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東海

不說燃燈清點闡教金石，送往天庭。

廣成子將蕭升等人帶到自己洞府，設下酒肉，眾人談道論經好不快活。

金烏低垂，玉兔東升，一連幾日宴席不斷，今日廣成，昨日玉鼎，明日黃龍，愣是灌得蕭升大羅之體頭暈目眩，不知西東。

一連宿醉幾日，好不容易起了個大早，蕭升剛走出洞府只見黃龍笑意盈盈的站在門口。

見黃龍手上還提著幾壇美酒，驚得蕭升連連搖頭揮手。

不待黃龍開口，蕭升面露苦澀，口中求情道：「我的好哥哥啊，不就是拿了你闡教一點金石嘛？放過我吧，實在喝不動了！」

黃龍聞言放聲大笑道：「蕭兄倒是說笑了，些許金石我闡教還是出得起的。

不過是請蕭兄飲了點薄酒，怎的說開胡話了？」

蕭升了無生氣道：「你們這逍遙仙人常年飲酒論玄我是比不得啊，次次被你們抬著回府實在是失麵皮的過分。」

黃龍還想再說，蕭升連忙攔住話頭道：「別介！我本就是領了陛下旨意，近日與道兄們把酒言歡本就是誤了公事。若再不迴轉天庭怕是要吃那掛落。」

黃龍也是收斂了笑意，頓了許久道：「唉，蕭兄終不是閑散之人，俗事纏身難得清靜啊！」

想了想黃龍又道：「蕭兄何不辭了這什麼老甚至天君，整日與吾等寄情山水豈不美哉？」

蕭升笑道：「陛下待我不薄，如今天庭框架還沒能搭起來，我自然是不能離了陛下。

若是日後天庭運轉正常，蕭某說不準就辭官歸隱了，到時候道兄們可不要嫌棄蕭某無門無派才是。」

這無意之言卻聽的黃龍聞言只覺三屍神暴跳，將酒罈摔下，伸手指著蕭升怒罵道：「蕭兄倒是把我們當小人了！

我闡教本就是人間少有聖地，不說天庭如今除了大天尊的幾件寶貝，還沒什麼值得攀附的，即使是有我等也是看不上的！

與蕭兄相交只是性情相投，相見恨晚，若蕭兄這麼想，吾等卻是不敢再和蕭兄來往了！。」

見黃龍怒火中燒，蕭升連忙行禮道歉，一桿脊樑深深彎下。

「道兄們我自然是相信的，是蕭某離心急迫，口不擇言，還望道兄暫息雷霆之怒，待日後蕭某負荊請罪。」

黃龍見狀也是怒氣瞬散，趕忙將蕭升扶起，苦笑道：「貧道豈不知蕭兄性情，只是想多留蕭兄一會。」

過了會見蕭升確實離意已定黃龍長嘆道：「罷了，看是留不住了，隨我去與幾位師兄弟告辭再走吧。」

蕭升自然同意，說說笑笑往哪廣成子洞府走去。

該說不說剛剛一通脾氣過後，蕭升與這黃龍關係卻是更加密切，原本的一絲縫隙也是再也不見。

不說蕭升與廣成子等人相見后又是長亭送別，依依不捨，直到出了崑崙山脈才得一人上路。

首陽山，八景宮內。

一身穿青灰色道袍的耄耋道人正手持黑子與一年逾不惑，身穿金綉素衣的道人對弈。

棋盤上勢成龍虎，縱橫交錯，須臾之間殺機暗藏

與這兩位大佬相比，蕭升曹寶武夷山的對弈的棋局如同三歲小兒，引人啼笑。

落下一子，看著冥思苦想的二弟，太清笑道：「你那些弟子與變數相談甚歡啊！」

元始天尊對此不置可否，默默喝了一口香茗，看著面前笑意盈盈的師兄有些低沉道：「如此多的變數如此多的輪迴，不還是無法撼動師尊分毫？」

太清笑了笑，

沒有多說，只是為師弟填滿了茶水，二人繼續對弈。

一局落下，元始天尊站起身來，對著太清俯身行禮道：「大哥棋藝還是這般高超，元始自愧不如。

如今這變數在我闡教得了便宜，算是穩住了正神之位，師弟也不再多留返那玉虛宮清修了。」

太清起身相送，待出了拱門，望著天際似是自言自語道：「貧道此次卻是想要和道祖扳扳手腕了，無非再來一次輪迴罷了。」

聽到這話，元始腳步稍頓片刻，步入虛空返回那玉虛宮而去。

只餘下一聲餘韻道：「師兄固願，師弟敢不相隨！想是三弟也是願意再來一次的。」

笑了笑，八景宮的大門轟然關閉，似是從未打開。

······

蕭升離了崑崙，並未往天庭復命，只是駕著雲一路往東而去。

不過晝夜，一片無邊汪洋出現在面前。

當下打出財神官印，順著氣機牽引往哪金鰲島而去。

此一路上倒是沒碰上什麼道友仙侶，蕭升安然落在了金鰲島外圍島嶼。

方下雲頭，一身著淡黃宮裙的仙女已然在岸邊候著。

只見這仙女果真不同凡俗，生得肌骨瑩潤，舉止嫻雅，一雙鵝蛋臉上不施粉黛，卻顯滿面桃紅，站在岸邊，縱是海天奇觀也無法奪去一絲注目，端是一絕世仙姑。

見蕭升落下雲頭，仙姑輕邁蓮步上前道個萬福：「貧道金靈見過蕭天君，師尊早就算到天君來訪，命我在此接引。」

一聽名諱竟是如今截教女仙之首，未來天庭斗姆元君，蕭升當下也是不敢託大，忙行禮道：「不知聖母親迎，蕭某倒是慢了腳程怠慢了聖母。」

金靈見狀聲如銀鈴般笑道：「鄉野閑人怎敢在天君面前稱聖，且隨我去見過師尊罷，省的老人家啊久等。」

蕭升自無不可，隨著金靈上了寶船往金鰲島而去。

剛一入道蕭升便發覺這截教與闡教之大不相同。

昆崙山上仙鶴珍獸不斷，俊美修士不絕，而到了這金鰲島，別說仙鶴了，就連普通野雀都被烹了下酒。

至於俊美修士嘛，虎頭人身八塊腹肌如果也算的話，那到也是大差不差。

跟著金靈走了一路，凡是碰上的修士見了金靈都是連忙方下嘴邊麻雀口稱師姐，俯身行禮。

金靈對此毫不回應只是帶著蕭升悶頭前進。

過了人堆金靈也是有些羞澀道：「師尊收徒不設考驗，飛禽走獸，妖魔鬼怪只要願意都可前來，倒是讓天君見了笑話。」

由此可見金靈對於師尊胡亂收徒也是十分無奈，只是礙於臉面無法言說。

蕭升自然是不敢順著金靈的話的，尷尬一笑道：「截教有教無類，上清聖人此舉倒也印證道意。」

金靈無奈道：「話雖如此，但師弟們也要靜頌黃庭做那道德真仙，如今這樣真讓人難以言說。」

對於截教門人秉性蕭升身為外人卻是不敢多說，低頭看著落葉沉默不語。

看出了蕭升的尷尬，金靈也不再多說，只是帶著路往碧游宮而去。

待到了碧游宮看著面前與玉虛宮一般無二的建築，蕭升有些愣神，若不是身邊斷斷續續的清香與海浪拍擊岩石之聲還以為自己又回了崑崙。

搖了搖頭，暗嘆一聲這兩位聖人老爺當真是相愛相殺，便在早已候著的水火童子的帶領下進入了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