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人死不能復生。」秦桐遞給他一張紙巾。
「謝謝。」宋慶願接過紙巾。
「你父母是怎樣的人?」秦桐問。
「父母該是什麼樣的人?」宋慶願頭腦一熱便說出了這句或許他自己也搞不懂的話。
「我不知道。」秦桐愣了一下,似乎有點失落。
「我也不知道。」宋慶願說。
「嗯。」
秦桐在幾小時前,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精準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一路上火花帶閃電,差點把宋慶願的魂兒都甩出來。
「明天跟我走。」
「去哪?」
「總部,我會安排人收拾這件事情,你奶奶的事,總部也會安排。」秦桐默默退出房門。
「給他點獨處時間。」耳機里傳來聲音。
秦桐掩上房門,看著手中,突然想起上次與這位少年見面,看見了那龐大黑影。
「副局長,我們能救下他奶奶的,為什麼要視之不理?」兩個聲音在黑暗中交談,唯一能證明他們存在的只有遙遙相望的兩個亮著的煙頭。
「沒必要。」
「嗯。」
「生老病死本不可阻擋,我們救下他奶奶能改變什麼呢?能讓宋慶願百分百忠心耿耿嗎?還暴露了我們一直在監視他的事情。」
「您不必解釋的。」
「沒事,就當給我自己聽。」
過了半個小時,秦桐敲敲門,宋慶願推門走出,眼角微紅,他們坐上車,少年最後看一眼在風中矗立的老房子,他心裡想著下次再見,卻不知下次再見是什麼模樣。
屋頂的瓦片有些鬆了,被一陣風吹響。
又是高速公路,秦桐和宋慶願沒有說話,或者是各懷心思,或者是兩者都在放空自己。
現在是凌晨3點。
「你抽煙嗎?」秦桐發問,「你要是想抽的話抽屜里有。」
「不了,謝謝,我不抽煙。」
「我也不抽,不過聽他們說能提神。」
「嗯。」場面頓時冷了下來。
「能跟我講講你的父母嗎?」秦桐開著車,專心的看著前面的路,卻莫名其妙的提起了這個不該提起的話題。
這姑娘是真沒心眼,沒聽到當時電話里說的那麼狠嗎,他在心裡默默誹謗。
「不知道。」他只是冷冷的遞出一句話。
「就當跟我聊聊天,提一下神。」秦桐再次說到。
「說說你的吧。」宋慶願不想回答她的這個沒情商的問題。
「我啊。」秦桐明顯停頓了一下。
「我父母不在這。」她最後只憋出了這一句話。
兩人再次陷入冷場。
「啊?」宋慶願轉頭,看向秦桐,卻看到了讓他此生難忘的畫面。
秦桐被一柄鐵棍瞬間刺穿,鮮血滲透而出,她瞪大雙眼,突出幾口鮮血,鐵棍還在往前,估計再過幾秒就能連他也一起洞穿!
宋慶願驚恐的的往後靠,摸索著車門,卻突然發現手抖的車門怎麼打也打不開。
「快……走。」
他看到了震驚的一幕,少女將鐵棍牢牢抓住,並一腳將他那邊的車門踹開。
周邊響起幾聲慘叫。
那是槍聲!
