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用的神明

「秦醫官，你的意思是我曹鐵山在矇騙總旗？」曹鐵山聽到秦壽這話，勃然大怒，雙眼圓睜，怒吼一聲后，「噗通」一聲跪倒在了聶武的面前，雙手抱拳，道：「總旗，曹鐵山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謊話，便叫我死無葬身之地！」

聶武聞聲，目光微微變了變，朝秦壽看了眼。

曹鐵山性格很直，的確不是那種說謊騙人的人。

「曹校尉，你說錯了，我秦某人並非說你在說謊，只是擔心你被奸人蒙蔽。」秦壽見狀，當即向曹鐵山笑道。

「蒙蔽？」曹鐵山冷笑連連，一字一頓，道：「我親眼看到葉神醫幫二熊拔除了抱喉蟲，又幫我治好了傷勢，眼見為實，誰能蒙蔽得了我？」

「呵呵，那麼，抱喉蟲呢？你身上的傷痕呢？什麼證據都沒有，曹校尉，你讓我和聶總旗怎麼相信你的話？」

秦壽不屑一笑，淡淡道。

曹鐵山目光一陣獃滯。

葉平的醫術太過高平，調配出的靈藥，效果更是好到匪夷所思，如今他的胸口，只有一道癒合的淺淺疤痕，的確是沒有任何能看出來接受過治療的證據。

「無言以對了是不是？曹校尉，我本來覺得，你是被奸人蒙蔽，可現在看來，你和姦人，怕是一夥的吧？」

秦壽輕笑一聲，嘲弄的曹鐵山，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

曹鐵山忍無可忍，當即便向著秦壽怒罵道。

「有理不在聲高！你們不必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秦壽吃罵，臉色一青，冷哼一聲后，向聶武一抱拳，指著葉平，道：「聶總旗，這葉平，就是個不學無術之輩，算哪門子的神醫，您若是不信我說的話，找人去葉氏應診打聽一下便知，讓這種人成為值夜者，那麼，我羞於與他為伍！要麼我走他留，要麼，他走我留！」

「你他媽的，葉神醫是我們兄弟的救命恩人，千真萬確……」

二熊見秦壽對葉平這麼不客氣，也是臉紅脖子粗，就要替葉平打抱不平。

「夠了！」

聶武皺了皺眉，揮手打斷了二熊的話，然後轉頭向從開始到現在，一言不發的葉平望去。

「其實，想知道我是真神醫，還是不學無術，辦法很簡單，找個病人來試試，真相不就大白了？」

葉平看到聶武望向自己，笑眯眯道。

青囊寶典在手，天下我有！

「就你，給人治病，滑天下之大稽……」

秦壽不屑地撇了撇嘴，冷笑連連，彷彿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就依他說的，用真本事來說話吧，去葯堂……」聶武抬起手，打斷了秦壽的話后，向神情依舊泰然自若的葉平看了眼，道：「如果你有真本事，我自然掃榻相迎，但如果你真是不學無術，想要矇騙加入我值夜者，那也是痴心妄想，別怪我大刑伺候！」

葉平的這份平靜，讓他有些另眼相看，覺得此人要麼是有真本事，要麼就是臉皮厚。

倘若是前者，他自然以禮相待。

可如果是後者，哪怕是臉皮厚如城牆，也別怪他刮三丈下來！

「放心。」葉平隨意點頭。

「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不學無術，連祖產都守不住的東西，能有多大的本事。」秦壽依舊滿臉的不屑，冷笑一聲后，跟著聶武，便向葯堂走去。

葯堂！

也就是聶武這支小隊的獨立醫院，小隊里所有受傷的值夜者，都會來這裡療傷，同樣的，小隊獲得的一些藥物，或者是朝廷賞賜的藥物，也都會存放在這裡，給葯堂中的醫官們使用。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葯堂，

葉平目光掃過，便看到葯堂的床上，此刻正躺著兩名年輕人，臉色盡皆蒼白如紙，氣息微弱，身體不斷抽搐，口中發出微弱痛呼聲，而且沿著胸口處，更是有兩個碗口大小的深深凹陷。

