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明明什麼都改變不了
到底是卑微的乙方，本想瀟洒地一走了之，但聽這麼說秦閱心裡竟然有了些許遲疑，就連看向他的視線都有點兒害怕畏瑟發抖。
「所以，你就想這樣利用工作拿捏住別人？」
「我只是站在客觀的立場上分析利弊，最後的選擇權還在你那裡。」
不得不佩服漢語言的博大精深，能夠完美地把一己私慾包裝成冠冕堂皇的借口，著實妙哉！
其實兩人都知道，留給對方的選擇餘地並不多。
秦閱轉過頭看了看他，心裡難免「咯噔」一下，只是現在才不會蠢到以為這說就該相信。
「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抱著什麼心理在跟我說這些話。還是覺得，這樣玩弄別人的感情很有趣？」
這麼質問，宋易辰有點兒心急了，伸出雙手搭在她肩膀上硬生生給轉過來面對面。
這一刻，男人的眼神是那般疼惜，讓秦閱內心微微顫。
「那你告訴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你重新釋懷？關於過去的事情我可以解釋，那……」
「易辰，你怎麼在這裡？真的好巧啊！」
就在他們倆僵持不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年輕女性的聲音，尾音還略帶有嬌嗔。
不用轉身去確認，就知道那是整天陰魂不散的李娜拉。至於她怎麼知道這裡的，肯定是一路跟蹤。
由於父母輩是世交，李娜拉從小就喜歡跟在宋易辰後面，漸漸的也對他有了愛慕之情。
同時，兩人也是外人眼裡的郎才女貌那樣般配。
宋易辰一秒變臉，連眼神也變得冷冽，遲疑著鬆開手，然後轉身在餐桌前坐下。
此時，場面一度變得尷尬起來，秦閱只能微笑著點頭示意。
奈何，李娜拉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而是不屑看了一眼，就徑直撞過秦閱的右肩膀，走到宋易辰對面的位置坐下。
「這個位置有人了！要不然，你找個別的位置？」宋易辰已經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但言語之間確實摻雜著不耐煩。
尤其是，這句話讓三人的氛圍更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惹得李娜拉身體在空中半躬著，眼睛還瞪得圓圓的。
更為過分的是，宋易辰還伸手把對面桌上放著切好的牛排給收了回來。
念及還有第三人在，頓時讓李娜拉麵子上有點兒掛不住了，只得乾笑兩聲：「哦，是嗎？」
雖然不清楚兩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但秦閱也能猜出個大概。為了避免被波及「中傷」，趕緊說到：「那你們聊，我就先走了！」
這一次，宋易辰沒有再挽留，而是任由她去。
「易辰哥哥，真的好餓，請我吃大餐吧？」
「想吃什麼自己點！」
秦閱走出餐廳，又回頭看了眼二樓靠窗那個位置，心裡竟然泛起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真搞不懂自己還在期待什麼，就算是把當年的事情說開了，又能改變什麼？
明明什麼都改變不了！
——————
第二天早上剛到公司，秦閱還沒來得及跟同事確認昨晚宋易辰所說言語的真實性，就被大boss呼叫去了辦公室。
「聽說，昨天提案表現很不錯，看來工作能力確實有明顯長進。」
青藍文化大boss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儒雅男性，此時正在慢悠悠地泡茶，沉著冷靜的氣質在舉手投足間盡顯無遺。
「就還好吧，其實心裡很緊張的。王總，我想跟您說一個事情，就是關於新瑞置業的這個新項目，我不太想……」
「你說這個項目啊，我們已經談妥了。而且對方項目的營銷總還指名說必須要有你的參與，看來是對你很滿意的樣子。」
秦閱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想法，就被boss打斷直接表明了此次談話的著重點所在。
在話音的最後，還給了她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暗示，似乎已經知曉什麼秘密。
「你說，宋易辰宋總啊，他是我大學學長，當時上學的時候認識。」
秦閱很坦然地解釋，並不想讓領導誤以為她與宋易辰之間真有什麼故事發生。
「新瑞的這個新項目很優質，我們從入市前就開始跟進，但以後的認籌、開盤、熱銷，很可能會合作兩三年之久。對於策劃來說，很能歷練工作能力的。而且，月費也不低，可是我們公司現在所有項目里最高的……」
能明顯感覺到，boss在極力「賣稿」，試圖讓事情往理想方向發展。
不得不說，他真的是位很稱職的「推銷員」，所說的每一個點幾乎都是能打動人心的「賣點」。只是想到之後要以乙方身份去面對宋易辰，就讓秦閱感到頭疼不已。
「你看我們公司現在，也沒有別的成熟策劃去跟進這個項目了。一直都在招人，但是現在招人太難了。或者，你就先做著這個項目，等有更合適的人選了再說？」
看著她低頭不語，boss轉變了思路，開始打感情牌。
「那我先考慮一下吧！」
既然領導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而且自己也沒有「資本」直接辭職走人，秦閱就只能硬著頭皮答應先做段時間看看。
「已經沒時間考慮了，項目今天就要正式進場了！你看明天，或者什麼時候有時間的話，先把合同送過去吧！ae這兩天家裡有事兒請假了，你先頂替著吧。」
就這樣，八年之後再次遇見，秦閱正式成了宋易辰的職場乙方。
遇到的第一件棘手事情，就是如何在不見面的前提下，把合同送到對方那裡。
秦閱坐在辦公桌前，視線直直盯著眼前已經黑掉的電腦屏幕發獃。突然，付清銘的名字冒了出來。
她趕緊拿出手機，撥通了對方的語音電話。
「喂，秦閱？」
「付總好，我們領導想讓明天把合同給送過去，不知是否方便？」
「哦哦，可以的。」
「那我明天下午差不多四點過去，是放到前台就可以吧？」
「好的。」
好在項目上還有別的熟人可以聯繫，事情瞬間變得非常簡單易操作，這讓秦閱內心也輕鬆不少。
只是秦閱並不知道電話這頭付清銘的所在場景，兩人對話已經被宋易辰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