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紅樓經歷不是夢

葉學轉而盯著小女孩淼淼，淼淼也是大眼無辜的望著葉學。

對視間，葉學拿起了淼淼，壓在腿上的布娃娃。

淼淼藏在身側的一隻小手，手指甲瞬間變成了十幾厘米長，鋒利堅硬的，就宛如一隻鐵爪，似乎只要發現葉學不對，她就會立刻出手。

葉學低看去，愣了下，沒有表現的很驚異，而是說：「淼淼，你這樣不疼嗎？」

「淼淼、我，我……」小女孩見葉學的神色並不驚慌，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了。

「那哥哥來幫你縫吧。」

葉學蹲坐在床邊，準備拿起針線，說：「淼淼，你自己縫不順手，也不方便。」

「啊？哥哥你、你不害怕嗎？淼淼並不是人活！」

小女孩有些慌張的盯著葉學，說，「淼淼知道，淼淼知道哥哥你是活……」

「小葉，還是讓我來吧。」

一道聲音打斷了小女孩要說的話，是鄭絲楠。

不知道什麼時候，鄭絲楠已經站在了房間門口。

她那盤起來的長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下來，變成了垂落在兩邊的黑直長。

黑直長，也蓋住了她那精緻蒼白的臉蛋，搭配著她身上穿的紅艷艷的旗袍，並不相襯。

接著，鄭絲楠溫婉的說：「面煮好了，小葉你快去吃吧，這裡讓我來就行。」

葉學起身，朝她看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學總感覺，她是一位紅衣新娘，此刻披散著長發，有些異樣。

「好，謝謝絲楠姐。」葉學回應，走出了房門。

看了眼小女孩，在鄭絲楠目光注視下，葉學走回去了客廳。

葉學感覺，背後那雙眼眸，還盯著他，所幸葉學並沒有感受到她的惡意。

客廳左邊，過去就是餐桌。

此時，餐坐上，一左一右兩個座位上，餐巾上已經擺放著兩碗面。

旁邊，筷子細的那頭，朝裡面，平方，就放在碗邊。

走近前，紅蠟燭的微光下，碗上可以看到冒著絲絲縷縷的煙氣。

碗里的面，還熱騰著。

葉學選了左邊的位置落座，沒有客氣的拿起了筷子，夾起那看起來滑溜的麵條，咬住吸進了嘴裡。

是清湯麵。

沒有肉或青菜、雞蛋什麼的，就麵條加了像是雞湯，味道也好極了。

入口溫熱的，不似那茶水冰涼。

.

而在小女孩房間里。

鄭絲楠關上門，站在門后，看著蹲坐在那的小女孩，眼神里的光芒似笑非笑，說，「他是個活人，說吧，你為什麼沒殺了他，還把他帶了回來？」

「哥哥，是個好人，所以淼淼沒殺他。」

小女孩抬頭，跟鄭絲楠對著視著，又說：「媽媽，你也不要殺哥哥好不好？」

「住嘴，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被色慾迷失了心智，淼淼你難道忘了，我們母女的遭遇了嗎，你怎麼能心軟！」

鄭絲楠臉色閃過一絲猙獰，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咬牙切齒，「他們全部都該死，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

「媽媽不要，不要傷害哥哥，哥哥他不一樣的，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樣的。」

小女孩立刻在床上跳了起來，抓住她媽媽的手，拉到房間裡面。

而她自己的小身子，卻守著房門，說：

「他不畏懼死亡，還有……還有他走過了恐懼深淵、慾望亭刊、離魂鬼街、詛咒斑馬線、瘋狂泥頭車，

他根本不受人的七情六慾影響，你要相信哥哥，他不像那些壞人！」

鄭絲楠幽幽的盯著護犢子一般的女兒，忽然，她笑了，笑容很蒼白，帶著一絲詭異的美感，說，「媽媽知道你很喜歡小葉，但是，淼淼你口口聲聲說，要保護他，但你分明卻吸了他為數不多的陽氣，你不是在殺他嗎？」

「不、不是這樣的。」小女孩搖頭，說：「淼淼原本想試探哥哥，看哥哥是不是跟那些壞人一樣，會把邪惡的爪子伸向淼淼，但是哥哥很規矩的在檢查了淼淼傷勢之後，說要背淼淼，淼淼沒多想就上去了。」

