錯了方向，葉學也白跑了幾公里。

一來一回，七八公里的路程，讓得葉學有些氣喘吁吁。

雖然小女孩不重，但是趕路，也是很消耗他的精氣神。

如果現在，有人認真看此刻葉學的臉色，就能看到他的臉色，異常蒼白，不像是活人的臉，富有生氣。

「呼呵……」

葉學喘了口氣，有了前車之鑒，話語中帶著提醒的問她：「淼淼，剛錯了，你在認真想下，想好了在告訴哥哥。這次可不要錯了，不然哥哥真沒力氣送你回去了。」

「知道了。」

小女孩興許是看到了葉學臉色異常蒼白，大眼眸子有些不忍，說，「要不哥哥，我還是下來吧，你背著淼淼挺累的。」

葉學擺了擺手，回她：「不、不用，這跟你的重量沒關係，你一點不重，哥哥主要就是趕路累了，不關你的事，別擔心，哥哥我還有力氣送你回去。」

「哥哥。」

小女孩糯糯的聲音，重重喊了一聲，道：「哥哥還是放淼淼下來吧，淼淼感覺……感覺腿已經不那麼疼了，能自己走！」

「真的？」

葉學聽到小女孩微微加重了的語氣，跟她確認。

紅裙子小女孩道：「真的，哥哥放淼淼下來吧。」

「好。」見她這般肯定與堅持，葉學蹲下了身子，讓她下來。

葉學轉過身，目光看去。

果然，紅裙子小女孩她的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那張娃娃臉，有了一絲紅潤，連她擔著的那把紅色油紙傘，都多了幾分色澤，紅艷艷的，煥發生機。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起來會突然好了那麼多，葉學也沒多問，而是說，

「你走走看，還疼的話，我再背你。」

「不用了，哥哥，你看，我真的好了。」

小女孩望著葉學蒼白的臉色，大眼閃過一絲憐惜，搖了搖小腦袋，擔著紅傘傘，輕快的走了幾步，不見絲毫異常。

葉學默聲的點了點頭。

又聽小女孩驚喜的聲音，道：「哥哥，淼淼記起來了，我家在哪裡，在四樓。」

葉學順著小女孩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居然看了一座紅牆綠瓦，古色古香，異常古典的古代高樓建築！

這是與現代鋼筋水泥的文明城市，格格不入的一座古代的紅色樓宇。

「淼淼，你家住那裡？」

葉學看著在夜裡，泛著微弱光芒的古代紅色樓宇，有些不確定的問她。葉學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裡有一棟，古代的四層的紅色樓宇的。

「應該是這邊片區新建的吧？」葉學這般心想，「淼淼的家裡人，是這座紅樓的維護人員？」

也不怪葉學這麼想，因為新時代建設，對中華文化過去的當地文化特色，每個地方，都是提倡鼓勵還原的，這是文化遺產。

「嗯。」小女孩回答：「哥哥，沒錯的，淼淼家就在那裡。」

隨即，葉學沒有再多問，帶著小女孩朝古色古香的紅樓的方向行去。

也只有走過來才知道，紅樓看起來很近，其實還是蠻遠的。

又走了半個小時，葉學才帶著小女孩淼淼，來到這棟看起來相當恢宏的紅樓。

說是說，葉學帶小女孩回來，其實，紅裙子小女孩，這次反而走在了葉學前面，一路上，還好幾次在前面，等著葉學跟上。

葉學感覺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舉步維艱，咬著牙，才跟上她。

主要是因為，這加起來，葉學估計，他應該走了有十幾公里路程了吧？

對於太久沒鍛煉的他，第一次，走這麼遠的距離，還是一個巨大的挑戰的。

只見小女孩淼淼，推開了紅油漆的木門，就開了一條容人通過的縫隙，走了進去，對著身後的葉學，大眼水靈靈的瞧著，說，「哥哥，你要進來淼淼家坐坐嗎？」

「好，」

葉學點頭，沒忘記中年人的委託，還要蹭頓飯在走。

加上確實走的雙腿，都快要麻木了，口也干，是應該休息下。

但是，冒冒然的前去一個陌生小女孩的家裡，葉學還是有些為難，便又問她，「方便嗎？」

「嗯。」小女孩噥著鼻音嗯了聲，道：「方便的，我媽媽在家，她平常很忙，沒空管我，如果知道是哥哥送淼淼回來的，肯定會很高興，會好好謝謝你的！」

見她這麼說，葉學稍微送了口氣，邁起沉重的步伐，走進了木門。

「哐當~」

鎖上紅木大門，小女孩回到了家，有些像只雀躍的紅兔子，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帶路，時不時還停下來，注視著身後的葉學。

葉學注意著，小女孩那走路的危險的動作，提醒說，「樓梯里很危險，淼淼你莫要這樣蹦跳的走路，你膝蓋都受了傷，萬一又摔了，會加重的。」

小女孩「哦」了聲，仍然我行我素。

跟在外面，就跟判若兩人，葉學也沒有在多說，跟上去，萬一她真摔了，自己要涼一下她，在扶起來，給她長記性。

葉學以為是小女孩回到了家，心裏面安全了，才會活潑亂跳。

這座古色的四層紅樓，每一層的走廊，都掛著一隻只碩大的、紅彤彤的燈籠。

紅燈籠，在黑夜裡泛著微弱的光，在外面寂靜的夜看來，依然顯得渺小，微不足道，不足以照亮這黑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