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

天上下起暴雨，百貨大樓前早已被封條圍得死死地。只見地上有一個男人正倒在血泊之中。

………………

雨劈哩叭啦地打在警車的車窗上。

「你是怎麼知道兇手另有其人的？」五十嵐問涼行。

「農場主說了，桐原雪穗走後倉庫沒有異樣，就證明玻璃不是她放的，但玻璃放在那個位置絕對不是巧合，所以只有另一種可能——兇手另有其人，或者說，兇手有兩個。」

「你是說桐原雪穗和另一個兇手聯合作案？」

「對，看這幾起案件的發生的位置，雖說都在江戶川區，但僅靠一人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到這麼多地方進行作案，況且桐原雪穗家裡還剛發生了案件，行蹤肯定十分受關注，可能性就更小了。所以，她那天去農場大概就是想檢查一下倉庫是否有異樣，再順便讓攝像頭拍到。桐原雪穗大概只是第一起案件的兇手，只要露出多點破綻，讓警方抓住她，再讓另外的人在她被抓的期間作案就能脫罪了。」涼行似乎早就分析好了。

「那桐原雪穗是怎樣制服桐原榮一郎的呢？又是怎樣回到房子里的呢？這又解釋不通了，應該連第一起案件都不是她乾的吧！」

「哼，」涼行輕蔑一笑，「她就是想讓我們這樣認為的，畢竟這樣她就『一個人也沒殺了』嘛。但監控沒有拍到任何其他人在案件發生前後進入屋子裡這點可是改變不了的！只有一種可能，桐原雪穗，是歐羅拉！只要能變成歐羅拉，什麼人不能殺掉？至於不被監控拍到回到屋子裡的方法，我也早想到了，不如說，是『看到了』。」

「什麼意思？」

只見涼行掏出手機，手機上播放的是案件發生那天的錄像，是涼行之前拷貝下來的。

畫面里的是警察剛開著警車來到桐原家門口的場景。涼行指了指房子右邊一樓的窗戶，發現它一直是打開的。警察從警車上下來，敲了敲門，門開后，穿著紅外套的桐原雪穗就出來了。

「你猜她為什麼會在大夏天穿著紅色的外套？」涼行用「你猜不到」的語氣問。

但五十嵐明白了「黑色內襯！」

「對了，監控里犯人就是穿著黑色的衣服逃走的，只需要在屋子裡提前備好一件紅色的外套，趁警車來時警燈發出的亮光打掩護，在警車后從打開的窗戶進入房子，再給警察開門。警察們只會留意到她身上鮮艷的的紅色外套，而不會留意黑色的內襯，自然就不會吧她和逃走的兇手聯繫在一起。只要把這個發現告訴警察，大概就能查到桐原雪穗殺害她丈夫的證據了。」

「那警察為什麼沒發現她？」

「當然不會發現，畢竟警察們的注意都被房子右邊碎掉的二樓窗戶吸引過去了。」

談話間，警車就已經駛到了市中心一座百貨大樓處。

下車，剛撐起傘，卻發現雨已經停了，而黃昏也出現在天邊。

跨過警戒線，涼行和五十嵐來到了屍體旁。

「摔得真慘啊！（日）」

「啊，項教授來了，又是這樣的斷肢殺人案。（日）」

涼行仔細地端詳著地上的屍體。

死者穿著像是裝修工一樣的制服，屍體這次被切下的是左腳，斷肢不知所蹤，切口仍然很整齊，但這次屍體上倒是沒有抓痕，就是從樓上摔下來，手臂和腿都摔變形了，後腦著地。

雨水將一地的血都沖淡沖遠了。

涼行抬頭看向大樓，

只見在大約五六樓的地方的一扇窗戶被打碎，死者大概就是從那裡掉下來的。

「高度把握得很好，既能把人摔死，又不會破壞屍體的完整度。」涼行若有所思，隨後向一旁的警員詢問情況。

「今天下午五點十三分，在百貨大樓附近的人們突然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抬頭一看，居然發現有人從大樓上摔下來。今天恰好是百貨大樓搞促銷的日子，所以有很多人進出，就沒來得及封鎖現場。經確認，死者是這裡百貨大樓的一位裝修工人，案發地點位於百貨大樓六樓的一間廁所內，我們在那裡發現了死者的左腳和沒帶指紋的一把小鋸子，是死者隨身攜帶的，大概就是切割死者左腳的器具。有顧客說在案發時在廁所旁聽到了慘叫聲，剛想報警就出事了。（日）」說著便把六樓廁所的相片遞給涼行，「項教授，您看看。（日）」

涼行接過照片看了一看，又打量了一會屍體，開始推理。

死者身上穿得很整齊，連手套都沒脫，不像是去上廁所的，大概被誰叫去廁所的。

這是圍觀人群里出現了一群穿著和死者一樣工作制服的人，涼行意識到這些就人是死者的同事了，便叫上五十嵐上去問話。

「問他們死者是不是被人叫走的？叫死者走的人長什麼樣？」涼行向五十嵐說。

「啊，你說友彥啊，他確實是被人叫走了，不過那應該是來討債的，畢竟友彥欠了很多債。（日）」

「那人是一個光頭墨鏡男，一看就是來討債的。（日）」

「友彥大概就是被那個來討債的人殺了吧！畢竟連友彥他自己平時都在開玩笑說自己被討債的殺了該怎麼辦。（日）」

「真是不知道友彥那傢伙到底欠了多少錢啊，不過居然在百貨大樓殺人，真是有夠誇張的，大概只有黑幫才做得出這樣的事吧！（日）」

五十嵐把這些信息都告訴了涼行。

聽到「光頭」，再想到農場主的證詞，-涼行就更加堅定了內心的想法。但又聽到了「」黑幫」，這事要是跟黑幫有關係就麻煩了，所以涼行馬上打電話給廖銀，他這會應該被放出來了。

「喂，是你啊小涼，托你的福在警局蹲了這麼久，現在終於能出來了。怎麼的，又想給我送回去啊？」廖銀接電話了。

涼行把情況告訴了廖銀。

「應該和黑幫沒關係的，因為之前東方潤三那老頭說了，任何其他黑幫都不許插手這件事，就算真的是某個黑幫的人乾的，早就被老頭碎屍萬段了。現不說這個，我現在應該怎麼……」

涼行覺得有道理，沒等廖銀說完就掛機了，氣得廖銀直跺腳。

涼行正想上樓看看案發現場的情況，無意中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眼熟的人。

涼行停下腳步，假裝在看屍體，實則在悄悄地偷看人群中那張熟悉的面孔。

那不就是在第二具屍體發現地看到的可疑的人嗎？那人還帶著帽子，仔細一看，他還沒有頭髮！

「差點忘了犯人會回來看現場，五十嵐，跟我來！」

安全起見，就算用中文對話，涼行和五十嵐都應該叫對方的假名的，但涼行這會叫的是「五十嵐」而不是「影山」，可以看出事情的緊急，五十嵐便匆匆地跟了上去。幾名警員注意到這兩人行動了，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涼行和五十嵐在人群中悄悄地向光頭靠近，但還是被光頭髮現了，他撒腿就跑，涼行和五十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喊著就衝出人群追那個光頭去了，幾個警察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