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40年血汗
走出丹霞山坊市的那一刻，秦業手中多出一個包裹，裡面裝著十五份一階符篆材料，這花了他十五枚靈石。
「五年種田，起早貪黑，風雨無阻，卻只攢下了十五枚靈石，還一下子就鍋干碗凈了？狗日的丹霞宗，簡直把散修算計的死死的，一點機會都不給。」
回去的路上，秦業一遍遍的痛罵著丹霞宗。
但在內心深處，秦業也挺認可丹霞宗這種管理模式的，要是沒有散修種田，丹霞宗那些還沒有築基的鍊氣期弟子吃什麼？喝西北風嗎？
且在丹霞山內種田的散修，全都是自願被壓榨的，沒有說是哪一個被強迫性的租借靈田。
可話說回來，散修想要在丹霞山裡修行，還有其他途徑可以走嗎？
一如是秦業穿越前的藍星，窮人不買房，就別想娶媳婦。
可要買房，就要去銀行貸款，富人就不一樣了，女方可以分文不取還倒貼。
「秦道友這是幹什麼去了？」
靈田內，郭山還在打理稻田，從他那兩鬢斑白，臉色蠟白的模樣，不難想象壓力有多大，可這也是他自己選的。
「哦，去了一趟外門坊市，買了些符篆材料。」秦業沒有隱瞞的答道。
「秦道友懂得符篆之道？」
郭山驚訝，一雙眼睛好像在說：你既然有著手藝，何苦來和老郭一起當這莊稼漢！
「略懂，我聽聞符篆乃是修仙四藝之一，要是學會了，就可以多掙一些靈石。」秦業表現出嚮往的神色。
郭山皺眉，走出靈田，站在了秦業面前：「老郭我多一句嘴，符篆不是那麼好學的，要投入大量時間，精力，靈石，還有具備一定天賦。」
「你這一畝靈田，一年攢下的那點靈石，撐破大天買上三/四份一階符篆材料，這般杯水車薪，不如留著靈石修鍊。」
幾年時間的相處，郭山和秦業相處的還算是融洽，因此才好心告訴秦業這些。
如果修仙四藝是那麼好掌控的，丹霞山裡還有散修種田嗎？
「承蒙郭道友指點了，可我還是要嘗試一下。郭道友你不也是一樣嗎，一個人就租了三畝靈田，丹霞山裡誰不知道你郭道友的鼎鼎大名？」
秦業言盡於此，開始打理自己的一畝二分地。
五年下來，他也唯手熟爾的有了經驗，根據氣候季節，土地的濕度程度，靈米的漲勢，今天只需要施展七次「靈雨術」就可以收工了。
一個月後。
「這次真的是鍋干碗凈了。十五份一階符篆材料，全部失敗，一張符篆都沒有刻畫出來。」
秦業絕望的想要逃出丹霞山。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可以熬，偽靈根怎麼了，天賦差又如何，我熬得起，丹霞宗的那些崽種們可熬不起。」
春去秋來，十年過去了，秦業攢下了四十枚靈石，去到外門坊市，買了兩壺下品靈酒外，餘下的靈石，換成了三十五份一階「符篆」材料。
聽說了這件事情的郭山，一個勁的搖頭。
秦業此番沒有急著刻畫符篆，他反覆的回憶著自己之前煉製符篆時出現的失誤處。
兩年後，秦業修為提升到了鍊氣期六層。
靈田外的草屋裡，秦業摒除雜念，放空心靈，拿出了最佳的狀態。
他要刻畫的符篆，名為「玄龜符」，防禦類的一階符篆，激活之後，可抵擋鍊氣期中期修士的一擊。
相比於法器，符篆屬於一次性的消耗品，
可好就好在符篆只要一丁點法力就可以激活，不像法器，要消耗很多的法力。
第一份材料失敗，第二份材料失敗……
三十五份玄龜符材料，片刻功夫就毀了半數。
「玄龜符攏共要刻畫十九道靈紋，接著使靈紋共鳴，期間要用到神識，神識孱弱，刻畫靈紋的困難程度也就大幅度增加，我而今可以刻畫十三道靈紋。」
秦業審視自身良久，繼續煉製玄龜符。
是日走出草屋時，秦業給了郭山一個笑臉。
「道友成功了？」
「鍋干碗凈。」
「那你笑什麼？」
「快了，再攢個二十年，我估計就能刻出一階符籙來了。」
郭山覺得秦業瘋了，鍊氣期修士，長壽也就百十來歲，和凡人無異，且年紀越大，突破越難。
秦業三十歲時來的丹霞山，今年都近五十歲了，還想著要用二十年時間去琢磨符篆之道，這是多大的決心與毅力啊！
「吾今日才發現，秦道友比我還狠。」
「郭某自認資質有限，這般拚命種田也是為了兒孫，你這般為的又是什麼？哪怕你學會了符篆之道，也大道無望了。」
郭山知道，秦業是沒有妻子的，他就不同了，有著一座下品洞府，早些年還和一位女修士結成道侶。
「各人有各人的期望吧，秦某的目標就是刻出一階符篆。」
秦業發現，符篆之道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為什麼這麼說？不難在秦業有著無窮無盡的時間去消磨，。
難在秦業沒有靈石，不能用大量的材料，來加快自己掌控一階符篆術的進度，這也是散修內難以產生出符篆師，煉器師，煉丹師的緣故。
……
半年後的一天。
秦業租了第二塊靈田，辛勞程度翻倍，可比郭山輕鬆多了。
租借靈田時，西門豹天花亂墜的推薦著購買下下品洞府的福利，什麼可以紮根丹霞山享受絕佳的修鍊環境，丹霞宗還可以為你墊付首付款。
現在購買下品洞府，還可以領取一瓶歸元丹，一件下品法器等福利。
……
來到丹霞山二十六年。
郭山提著一壺靈酒找到了秦業。
「奇了怪，你怎麼捨得找我喝酒了？」
秦業懷疑的看著笑開了花的郭山，這不是秦業疑心太重，而是郭山賺取到的微薄靈石，從來都是一文不少的交了下品洞府貸款。
相交二十多年來，只有秦業請了對方几次，這突如其來的靈酒，要秦業犯了嘀咕：「你下品洞府的貸款還完了？」
郭山飲了口靈酒，遞給了秦業：「完了。前前後後四十年的血汗，從今往後，我就無債一身輕了，改天請你到我的洞府里小聚。」
半輩子的辛勞，一霎那的凡爾賽？
秦業一言不發的看向天邊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