小女孩接著說：「那時候，媽媽你還沒回來，所以，淼淼讓哥哥多繞了路，淼淼也不想……不想傷害哥哥的，哥哥他人真的很好，求媽媽你也不要傷害他。」

「那淼淼，你這是怪媽媽了？」

鄭絲楠瞧著胳膊已經往外拐的女兒，說：「媽媽告訴你，如果媽媽想要殺他，就不需要跟淼淼說了，他一進紅樓的時候，媽媽就可以直接讓他灰飛煙滅！」

「沒、媽媽，淼淼沒這個意思。」小女孩小手捏著裙子邊，緊張的，又鬆開，說：「淼淼就知道，媽媽你最好了。」

「淼淼，是媽媽對不起你，才連累了你。只要是你喜歡的，媽媽都不會傷害。」

鄭絲楠上前摸了摸女兒的腦袋，說：「淼淼，這或許也是我們可以離開這一方世界的機會，淼淼你想跟你哥哥，永遠在一起嗎？」

「嗯，淼淼想的。」

小女孩說：「哥哥是唯一個對淼淼那麼好的人，還願意背淼淼走那麼遠的路。還有，剛哥哥看到淼淼是布娃娃，也不害怕，還要幫淼淼縫合傷口，淼淼喜歡哥哥。」

說完，小女孩似乎才反應過來，瞪大了水靈靈的眼眸子，說，「媽媽，你剛說跟哥哥永遠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啊？」

「淼淼，你聽媽媽說，我們可以這樣……」

房間里，隨後響起了母女兩的竊竊密語，也不知道她們之間，說了什麼。

當淼淼與她媽媽鄭絲楠，出來的時候，葉學已經吃完了那碗清湯麵條。

葉學蒼白的臉色，也恢復了血氣，肚子感覺暖洋洋的。

葉學好久沒吃這麼飽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麵條了。

鄭絲楠瀲灧的目光，落在葉學臉上，像個姐姐般打趣：「小葉吃飽了嗎？不夠絲楠姐，再給你去煮。」

「絲楠姐。」

葉學胡亂的擦了擦嘴，黑白分明的目光看向她，說：「我已經吃飽了，不用麻煩了。絲楠姐你的手藝真好，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清湯麵了。」

「是嗎？」

鄭絲楠微笑著說：「小葉，如果你喜歡吃，那絲楠姐我天天給你做，就怕你會吃膩了。」

葉學這話沒有接，這明顯是客套話，他還是懂一點人情世故的。

葉學點了點頭，轉而看向小女孩，道：「淼淼，你應該也餓了吧，快吃吧，你媽媽煮的面，味道真的很好。」

「嗯。」小女孩淼淼乖巧的點頭，然後給了個眼神媽媽，坐上座位，對著碗里的麵條，吸了吸飄出來的煙氣。

鄭絲楠見葉學看著淼淼這般吃面，並不驚訝，說：「小葉，這是淼淼和絲楠姐送給你的禮物，是些不值錢的東西，你收下吧。」

葉學看向絲楠姐晶瑩的手掌，那是一條金色的鏈子，串著一座玉紅小塔，左右兩邊，還有一顆一大一小的紅珠子。

葉學剛想拒絕，這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哪裡是些不值錢的東西，這分明很值錢好吧！他不能要的。

但是，說完那句話，鄭絲楠這大美人已經逼近了葉學。

在葉學有些莫名的拘謹中，兩隻玉藕般的手臂，已經攏過了葉學的脖子。

在一鼻子絲楠姐身上的沁香當中，葉學被鄭絲楠帶上了那條項鏈。

並且，在鄭絲楠收回雙臂的時候，還被她輕挑的摸了一把臉。

那感覺冰涼涼的，觸感細膩，宛如柔荑。換作一般人，被這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女人，這麼摸了一把，只怕會直呼：變態。

鄭絲楠做完這一切，溫婉的說：「小葉，項鏈絲楠姐給你帶上了。但是，任何時候你都千萬不要取下來，它是你的護身符，明白嗎？」

葉學也沒明白鄭絲楠的意思，點頭說：「好的，絲楠姐，我知道了。」

接著葉學告別道：「絲楠姐，我要回去了，下次有時間，再來拜訪你和淼淼。」

說這話的時候，葉學根本沒有底氣，因為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最後，還會不會待在這座城市裡。

雖然現在，他在便利店兼職，能掙點錢，但是房子的租賃契約，馬上就要到期了，還欠著水費和電費，也不知道那很久沒見過的房東，還願不願意繼續租給他。

如果房東勒令葉學，馬上滾蛋，葉學也只能灰溜溜的，離開這座城市，或者會回到老家的農村田園裡面，過一些農耕摘菜的生活吧。

也就徹底，與這座港城告別了。

內心抹去這一絲絲煩惱，葉學再次變得無欲無求，得過且過。

耳畔，便聽鄭絲楠說：「好，那絲楠姐，也不留你了，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隨後，淼淼和鄭絲楠，將葉學送到了樓下，出了這座紅樓。

在母女的注視下，葉學在寂靜的夜幕下，漸行漸遠。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回頭，葉學朝著遠方那紅樓看見，已經沒有了那座紅樓的影子，連哪裡周邊的建築，都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塊雜草叢生的荒地。

葉學揉了揉眼睛，心想，淼淼和絲楠姐，果然不是人。

下意識的，葉學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發現還在，知道那並不是夢，葉學嘴角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