看這樣子，應該是傷及了心脈。

「秦醫官，求求您，再想想辦法，救救我這兩個兄弟……」

一看到秦壽過來，正坐立不安站在病床旁，一身勁裝，粗獷強健的中年人，立刻跪在地上，哀求道。

「沒用的，他們兩個已經被妖魔重創，傷及了心肺，神仙難醫，我實在無能為力。」

秦壽搖了搖頭，面無表情道。

行醫多年，尤其是加入靖安司之後，這種情況，他見得太多太多了，心肺半碎，這樣的情況，也就是聶武仁德，還用靈藥給他們吊了口氣，換做其他總旗，怕是早就放棄治療了。

中年人聽到這話，眼神立刻變得黯淡，痛哭流涕。

秦壽是他們小隊的醫官，在值夜者諸多醫官中的名氣也不算小，他說沒救，那就是真的沒救了。

聶武也是輕輕嘆息，曹鐵山和二熊也是心有戚戚，兄弟一場，也算生死與共，可如今，卻是要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

但，這就是值夜者的夙命。

從加入的那一刻開始，便將生命與榮耀盡皆獻給了值夜者，夜夜皆然，至死方休。

「神仙難醫？這是哪家的神仙，如此沒用，還是趁早別拜了，砸碎扔茅坑裡吧！一群大男人流馬尿，沒出息！」

但就在這時，葉平卻是突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中年人聞聲，騰地站了起來，腰中劍錚然出鞘，殺機凜凜的看著葉平。

「怎麼，你想殺我？」葉平望著中年人的雙眼，輕笑道：「難道，你不想讓我把你這兩個兄弟救活嗎？」

「你說什麼？你真的能救他們？」

聽到這話，中年人的身體立刻一滯，眼中的殺機立刻化作如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期冀，喃喃道。

「醫者，絕不說謊，我說能治，那就能治！」

葉平點點頭，自信無比道。

此言一出，周圍盡皆嘩然一片。

「葉平，我看你真是瘋了！就你這麼個不學無術的傢伙，竟然也敢說這種話？心肺重創的病，你也敢治？我問你，你知道心和肺在哪裡嗎？」

秦壽更是一臉鄙夷的看著葉平，不屑道。

「你知道，可你有辦法嗎？」

葉平揚眉一笑，淡淡道。

「你……」秦壽的臉色更加陰沉，咬牙切齒，然後望著聶武，抱拳道：「總旗，別聽他胡說八道，他一個不學無術的傢伙，懂得些什麼？將他趕出去吧！」

「趕走他，你能治嗎？」聶武看著秦壽，淡淡道。

秦壽立刻語塞，支支吾吾，說不出半個字來。

「葉平，我本來只打算讓你找個輕病號試試手，既然你說能治好他們兩個，那麼，我就把他們交給你了！治好了，從今以後，你就是靖安司值夜者，是我這裡的醫官；可如果治不好，那你別怪我不客氣！」

「拭目以待吧。」

葉平平靜一笑，邁步向前，朝著病床上的兩名病人看了眼。

嗡！

很快，腦海中，青囊寶典輕輕翻動，出現了兩名病人，胸口處，有碗口大的凹陷，以及鮮紅顯現，心肺布滿裂痕。

「這兩個傢伙是遭遇了什麼，怎麼被傷成這樣！」

葉平暗暗咋舌的同時，腦海中，也開始有藥方生成：血竭二錢、花蕊石三分、仙鶴草二分、血餘炭一錢、降香二分。

葉平依照藥方，在庫房中尋找，很快，便調配成方，然後，找個了僻靜的地方，背對眾人，以浮現掌心的葯爐炮製。

片刻后，兩枚黑乎乎的藥丸，以及兩團黑色藥膏生成。

藥物入手，葉平便走到兩名傷者面前，捏開嘴，將藥丸丟了進去；緊跟著，又將藥膏塗在了傷口處。

「大功告成！」

做完一切，葉平拍了拍手，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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