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切都覆水難收
晚上8點多，他們四個人在炸雞店靠窗的位置面對面坐著，各自心懷鬼胎。
「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所以做了微辣和孜然兩個口味的。」秦閱把端來的炸雞放在桌子上，視線只是對著付清銘說，像是故意忽略了宋易辰的存在。
「沒事兒，都可以的，我不挑食！」
宋易辰坐在旁邊悶悶喝著啤酒，不時把視線看向秦閱，有點兒好奇她的內心都在想些什麼。
但又害怕真相讓自己難以承受，他不想再一次失去眼前的女人，所以這次要小心翼翼試探。
「新瑞置業市中心的那個新地塊，到時候價格肯定很貴吧？」
李婉一直都是識趣的朋友，知道秦閱不想讓再提及之前的事情，所以就故意把話題扯向了別的地方。
「如果明年初開盤，差不多得2萬+？」
「呵，這房子是越來越買不起了。你們倆是什麼關係？看上去應該不僅僅是職場同事那麼簡單。」
「朋友，從小一起長大的的那種。說真的，秦閱你這手藝很不錯，炸雞外酥里嫩很好吃。」
秦閱淡淡笑了笑，把打開的一罐啤酒放在他他面前：「覺得好吃，以後就常來吧！旁邊這位同學的手藝比我更好，就是今天沒心情下廚。」
……
半個多小時過去，旁邊的兩位都已經是醉醺醺的樣子。
「說實話，現在看到宋易辰過得這麼好，真是太生氣了！他他他，憑什麼？」
有點兒喝多了的李婉早就把說話禁忌拋之腦後，而是用手指著宋易辰直接發問。
「哈，你竟然說宋易辰他過得很好？」付清銘突然拍桌子坐直了腰板，搖頭晃腦：「呵，真是天大的笑話，他現在只是在行屍走肉的活著而已！」
作為朋友，付清銘還是了解他的。
在外人看來，宋易辰是某某項目的營銷總、是誰誰誰的兒子，但真實的他只有比普通人更悲慘的命運。
小三插足家庭、自幼母親離世、父親家暴陰影……這些都是讓宋易辰難以啟齒的過往。
「那是他活該！憑什麼說我們秦閱不配？我看他也沒高貴到哪裡去！」
「就是說嘛！這傢伙根本就不太會說話！現在就是活該。」
就這樣，在一唱一和的吐槽聲中，李婉和付清銘終究還是不勝酒力倒在桌子上昏沉睡去。
只留下了略微清醒的秦閱和宋易辰。
自此，炸雞店裡安靜了下來，只有背景音樂在流淌著。
「對不起！」本來低頭不語的宋易辰突然直直看向秦閱，眼神是那樣真誠，平靜的嗓音里透著徹骨寒意。
「別，不要道歉！」並不想從他那裡聽到道歉，因為秦閱根本就沒想過要原諒。
如果真原諒了，就意味著背叛自己，她做不到。
不想與宋易辰就這樣面對面尷尬坐著，而且還雙方話不投機，秦閱便起身往炸雞店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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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門口台階上，過往的回憶在腦海中浮現。奇怪的是根本想不起來大學與他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只有抑鬱悲傷的記憶念念不忘。
被初戀狠心拒絕，從起初的茶飯不思，到後來的間歇性抑鬱，再到最後的選擇遺忘，這樣的流程幾乎持續了大二整個學期。
真沒想到，8年之後竟然能與他重逢。
透過窗戶，宋易辰看見秦閱抱著雙膝孤零零的樣子，泛起一頓抽搐的心疼。
當時是自己年少無知，只想狠心快刀斬亂麻，還以為那樣做是為了她好，結果到了今天一切都覆水難收。
當看到秦閱的手搓了搓肩膀，意識到現在已經是微涼的初秋了，便拿起旁邊椅子上搭著的外套起身向門口走去。
「夜晚的風有點兒冷，別著涼了！」
宋易辰小心翼翼把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隨後便要轉身離開。
「或許還不知道吧，你是我的初戀，所以才這麼刻骨銘心。」
聽聞秦閱嘴裡的小聲嘀咕，宋易辰頓住了腳步，選擇在她身邊坐下。
「算我求你了，放過我好嗎？」秦閱說著猛然回頭，眼眶裡滿是淚水。
這一刻，男人神情緊繃，內心執著和好如初的信念轟然崩塌。伸手用力摟過她的肩膀，溫柔地安慰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或許是酒精暫時吞噬了理性，秦閱竟然覺得他的懷抱是那樣溫暖，忍不住失聲痛哭，發泄著內心不滿情緒。
一會兒，秦閱緩過神來，掙脫了他的束縛。生怕自己再這麼待下去，會心動複發。
「走吧，該散場了！」她啟唇微言，語氣甚是平和，淡薄疏離。
宋易辰握緊拳頭，沉默了兩秒：「秦閱，我們結婚吧！」
他的語氣很平靜，聽上去不急不躁，像是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懇切的眼神中隱約摻雜有一絲膽怯，可見表面的風平浪靜只不過是偽裝罷了。
「你……我看你是瘋了吧？」聽他這麼說，秦閱頓然失色，「該不會把我那天醉酒後說的話當真了吧？」
糟糕，說錯話了！
「這麼說來，你都記起來了？」宋易辰第一時間就抓住了言語間的漏洞，立馬反問。
「哦，反正都是喝醉了酒說的胡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撂下這麼一句話，秦閱本想起身離開，但又想到了那晚酒店的費用，「銀行賬號給一下吧，酒店差不多應該是1萬元？」
又扯到了金錢，男人心裡難免窩火，眉頭微蹙，眼神不動聲色地掠過，心不甘情不願都寫在臉上。
然後直接伸出手用力禁錮住她的右肩膀，動彈不得。
「要不然，我們做個交易？」
「不要！」
秦閱的拒絕擲地有聲，如果不想再有什麼瓜葛，現在就劃清界限會比較好。
「按1萬元來換算的話，約會10次應該是可以的吧？反正你不是恨我嘛，給你一個復仇的機會。」
可以肆意撩撥，最後再狠狠拋棄，讓他也感受一下什麼是哀莫大於心死。不得不說，這是個很有誘惑性的提案，「復仇」一詞分明直戳了秦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