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今夜我來到你的窗外
段雨聲與阿奇夫婦交代,後續三年,段家商隊都會固定前往星月國貿易,到時他會前來教導嬋鳳修行,並留下抓周宴上那柄白玉小刀以作信物。
隨後三人告別阿奇夫婦,前往段氏商隊的駐紮地。
淚竹村太小,以目前的發展狀況根本不足以滿足數十支商隊的住宿需求,只能作為補充物資的點,以至於商隊們都駐紮在山口的一處乾涸的河床。
還沒到跟前,王野便聽到了激烈的爭吵聲。
三人連忙加快了步伐,遠見兩伙人已經抽出刀劍在對峙,領頭的雙方都是中年人。
左邊的比較壯碩但是腦袋只有半邊有頭髮,編成了辮子另一邊光溜溜的,右邊的比較蒼老,頭髮花白但眼中神光內斂,顯得整個人精神矍鑠。
「左掌柜什麼意思,你們段家的人偷喝了我們的酒,我等前來討個說法,你又是掏傢伙又是大呼小叫的,怎的?欺我李家無人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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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的半邊光頭中年人冷笑:「常言道師出有名,你李滄找我段家麻煩,也找個順耳的理由,偷喝你們的酒?我呸!恬不知恥的老東西,要打便打,省得惹同行笑話!」
李滄也不惱,氣定神閑的道:「惹同行笑話這事兒,不就是你金彩鎮段家最擅長的事兒嗎,龍眠山匪禍消除,眼看商機無限,可偏偏你段家不要臉,生生買去花好樓金梅酒六成囤積。」
他眼睛里流露出嫉恨:「獨龍族臘月【卡雀哇】節的酒水售賣份額,以前都是我們主人家商量好的,我倒想問問,今年你段家什麼意思!你吃肉我們喝湯?憑什麼!」
這話一出,幾家還在觀望的商隊領頭紛紛露出不屑與之同路的神色。
左掌柜看著這些人的反應,也不反駁,冷笑道:「那是因為你們沒遠見,一群鼠目寸光也配吃肉?吃屎去吧!」
李滄大怒:「你!」
「看來今天不留下幾條命,這事兒揭不過去了。」
就在這時,段雨聲趕到,一柄斬首刀鏗鏘一聲斬碎一地鵝卵石,刀身沒入地下,只余刀柄還在震顫不止。
下一瞬,段雨聲與王野已經到場。
段雨聲身高九尺,彪悍魁梧,一張紅臉更顯得英氣堂堂,眼神看著自傢伙計和左掌柜沒有說話,轉身對著李滄一拱手:
「適才李掌柜的話,段某已經聽聞,不知李掌柜說我傢伙計偷喝你家的酒,可有證據。」
李滄面對著高自己半個身子的段雨聲也是不畏懼,梗著脖子道:「把那小子帶上來。」
只見一個身穿灰布衫,外套一個厚短褂的中年人披頭散髮,踉踉蹌蹌的被推了出來,眼角開裂,臉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但表情很平靜。
李滄一指:「這王八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躲在我貨車裡,用小錘敲破酒罈偷酒喝,被老子抓個正著,一問才知道是你段家的人,大侄子,你說怎麼辦吧。」
段雨聲皺眉,回頭問左掌柜:「這是我們的人?」
左掌柜看都沒看回答:「不是」
商隊所有護衛小廝僕人都是在出發前登記造冊的,更有數位管事專門對照名字記憶相貌,這人一看他就知道不是自家人,而是隨便被李滄拿來當借口的倒霉鬼。
段雨聲自然也是知道這事,既然自家掌柜說了不是,那就不是。
他還沒說話,李滄已經大呼小叫起來:「想耍賴是吧,好!也叫諸位同行看看,你段家商隊都是個什麼德行,到了獨龍族我們也給你們宣傳宣傳!」
段雨聲依舊面不改色道:「李掌柜,剛才是左掌柜認錯了,確實是我們的人,來人,搬一百壇金梅酒送到李掌柜的貨車上,務必碼的整整齊齊讓李掌柜檢閱。」
左掌柜急了:「少爺,一百壇已經是我們總貨的兩成了,為何要給他。」
段雨聲道:「左叔,你是掌柜,但我是少主,聽我的。」
左掌柜面的糾結,重重跺腳,轉身安排人給李滄搬酒。
段雨聲伸手將那灰衣中年人抓在手上,環視四周眾多同行道:
「今日我段家管教不嚴,出了這等腌漬事兒,我邀諸位前輩同行做個見證,如果今後我段家商隊再有類似行徑,當如此人。」
說罷直接將其拋飛在空,抽出地上的斬首刀,將其一刀劈成兩半,那一聲凄厲的慘嚎,讓在場所有人都不寒而慄。
李滄更是瞧見這血腥一幕,面色有些煞白,拱了拱手退走了。
入夜,帳篷內。
段雨聲、水仙、王野和左掌柜,席地而坐,正前方鋪著一張四四方方的布匹,上面擺滿了乾糧酒水。
段雨聲拿起一杯酒,正色道:「左叔,今天在這麼多人面前,拂了您的臉,侄兒給您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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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掌柜連說不敢,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兩人滿飲之後,他佩服的說:「少爺,查清了那人確實是李滄自己帶的填坑的奴隸,讓李滄當了陰咱們的由頭。」
段雨聲嘆道:「父親目光長遠,自有遠見,只不過這次也是貪心了點,我們一家獨佔六成,剩餘這些人平分四成都不夠,也難怪李滄眼紅。」
不過他又神秘一笑道:「左叔也不必憂心這次的收穫,獨龍族今年冬雪遭災,房屋倒了一大片,這禦寒的衣物,布匹我們更是帶的不逼酒少,你大可放心。」
左掌柜更是連連點頭,少主辦事有進有退,張弛有度,不愧是老爺的種。
隨即多飲了幾杯,便回帳篷休息了。
段雨聲這才對著王野歉意道:「玄德,讓你見笑了,同行是冤家,跟利益掛鉤就是血仇,今天補給已經完畢,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
王野笑道:「雲長今日殺那人之前,便知道他是填坑的奴隸?」
段雨聲解釋道:「往年冬雪行商,路上會遇見各色打家劫舍的強人,但這都不是最難辦的,真正難辦的是形形色色強大的山靈,它們往往需要血食供奉才肯放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了加快腳程,商隊都會花錢從官府悄悄購置一些死刑犯,適才我抓住那人時,看見了他胸膛的黑鐵死字紋。」
「原來如此,雲長果真心細如髮。」
水仙則是一臉奇怪道:「你為什麼老稱呼我哥為雲長?」
王野理所當然道:「我玄德的二弟,自然叫雲長。」
水仙也沒生氣,好奇道:「那如果三弟或者三妹叫什麼?」
王野想到一張滿臉橫肉,絡腮鬍密布,跟個大猩猩一般的臉,又看了看眼前古靈精怪的貌美女孩,真誠的說:
「以後就叫你翼德了」
水仙:「.......」
夜深時,王野失眠了。
他莫名的對接下來的旅途有了期待,山靈,精怪,還有段雨聲口中獨龍族的特殊風俗和種種奇異之處,這不正是他想見識的嘛。
段雨聲知道王野是修行者,為了方便他修行,專門給他新建了一頂帳篷,此時,這個帳篷卻有一個人摸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