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況且、況且…，去往Q市的火車上，劉玉秀假寐著。吱吱呀呀，牙酸的聲音聲聲入耳，綠皮車裡人聲嘈雜，吃東西的，玩牌的，去下一個車廂的也會說幾句：「來收收腿。」後面還跟著個賣貨的小推車，邊推邊要喝：「瓜子飲料礦泉水。」這真是時代的產物，劉玉秀想著，但他也欣然接受著。然而真正入耳的卻是對面兩個人的聊天。

「小范，范工，你怎麼說也是專業師傅了，這次去開會可得多學點東西回來，如今咱們的產品是越來越賣不動了，什麼機械化，現代化的我也不懂，你可得多上心。」聽聲音應該是個長者。身邊的小年輕回答到：「廠長，我已經很努力了，每天都在研究怎麼設計出新東西，可你也知道，就躺地的犁，還能有啥改進的？還有他們說的精播精種，我也不懂啊，播種機把種子播地理能出苗就行唄，上邊也是的，天天找事，就會說，等問他們啥是精播精種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這不是難為我嘛！」

噗！咳咳咳…劉玉秀終於忍不住了，氣氛當場石化，對面的年輕人應該是個技術員，他雙眼狠狠的瞪著劉玉秀，氣氛問道：「你個小孩子你笑啥？你懂啊？」一句話把劉玉秀問的無語。旁邊的廠長互相看了看才說到：「小范，你和人家來什麼勁，他要懂，我要你幹什麼，你可是我求爺爺告奶奶請回來的技術員，有和人家生氣的時間，咱們還是趕緊想想產品哪裡還能改進吧。」范技術員斜了劉玉秀一眼，這才轉過臉去粘粘的說道：「廠長，我很努力了，你看我這不是一直隨身帶著紙筆嘛，只要想到哪裡能改進，我馬上就記下來，這不是還沒想到嘛！」

兩人你一句他一句的就這樣你來我往的，然而聊了一會終於聊不下去了。小范直接來了一句，你是技術員我是技術員，是你們廠求著我來的，你要行你自己整，叫我來幹什麼？這個廠長一聽脾氣也上來了，手一拍桌子到：「來勁是不是，和你好說好商量的，你還來勁了。你說說你這快半年了，你整出點啥東西？還技術員，我看你就是個狗屁，技術員是搞技術的，你搞的技術在哪呢？拿出來給我看看呀？」小范也沒轍了，說又說不過廠長，廠長說的也是事實，然而自己又委屈，他一天天的費勁了腦筋，關鍵犁地的犁就是那樣啊，要是能改，這些年早改了，能人多了去了，也不會一成不變的用了這些年。噠噠噠…小范氣的掉下眼淚。

劉玉秀聽著聽著沒了聲音，睜開一看，噗…！一時沒捂住嘴又噴了。小范聽著聲抬起頭，一看劉玉秀又在笑，氣不打一處來，站起身就要動手。廠長立馬一把把他拽住。這時劉玉秀終於說話了：「行了，我也聽你們說一道了，你們想改進產品，卻不知道怎麼改是吧？咱們聊聊，也許我可以幫你們。」小范說到：「就你，你要是能改進，我都跟你姓。」小范也是氣壞了，氣急了。劉玉秀說到：「說那些都沒用還是說說你們的東西都什麼樣吧，再看看怎麼改進。」廠長說到：「先說犁地的犁吧，這犁簡單的很也好說，犁由犁梁和卡子、犁柱、犁底、犁划組成。前邊由農用車的后懸挂吊起，犁地的時候由液壓系統放下，也就這樣了，你看看這個東西都啥也不缺，還能怎麼改改。」小范也來勁了，在公文包里還拿出了圖紙遞給劉玉秀。劉玉秀看了看圖紙，又看了一下下數據參數，緩緩把圖紙放在餐桌上說到：「首先說一下牽引這裡就不合理，看數據就能看出來，這個懸挂點應該在往上點，

現在的犁只要放到地里犁地，那你們的犁就是不垂直的，也就是以懸挂點為軸，上邊前傾下邊后移，造成的就是犁划角度過大，雖然也能犁地，但農用車拉著很吃力，費油犁的慢。」兩人也知道自己家的東西是個什麼樣當場都無言，也就是唄劉玉秀說對了。等了一會劉玉秀看二人不好意思說話，還想聽一下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劉玉秀也知道他們的小心思。就接著說道：「懸挂的數據是農用車自帶的，這個是改不了的，那麼就只能改你們的犁，方法就是車的鏈接點是垂直的，犁的鏈接點也是垂直的，那麼關鍵點來了，記一下吧，把四個鏈接點調整成平行四邊行，這樣犁的兩個點上下怎麼動都是在垂直運動，那犁划的角度也就始終如一不會變了。」劉玉秀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水，就等著二人說話了。

二人想了想互相點頭，其實道理很簡單，只是沒想到而已。小范滿臉通紅，又放不下架子，之前自己說的話太大了，現在人家真能給改了，他總不能真改姓吧。廠長看了看小范轉向劉玉秀又問到：「小兄弟，那你給看看還有啥地方能改動嗎？」劉玉秀微微一笑道：「我聽你們也說了半天，您是廠長，說實話能改的地方很多，但我沒時間。」廠長聽到這就聽出了言外之意，人家沒時間，那他就要幫人家把時間找回來。廠長說道：「小夥子很忙，我們也知道，你說吧，你有什麼要求，或者看看我們能幫到你什麼，只要能做到又不違反紀律和法律的，我們都可以考慮。」

劉玉秀聽到這話，臉上做出為難的表情，嗯……嗯了一會張口到：「我需要一台電焊機還有一些焊機附屬的東西比如焊條。」廠長聽到也為難了，電焊機？你是想要個電焊機？你想要我敢給嗎？廠長心想，三人無言…

各位旅客請注意，前邊Q市車站就要到了，請要下車的乘客做好下車的準備。劉玉秀收拾一下東西就要下車，廠長推了小范一下說道：「你去開會，我找他接著聊聊去。」小范也知道要是能聊成，他們廠那就要在同行里改頭換面了，那個小夥子可是說了，就犁的犁就還有很多地方可以改，那還有別的農機具呢，那要改進多少，只要改好用了，那訂單不是像雪花一樣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