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賊
烏雲遮住了星月，黑色籠罩著大地。
安雲縣外，十幾個山賊狼狽的朝著西南方向逃竄，為首的是一個大鬍子壯漢。
「大哥，前面四五里有個村子。」一精瘦漢子從前面跑了回來，眼中冒著綠光，「村子不大，也就百來十人，可以干一票！」
「大哥，咱們從雍州一路逃到這裡，弟兄們都兩天沒吃頓飽飯了。」另一個獨眼漢子勸道：「干一票吧，這都到大涼山了，飛雲侯的人不會追來了。」
大鬍子猶豫片刻，往地上啐了一口：「幹了！」
沒多久，大鬍子帶著一群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村子外，村子里靜悄悄的，偶爾傳來幾聲狗吠。
經過村口時，不知道為什麼大鬍子心裡猛的一咯噔，一扭頭看見村口有一尊很大的佛陀對著他的笑，笑的大鬍子毛骨悚然。
「大哥，怎麼了？」獨眼見大鬍子突然停下來，看著一尊佛像發獃，好奇問道：「這佛像有什麼問題嗎？」
「沒事，隨便看看。」大鬍子將心裡的不安壓了下去，聲音陡然變得狠辣起來：「等會兒動手，不留活口！」
「走！」大鬍子提著刀，帶人大步走進了村子。
李長風拿到三十兩賞銀后，哼著小曲去找風大年。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司徒老頭偷喝的那壺桂花釀頂多值十兩銀子，他現在要給自己贖身。
風大年看了看桌上的銀錠，又看了看李長風，問：「你要離開鏢局？」
李長風撇了撇嘴：「不走難道留下來給你們做雜役？」
風大年說道：「以你的身手，留下來自然是做鏢師。」
李長風問：「工錢怎麼算？」
風大年呵呵笑了笑：「跟其他人一樣，每月五兩銀子。」
「跟其他人一樣？」李長風眉頭輕輕皺了皺，看向坐在一旁的風無蹤問道：「其他人也從少當家這裡贏過錢？」
「我不過一時大意罷了！」風無蹤哼了一聲，「有本事你我再比一場？」
「大可不必！」李長風擺了擺手，「贏太多我會不好意思的。」
「你！」風無蹤剛要動怒，被風大年一把攔了下來。
「那你說，一個月多少工錢合適？」風大年看著李長風笑呵呵說道，一點當家的架子都沒有。
李長風想了想，說道：「起碼得給八兩吧？」
風無蹤冷笑一聲：「八兩？大鏢師一個月才十兩，你剛來就想要八兩？就你那點本事，你配嗎？」
「八兩就八兩！」風大年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回頭我讓人把鏢師衣服給你送去。」
李長風也沒想到風大年這麼好說話，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還是當家的痛快，那我就先去忙了。」
李長風走後，風無蹤不解的問風大年：「爹，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個練家子，來來回回就那三招，讓他做鏢師已經不錯了，還一個月給他八兩？」m.
風大年看了眼兒子，慢悠悠說道：「不是練家子能一槍逼你退五步？」
「我那是大意了！」風無蹤嘴硬道，「若是真打起來，他接不住我一錘！」
「你好歹是開闢了氣海的武者，雖然只是個一品武者，但也比普通人強得多，就算是大意了，他一槍能逼你退五步？」風大年緩緩說道，「那小子的槍法不簡單，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
「不會吧。」風無蹤疑惑道，「我怎麼沒看出來那傢伙的槍法不簡單？」
風大年白了他一眼：「就你那雙眼睛，除了看女人，能看出什麼？」
風無蹤起身往外走，風大年問了句：「幹嘛去？」
風無蹤頭也沒回，冷冷丟下兩個字：「看女人！」
從風大年院里出來，摸著兜里的二十兩銀子心情大好，在鐵佛村大哥大嫂一年也攢不到五兩銀子，他剛來沒幾天就賺到了三十兩銀子，心裡不僅感慨風無蹤的錢是真好賺啊。
李長風一邊走一邊想著，要不要找時間再從風無蹤那裡贏點錢？
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后廚，見到李長風小飛跑了過來，眼中帶著崇拜：「長風哥哥，你好厲害啊！我還沒見過有人能從少當家手裡贏錢呢。」
「低調低調。」李長風見小飛換了身新衣服，好奇問道：「你這是要出門？」
「嗯！」小飛點了點頭，「廚房裡菜快沒了，張叔去集市上採購，答應帶我去玩。」
馬上就要過年了，鏢局會給鏢師放半個月假，李長風現在也是鏢師了，自然也會放假，加上他現在手上還有二十兩銀子，就想著給大哥大嫂他們買些禮物，也算是衣錦還鄉。
李長風胳膊搭在小飛肩膀上，問：「你們什麼時候走？帶我一個唄。」
小飛有些為難：「可是，丁二哥哥交代過，不讓你離開鏢局……」
「老頭欠的錢我已經還清了。」李長風說道：「當家的還讓我留下來做鏢師，我現在可以隨意進出鏢局了。」
小飛眼睛一亮：「真的？」
李長風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
兩人正說著，張叔冷著一張臉從廚房走了出來，小飛趕緊跑過去拉著張叔的胳膊說道：「張叔，咱們帶長風哥哥一起去集市吧，他還清了司徒爺爺欠的錢，可以自由進出鏢局了。」
張叔看了眼李長風，點了點頭：「走吧。」
小毛驢拉著輛木板車，板車上坐著小飛和張叔，李長風牽著毛驢往集市上走。
集市離鏢局不遠，沒一會兒就到了，集市上很熱鬧，各種各樣的吆喝聲、砍價聲不絕於耳。
張叔去買糧買菜，李長風和小飛一起去逛著玩了。
李長風之前也和大哥來過集市幾次，但那時候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只能幹瞪著眼睛看著，現在不一樣，兜里揣著二十兩白銀也算是一筆巨款了，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李長風先是去布莊買了匹好布，準備拿回家讓大嫂給大哥還有阿虎做身新衣服，又去買了糕點、蜜餞等等，沒多久手上就提著大包小包，連小飛手上都提了好幾個盒子。
小飛一邊吃著李長風買給他的糖葫蘆，一邊問：「長風哥哥，你怎麼買了這麼多小孩子的東西？」
「那些是給阿虎的。」李長風想了想又解釋道，「不是鏢局那個鏢師阿虎，是我侄子，他也叫阿虎。」
李長風數著剩下的碎銀子，隨口問道：「鏢局馬上就放假了，你不買點東西帶回家嗎？」
「我沒有家。」小飛神色暗淡了下來，「我是當家的撿回來的，鏢局就是我家。」
李長風愣了下，拍了拍小飛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小飛使勁點了點頭。
空氣中瀰漫著的酒香味吸引了李長風，順著香味他很快來到一家酒庄，看了看兜里的碎銀子，李長風拉著小飛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