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鳳凰
死後餘生，本就如小山村一般的火鶴部落，更加凋零。幸運的是小孩先一步送到安全之地，保留了未來的火種。
一間小小的木屋，十幾個人擁擠在一起，看向破舊床榻上的老人，目中全是擔憂。
火老緩緩的睜開渾濁的雙眼，看到圍成一圈的族人，開口道：「都出去吧，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撐住幾年。」
「火老，你……」
霍老閉上雙眼，意思是我要休息，不需要照顧。
普通妖族約有千年壽命，但不意味著每人都能有千年修為，百歲之前，身體還未成長，修鍊自然奇慢無比，而五百歲之後，身體開始衰弱，修為不升反降也是常事。
火鶴一族除了族長赤天行，是妖將修為。其餘一眾族老修為皆是萬年老妖，千年老妖皆是部落的jīng銳，尋常人家一般只有百年小妖修為。
妖王修為，無異於定海神針，火老的身體健康，直接關係到部落安危。
眾人問候一句，陸陸續續的離開，狹小的木屋盡然變得空曠起來，除了一件破床榻之外，別無他物。
「咳咳……小友不進來陪老朽說會話嗎？」火老聲音虛弱如蚊蠅，像是飄渺不定的燭火，隨時會被風吹滅。
「火老，你的身體？」陳鋒天眼下，火老命環黯淡無光，運環翻騰不已，分明是油盡燈枯，大限將至的景象。
「無礙，這把老骨頭早活夠了，該見識的全見識了，該經歷的也經歷了，也沒什麼好留戀的，唯一……」火老渾濁的眸子，清澈如溪，卻有著難言的滄桑。
「小友能答應老朽一件事嗎？今rì所見，小友他rì必定成就非凡，不求小友庇護火鶴一族，但求小友看在一分香火情上，能為火鶴一族留下些許血脈。」火老懇求道。
「力所能及。」陳鋒無半點哄騙，直言不諱。
「足夠了……足夠了。」火老露出解脫的笑容，彷彿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有個疑問，還想火老解答，火狼、火烏鴉、夜鷹、三族為何會一同攻打火鶴一族。」陳鋒不解的問道。
「他們為鳳凰木而來，相傳鳳凰木有鳳凰的一絲神力，能延長壽命，返老還童。」火老解釋道。
「鳳凰木，是那株最大的梧桐嗎？」陳鋒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錯。」
「那個……鳳凰木枯萎了，葉子泛黃，我想應該是死了吧。」陳鋒有些扭捏，畢竟人家用生命保衛的東西，被他給弄死了。
「也好，省的以後帶來滅族之禍。」火老惆悵若失，卻無責怪之意。
突然，火老全身jīng光四溢，照亮了整間屋子，光華過後火，老手中多出一枚朱紅嬰兒拳頭大小的圓球，含笑道：「老朽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枚妖丹算是老朽的謝禮吧。」
待陳鋒接過妖丹，火老枯木般的手臂無力的垂下，散去最後一縷生機，含笑而去。
感受到妖丹的溫熱，看著火老冰冷含笑的屍體，突然想起了另一個世界的老頭子，在死亡中解脫，含笑而去。
突然陳鋒有些想聽火老的故事，或許故事中有另一個火老吧。
紫木城中，無數公子小姐，在蠻獸獸cháo中受到驚嚇，發憤圖強，妖院一片欣欣向榮，在各大族長的資助下，妖院正蓬勃發展。
陳鋒好像被再次被遺忘，好像從來沒有這個人一般，沒背景沒天賦，沒人會去關心。
尚能道出陳鋒xìng命的，除了小紫、靈山、估計只有那位傳授妖術的導師，，還在對陳鋒的天賦念念不忘。
不過四五天時間，卻恍若隔世，古澤與紫木城像是兩個世界，一個安定祥和，一個滿是血腥於廝殺。
「站住，妖院重地且容你亂闖。」兩名守門的衛士，揮動長戟將陳鋒攔著，趾高氣揚的神情，很難想象這是守門的衛士，而不是得勝歸來的將軍。
「我是妖院的學生。」陳鋒不願多做糾纏，拿出身份牌。
「妖院學生，妖院哪有如此年紀的學生，滾遠點，休要哄騙大爺，惹惱了一戟殺了你。」衛士不曾看身份牌一眼，長戟逼近。
陳鋒二十五六，小周天貫通后洗去塵雜，更是年輕的五六歲，只有二十歲樣子。不過近兩個月，不曾打理鬍鬚，髮髻，倒是像個三十的大叔。對妖族而言，這可得有三百歲的高齡。
「再說一次，我是妖院學生，還有別用長戟指著我，否則我會讓不後悔。」陳鋒溫怒，冷道。
見識了八臂神猿、翼虎這類上古凶獸，陳鋒氣息不免沾染一絲凶氣，一瞪眼凶氣外露，嚇得兩名守衛連連後退。
「你是陳鋒，真的是你，你盡然沒死在蠻獸古澤。」如此獨特的問候方式，偏偏有種關心的味道，讓人生不起氣來。
陳鋒回頭，發現一位俏麗的佳人，正吃驚的望著他，和看到死人復活差不多。陳鋒對書籍術數的記憶出奇的好，偏偏對人名、地名之類東西很模糊，只知道是導師，至於叫什麼？他真的忘了。
叫什麼？叫雪什麼來著？完全不記得了。
「雪兒導師，這兩個守衛不相信我是妖院學生，麻煩你解釋一下。」陳鋒說道。
若雪羞怒，而那兩個守衛更是目瞪口呆，敢叫這隻母豹子雪兒，好像連院長怎麼叫，也得被踹壞大門吧。
另一個護衛恍然大悟，明白怎麼有怎麼大年紀的學生了，原來是為了追這隻母豹子。
「你叫我什麼？」若雪冷道。
「哦……雪兒，抱歉你叫雪什麼來著，記不太清楚了。」陳鋒若無其事，略帶歉意的說道。
若雪後悔了，她更希望陳鋒是出言調戲她，心中對自己的魅力不自信起來，來到紫木城后一個追求者都沒有，現在她的名字別人都記不清了，莫非真是太暴力了，沒人喜歡了。
「哼。」若雪狠狠的瞪了陳鋒一眼，快步踏入妖院。
陳鋒「……」
陳鋒對兩位護衛說道「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吧。」
「請……」兩位低頭，恭送陳鋒進入妖院，對陳鋒欽佩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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