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意外來客
送走了蕭一六,薛知寒並沒有清閑多久,接著又是張恩伯,鹿鳴等人因為各種事情找來,好不容易將這些事都搞定,正決定去吃個午飯,結果夏鳳山突然從門外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主公,鎮外哨塔來報,說來了個奇怪的和尚!」
一句話,瞬間勾住了薛知寒的腳步,引起了他的興趣。
「和尚?」
他有些搞不清楚,這風門鎮什麼時候有和尚了,難道是剛從難民營里召出來的?
「對,和尚,放哨的說,那個和尚是突然出現的,而且他還指名道姓要見主公。」夏鳳山一臉凝重,這種突然出現的人,多半都不好惹。
「還要見我,他有沒有說他是什麼來歷?」薛知寒饒有興緻的說著,這種一來就能準確說出自己名字的,可是真的第一次。
「這……這……我沒問!」這一下把夏鳳山給問住了,他真的沒問那個哨兵關於和尚的來歷,頓時一臉尷尬,於是小心翼翼的開口。
「主公,這和尚來歷不明,要不我把他打發走?」
「不了,你讓人把他帶進來,就在這裡見他,再派人通知一下張先生,蕭主簿和鹿校尉,蒲校尉。」薛知寒沉吟了一下,忽然開口。
「是!」
「對了,你讓鹿校尉他們帶點人過來,以防萬一,不要太多……」
「是!」
薛知寒拿不準對面那個和尚是個什麼來頭,但從能指名道姓的找自己和憑空出現這兩條來說,應該是個厲害的人物。
而且自己派人在禁地里搜尋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什麼人族的跡象,這突如其來的傢伙,說不定能有什麼收穫。
所以,無論如何,這次機會都不能放過。
……
風門鎮,府邸,宴會廳。
薛知寒坐在最上首位置。往下左右分別是張恩伯,鹿鳴,蒲洋,還有蕭一六,和尚坐在與薛知寒最遠的位置。
「敢問大師上下,從何而來,為何知道我的名字?」
薛知寒率先開口,看著眼前這個容貌俊朗,劍眉星目,身穿月白袍的和尚,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誰知那和尚也不急著回答,慢吞吞的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后環視一周,道:「貧僧慧嗔,自佛國而來,乃是法相宗門下弟子,尊上的名號是國主詔書所著,並非是我未卜先知。」
「詔書?」薛知寒疑惑了,他完全不清楚什麼佛國,還有詔書,這都什麼和什麼。
「嗯,國主下詔,我自然遵守,且自接到詔令之日起,未曾一日停歇,不曾想,居然被人搶了先!」慧嗔說話依舊不疾不徐,聲音也聽不出什麼起伏,但其中透露的信息,卻讓薛知寒多少有些心驚。
「你說你是領了佛國國主的詔書才來的這裡?」薛知寒全身忽然一震,手上的杯子差點都沒拿穩。
「主公,不要聽他胡言亂語,那什麼佛國,我聽都沒聽說過,這和尚估計就是個騙子!」蒲洋見薛知寒臉色陰沉,忽的站了起來,手一拍桌子,把還在思考的幾人嚇了一大跳。
「蒲校尉,回來!」張恩伯見蒲洋如此衝動,趕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鹿鳴。
鹿鳴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腳,蒲洋剛走兩步,直接摔了個趔趄,后就被鹿鳴乖乖提溜回座位上坐好,並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蒲洋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看見鹿鳴的眼神和薛知寒不妙的表情,只能悻悻的聳了聳肩,將眼前的茶水一口灌進嘴裡。
經過蒲洋這一搗亂,剛剛那種嚴肅到要滴水的氣氛一下就被打破了,薛知寒用手撐著下巴,思考著。
這時張恩伯開口了。
「主公,容我問兩句!」
「嗯!」薛知寒點點頭,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張恩伯。
「慧嗔大師所說的佛國,我也聽說過一些,你說你是接國主詔書而來,那詔書呢?」
張恩伯開口,直接點醒了眾人。
對啊,詔書呢?這個東西可做不了假,畢竟有赤天看著呢!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慧嗔身上了。
慧嗔還是不著急,慢悠悠的從袖口掏了掏,從裡面取出了一個長約三十厘米的詔書,遞給了旁邊的侍從。
詔書內容不多,薛知寒仔仔細細的將內容看了,一字一句都沒有放過,大致意思就是讓慧嗔來幫助自己。
他看過之後,也不急著問慧嗔問題,就將詔書遞給張恩伯等人再次查驗。
「是真的!」
幾人看過後,都對其沒有什麼疑惑,張恩伯略有些驚訝的對著薛知寒開口。
「真的……」
