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飛來橫禍
陳鋒道號清秋子,是布衣神算的五十八代傳人,相傳祖師是方寸山的菩提老者,也就是齊天大聖的師傅地五十八代弟子。
常有人說,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道號土不土,陳鋒總是會付之一笑。暗道:一群文盲,哪懂得老祖宗的智慧。道號好比藝名,首先說出來文雅,其次這東西鎮得住人,最最關鍵的,不會被人找上門來。
雖說號稱神算,但命運這東西誰也不好說,難免有不準的時候。陳鋒自問是又真本事的,十算九准,但在這行混的並不如意,首先賣相不行,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說的就是他。其次老油條太多,人老成jīng,說出的話模稜兩可,怎麼都對。若是客人追問下來,隨便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晃點過去。
今rì一早,陳鋒閑著無聊,拿出吃飯用的傢伙,龜甲銅錢,為自己卜上一卦。看看這個月能否拿得出房租錢。
咣當……咣當……
五枚銅錢,均勻的分佈,三字兩花,花與字相互間隔。
但看卦象,是看不什麼的,必須算卦之人,結合羅盤天干地支進行推演,天干地支共同組成甲子,代表這年,月,rì,時辰,變數無情無盡。
陳鋒到無需如此麻煩,這些東西早已爛熟與胸。怎麼回事,無論成與不成,對與不對,總該有個結果啊,這無果之卦,算是什麼情況?
陳鋒心中大駭,他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活不到交房租的時候,哪是命已不在,運自然無,算不出來也是情理之中。
「不會吧?英年早逝,難道我一代神才,就這樣英年早逝。」一代神才,還真不是陳鋒自誇,在算命這個領域,他確實是一代神才,現如今,他說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
「在算算……在算算……我算命技術那麼差,出點差錯在所難免。」在心中卻有一句話沒說,好像從二十四歲開始,在沒出過差錯。
大凶……沒有絲毫意外,大凶之兆,必死之局。
卦象很清楚,血光之災,沒有生還的可能,時間還特別明確,明rì午時。
死了,死了,死到臨頭,反倒放下了。還有一天時間,便要告別這個世界。旁人看來,陳鋒瘋了。完全迷信占卜,卦象說死,就認為自己活不成了,十足的神經病。
只有陳鋒自己清楚,他的占卜水準,達到何種地步,說鐵口斷生死,一點都不誇張。
等等……老頭好像說過,當自己遇到必死之局,便會祖師洞府去,方有一線生機。大道五十,天演四九,按道理是不存在必死之局的。
匆匆的收拾行囊,單獨一人前往方寸山,當然……陳鋒口中的方寸山,已經不叫方寸山了,叫方山,省去一字。不是假期,方山遊人不是很多,加上陳鋒七繞八繞,來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這種草木茂盛,蛇蟲多出的地方,一般不會有人來。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刻。當初老頭就是借著這一手,一度讓陳鋒以為他是神仙,陳鋒念叨幾句咒語,雙手結印,大喝一聲:「開。」
一旁的草木消失不見,無端出現一處山崖,山崖鑿刻無數階梯,潔白如玉,共九百九十階,一階不多一階不少,階梯末端是一處漆黑入魔的洞口,像是巨獸張開的巨口。
修道多年,此中奧妙未能窺其一毫,無論是山腳的草木,還是山崖本身都是實物,不屬障眼法之流。
每次見,都會帶來一種難言的震撼。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看著蒼勁有力的幾個大字,恍惚間,看到那頑劣不堪的孫猴子,受了菩提老祖的三戒尺,偷學神通等等……神話從現一般。明知不切實際,卻忍不住想到,若我生在這樣一個仙妖時代便好了。
三星洞內,比較空曠,入目可見一道韻十足的道字,一大一小兩個蒲團,僅此而已。一點也不像傳說中的人間仙境。
夜幕降臨,三星洞的夜空格外美麗,看著寂靜的星空,整顆心都變得寧靜,於是……陳鋒睡著了。
盡人事聽天命,一向是陳鋒的行事準則,天崩地裂全無關係,我還能有力回天不成,所以該睡睡,命運這東西,總是讓人琢磨不定。
在遙遠的大城市中,響起了十二點的夜鍾,在同樣遙遠的星際,一顆隕石瞄準了地球,若有著名的天家在,一定能計算出隕石墜落的地方,正好是陳鋒所處的位置。
一顆不大的隕石,在大氣層的摩擦下,完全該化作飛灰,但這顆隕石不同,神奇的沒有絲毫磨損,只有隕石周邊的空氣,在自顧自的燃燒。隕石拖著長長的火焰尾巴,即將在方山墜落,在離地面百丈時消失不見,如夢如幻,這顆隕石好似從未出現過。
方寸山內,一聲驚天的巨響,驚醒了沉睡中的陳鋒。漫天的火光,遮蔽了九天之上的星辰,方寸世界正一點一點的崩解。終究還是未能躲過去,不過論死去的排場,誰有我陳鋒大,恐怕連秦始皇都比不過
。三星洞內的道字,發出陣陣灰芒,逐漸化為黑白二sè,黑白流轉,自稱太極。從兩條yīn陽魚的魚眼中,越出兩顆星辰,一黑一白自成一界。在黑白星辰光芒交界的地方,黑芒與白芒混合在了一起,一縷迷人的紫芒,透過了黑白星辰,紫芒越聚越多,逐漸形成一顆新的星辰,一顆紫sè的星辰。
黑,白,紫三顆星辰交映生輝,中間是一顆渾圓的珠子,珠子內星光點點,美輪美奐。方寸世界的崩解,並沒有應為三顆星辰,與神秘珠子的出現而停止,反而有加劇的趨勢。
若將眼光放大,放到到宇宙,放大到宇宙更大的位面,看見一小點在急速崩解的同時,急速的墜落,更恰當的形容是飄蕩,因為位面的間隙中,沒有方向。
長河一滴水,為了不被太陽蒸干,唯一的辦法,便是融入長河。而這何嘗又不是另一種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