少女將鐵棍拔出,依靠在車座上,吐出一口鮮血,大口的喘著粗氣。
宋慶願趕緊將她扶起,一起靠在了車的後面。
又響起一次槍響,宋慶願感覺大腿一陣劇痛,隨後摔倒在地,
掙扎著坐起,他已經精疲力竭,疼痛感沖刷著他的大腦,帶給他止不住的呻吟。
此時,他感到背後有一股冰冷的觸感。
「好好坐著,別耍小花招。」陌生的聲音響起,卻透著一股瘋狂和興奮,「終於找到你了。」那人突然笑出聲。
「放開他!」秦桐靠在車邊那件白襯衫染得血紅,她早已經拔出槍,直指那人,「灰鷲!」
「我這麼出名嗎?我自己都沒想到呢。」灰鷲大笑。「不愧是你啊,現在就止住血了,超強單兵作戰素質,你的術給你的增幅可不少。」
「可惜沒用了,再強的單兵作戰,終究也比不過幾枚火箭炮,現在只要我一聲令下,你會死無全屍的,你信嗎?」
「你比我先死。」秦桐緊緊盯著秦桐。
「是啊,我會比你先死,這小子會比我先死,我們誰都活不了。」灰鷲將宋慶願一腳踢在地上,槍扔下道路,從背後掏出一把長刀。
「不如我們來比比冷兵器吧,我給你一個活著的機會,也給他一個活著的機會,讓我看看所謂百年一遇的單兵作戰能力,到底是什麼樣?」
秦桐冷冷的看著灰鷲,隨後看著在地上大口喘氣滿臉冷汗的宋慶願。
她扔下槍,拎起那根鐵棍。
灰鷲暴起,一刀向她的脖頸砍去,她瞬間用鐵棍架住,將灰鷲震開,向他腹部捅去。
這少女身上有一種恐怖的氣勢,明明只是孤身一人,身後卻好像有千軍萬馬。
灰鷲飛速退後幾步,鐵棍發出嗡嗡聲,那是他的術,他剛剛好像見到了一口深不見底的井,力量不斷的湧出,他甚至下意識的使出了他的術用來自衛。
那個井似的女孩兒,此刻正默默地看著他,古波不驚,要不是有滿身血跡這個強有力的證據,他就以為那幾槍和鋼鐵洞穿是傷在別人身上的了。
少女默不作聲的攻了過來,灰鷲只能不斷的躲避,每一次勉強做出反擊,都會被那根鐵棍輕而易舉的化解,最後鐵棍被揮舞的只能看見一個虛影,他只能落得一個被動的場面,每一次攻擊都能把灰鷲那把上好的長刀震的險些握不住,只能靠自己強大的金屬掌控力,才能淺淺的穩住身形。那根鐵棍的材質真的很普通,此刻卻恍若神明附體,不可思議的堅韌,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灰鷲一個踉蹌,重心不穩,身體迅速的往後靠,秦桐自然不會放棄這個這麼好的機會,一棍朝他斬去,灰鷲嘴角露出微笑,彷彿勝利已在手中,站穩,一刀朝她脖子斬去,她沒有躲避,仍是撞了過去。
「別動。」一個冷冷的聲音。
秦桐瞳孔猛的收縮。
一聲槍響,秦桐身體猛的下垂,有顆子彈擊中了她的大腿。
「不是叫你別插手嗎?」灰鷲這刀也愣在原地,隨後悻悻的收了回去,憤怒的吼道。
「她能殺你的,你那下割不到她的動脈,最多也就能給她造成一些恢復久一點的傷口,她那一棍能把你打的七葷八素,再接上一下你就死了。」通訊工具里傳出聲音。
「把他們解決了,走吧,前面已經攔不住了。」
「不用你管我。」
灰鷲不屑的看了一眼通訊工具,將通訊工具踩在腳下碾碎,冷漠的看了一眼此刻在自己一邊的宋慶願,快步走去,隨後抬刀。
「你會怎麼面對這個人僅剩的頭顱呢?」
他狂笑著,卻被扔來的鐵棍撞了一下,狂笑戛然而止,因為他驚訝的看見,那個本來應該任由他屠殺的少女,此刻卻又站立起來,撲向他,做著最後徒勞的掙扎……
「我會死嗎?」他問著自己。
「或許吧。」有個聲音回答著。
明明就是假的吧,自己留了那麼多血,痛感已經模糊了,他看著藍天,瞪大的雙眼。
「你想活嗎?」那個聲音問道。
這是廢話吧,我當然想活了。
但是,他人手中的刀,可不會問你這個問題。
「我擋住他,你快走。」
少女被刺穿,她無力的摔在地上,仍是緊緊抓著那把刀,彷彿拖幾秒能改變什麼?她的眼睛最後看向他,充斥不甘。
「她真可笑,真的想讓你走誒,她已經快要真死了誒。」那個聲音說道。
是啊,擁有那麼強大的能力的她都到窮途末路了,如果……我不這麼弱的話,不僅一點都派不上用場,還當了累贅,提起勇氣,把他殺了吧,把他殺了吧……不要再想著逃了……我給你刀……給你劍……把他殺了吧
他分不清的是自己的心聲,還是那個叫靡菲斯特住在他心裡的奇怪生物,有一瞬間,他彷彿覺得那就是自己。
好,那就殺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