「嗯,我知道了!」
薛知寒揮了揮手,將東西還給了慧嗔,斟酌了下語句,開口問道:「你國主為什麼會讓你來輔佐我,想來,我們應該沒什麼關係!」
「尊上說笑了,尊上所修的可是我佛門最上層的秘法?」
慧嗔微笑著開口,把薛知寒整懵了。
「這是血池鬼王給的,和你們佛國有什麼關係?」他有些鬱悶,沒想到是這個原因被找上了門。
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是這慧嗔說什麼不信佛就歸還的話,他就把這和尚從府邸打出鎮外,還是不可能還的,讓他做和尚,門都沒有。
「若非鬼帝告知,我們又怎麼能知道尊上的所在?」
慧嗔一句接一句,把薛知寒里裡外外雷了一遍又一遍。
「啥?感情你們兩家是合起伙來搞我的!」聽到這個消息,薛知寒臉色更難看了。
「不,這是尊上的機緣,也是貧僧的機緣。」
「怎麼說!」
「我佛國曆經十萬年,有盟友三十餘,其中過半數都被佛國扶助過!」
「那你們的目的呢?」
薛知寒臉色稍稍緩和,他才不相信什麼人能無私幫助自己,要不然木靈族怎麼可能會倒在自己手裡。
「希望能佛法廣傳!」慧嗔一本正經的開口。
「這個理由你自己相信嗎?」薛知寒很玩味的看著慧嗔。
「就是,鬼才信你,這些禿瓢最是能扯淡,說不定那個什麼鬼國也是被你們忽悠了!」蒲洋在一旁發著牢騷,但他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種事,尊上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貧僧沒道理在這上面撒謊!」慧嗔面不改色,對著薛知寒繼續道。
「那行,我也不管你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反正現在我很缺人,你就留下吧,暫時也沒什麼適合你做的事,這幾天先熟悉熟悉,其他的之後再說,先吃飯。」慧嗔的話語不像是有假,但既然都坐到這個位置了,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以後只能見招拆招。
薛知寒和張恩伯對了下眼神,兩人的想法都很一致,這佛國居然和那血池鬼王是一夥的。
血池鬼王貌似是什麼幽明帝國的公主,血池鬼國的女王,那這佛國的國主多半也就和血池鬼王一個等級,那上面怕也是一個帝國,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帝國。
「對了,大師,我聽聞佛教有大乘和小乘的區別,請問大師修的是大乘還是小乘?」吃著吃著,薛知寒就開始東拉西扯起來,要不然氣氛太沉悶,吃飯都吃不舒服。
「我法相宗修的是大乘佛法!」慧嗔從袖口掏出一張手帕擦了擦手和嘴,慢慢開口。
「哦?大乘佛法,那大師能否和我講講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的區別啊!」薛知寒趁機詢問,反正現在坐著也是坐著,聊點他感興趣的,拉一下好感,說不定能套出點啥。
「那貧僧就獻醜了,這大乘與小乘的差別,從教義上講,就是小乘遵循三法印,大乘遵循一法印。」
慧嗔說的簡短而且官方,這是一個常識,也是修佛之人的基礎。
「那大師你怎麼看?」薛知寒乘勝追擊,繼續問道。
「嗯,在貧僧看來,無非就是小乘偏修有,大乘偏修空!」慧嗔頓了兩秒說到。
「那是小乘好呢?還是大乘好呢?」薛知寒繼續問,他這是故意給慧嗔挖坑。
慧嗔做了個揖,不開口。
「好吧,不問這個了,那你說說法相宗是個什麼情況?」薛知寒見問不出什麼,只好又換轉問題。
「法相宗乃是佛門中數一數二的大派,我不過是其中一個支脈弟子,按道理不該妄議,可尊上詢問,我不得不答,若有遺漏,望尊上恕罪。」
「你說就是,算你無!」薛知寒笑著看向慧嗔,他第一次見人談論本派情況都如此嚴肅的人。
「謝尊上!」慧嗔答謝過薛知寒,咳了兩句,清了清嗓子,從袖中掏出一本書翻開。
「法相宗得名源自我宗修士善於法相而來,法相者,乃是根本種子的外顯,法相宗的宗旨在於契證真如實相……妄執既破,當觀實性,……三界唯識,萬法唯心!」
薛知寒本想著慧嗔簡單的介紹一下,沒想到他居然翻出書來,這本書還真就是為這個問題準備的,上面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了法相宗到底是個啥,也不知道是該誇薛知寒問題問的好,還是該誇慧嗔準備的齊全,一本書念完,除了張恩伯和薛知寒,其餘幾人都開始打瞌睡。
慧嗔念得很快,一本書不到十分鐘就讀完了,但薛知寒卻感覺他每個字都讀的很清楚。
也許這是他的某種秘法。
薛知寒如此想著便沒管了,看著鹿鳴和蒲洋那想睡又不敢睡的樣子,還有蕭一六頻頻點頭的模樣,薛知寒知道,這個宴會是時候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