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詭異的暴雨，須彌之危

雨下得很大，打在蒲扇般的樹葉上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磅礴的雨水匯成小溪，沿著人們踏出來的林間小徑向低洼處流去。

巡林官們深一腳淺一腳，艱難走在泥濘的土地上。

「師父，傘！」草木般綠色頭髮的女孩高舉著傘，跌跌撞撞地跑來。

被叫做師父的男子比想象中更加年輕，是名長著耳廓狐一般耳朵和尾巴的俊秀青年。

他名為提納里，是生論派賢者納菲斯的得意弟子，畢業后卻拒絕了學派的邀請，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去當一名看不見前途的巡林官。

提納里沒有回應學生的呼喊，他抬頭望天，神色凝重。

厚重的烏雲遮蔽天空，低矮得彷彿下一刻就會傾軋而落，壓抑得讓人忍不住後退。

「師父！」女孩氣喘吁吁地站在提納里身邊，一手扶著膝蓋喘氣，一手高舉著傘。

提納里高高的狐耳動了動，傘沿壓到了他的耳朵。

他從女孩手中拿過傘，為其舉在頭頂，遮擋傾盆的暴雨。

「呼——師父，你為什麼要站在空地上呀？」女孩望著提納里被打濕的尾巴，伸手想要擦擦，可又不敢，「會被淋濕的。」

提納里沒有解釋，他淺笑著對學生說了聲謝謝，而後神情又變得嚴肅。

「柯萊。」他說，「你知道嗎？須彌的雨林地帶從前是廣大的沙漠，南部海洋帶來的水汽從來不會在須彌停留，而是直接北上往楓丹而去。曾經，須彌每年的降水量連浸濕一厘米的泥地也做不到。」m.

「啊？」柯萊疑惑地眨眼，「可現在這裡有這麼多植物，是後來發生什麼了嗎？」

提納里點點頭：「後來，小吉祥草王大人以其偉力，栽種下巨樹，樹根向地下延伸百米，汲取北邊而來的深層地下水成長。一棵棵高大的巨樹將大海磅礴北上的水汽攔截，使得須彌乾燥的空氣變得濕潤，雨林生長的環境條件才逐漸成熟。但是，過多的水也會帶來可怕的洪災，於是小吉祥草王大人以水天叢林為中心，對須彌雨林中濃郁的水汽進行調節，地表的河流逐漸深入地下……」

「師父等等，慢點說。」柯萊急急忙忙地拿出小本本，「濃郁這兩個字怎麼寫呀？」

提納里拍拍額頭：「回去我會教你的。」

他接著道：「所以，柯萊，你仔細回想，在須彌的這段時日里，除去水天叢林的地域，你是否從來沒有見過下雨？」

柯萊用筆撐著下巴，仰頭回憶。

「好像是的欸。」她點點頭，「就連蒙德也會三兩天便下一次雨，可須彌這麼豐盛的植被，卻少有雨水澆灌。」

「這便是小吉祥草王大人的神跡。在保持空氣適當濕潤程度的同時，植被多依靠藏於地下的河流生長，這也是須彌山間多洞的原因之一。」提納里教導。

「原來是這樣！」柯萊恍然大悟。

身為見習巡林官，她跟著師父在須彌到處巡邏，自然也發現須彌幾乎每一處山都有山洞，結合親身經歷，她很快便理解了提納里的話語。

「可……」柯萊想著想著也發覺了不對。

她抬頭望天：「為什麼現在雨這麼大，甚至都下到化城郭來了。」

「這便是問題所在。」提納里皺眉，「不止化城郭，整個須彌雨林全域，甚至與沙漠交界的地帶，都處於暴雨之中。不知道南部海洋發生了什麼，洶湧而來的水汽就連水天叢林也無法調節。」

「如果調節不了，會發生什麼？」柯萊擔憂地問。

提納里深吸一口氣：「如果只是一兩天的時間，雨林地域複雜的地下河網勉強能承受住這般雨量，但若是持續一周以上……」

他將胸中的氣息緩緩吐出：「須彌雨林全域，都會被洪水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