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賭鬥
在尹志平喊了第二聲，不久之後，三道身影從林中走出，因為天色已晚，林中昏暗，其中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格外顯眼。
全真門人定睛一看，發現那是個極美的少女，片刻之後，才注意到少女身旁的一個丑婆婆，一個俊秀少年。
一個道士見那俊秀少年正是楊過，本想上去把楊過拉過來，但瞥見小龍女那平靜的雙眸正瞅著他，頓時失了膽氣，於是喊道：「楊過，你給我過來！」
孫婆婆聽他那嚴厲的語氣，眉頭一皺，但到底只是喊了一聲，沒做出什麼出格之事，故而也沒有說什麼。
尹志平看出楊過與古墓傳人的關係不凡，不想因為意氣之爭壞了兩派關係，揮手讓那道士退下。
接著他上前一步，望向對面三人之中的白衣少女，拱手行禮道：「在下全真門下尹志平，不知這位姑娘是？」
小龍女還沒應答，楊過就嗤笑道：「你們口口聲聲要拜見古墓主人，如今古墓主人在你們面前，卻認不出來，真是可笑至極。」
聞言，小龍女不禁朝楊過看了一眼。
她不喜歡多說話，因此也不怎麼擅長說話，這楊過原本在她心裡只是個報恩工具人，如今卻彷彿多了個嘴替。
一時間，她覺得楊過順眼了許多。
而對面的尹志平卻是面色一紅，其實他本來就有所猜測，剛才也就是想確認一下，只要走個流程互報家門就行，哪知楊過不按江湖套路來。
他現在若是辯駁，又顯得太斤斤計較，有失風範，因此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原來是龍姑娘。」尹志平又行了一個禮，然後指向楊過，「這個孩子是我全真門下弟子，可否請姑娘賜還？」
小龍女搖搖頭，道：「不可。」
尹志平微怔，下意識道：「為什麼？」
小龍女道：「因為過兒如今是我的弟子。」
因為看楊過順眼了不少，便直接稱其為「過兒」，楊過心思敏銳，捕捉到這一微小的變化，頓時心生感動。
當下便直接道：「不錯，我已經拜龍姑姑為師，不再是你們全真教的人了，你們休想叫我回去。」
此言一出，全真道士們一片嘩然。
只因江湖中有一個規矩，若是沒有原本師傅的許可，即便他人本事再怎麼高強，也不能拜他人為師，否則極為大逆不道，為武林同道不恥。
全真教創立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道士們之中哪怕是有心偏向楊過的，此刻也大為惱怒。
趙志敬更是忍著玉蜂之毒的痛苦，咬牙道：「楊過，你這小畜生，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身為全真教三代弟子里的第一高手，有機會競爭首座之位，他萬萬不能讓如此大的污點出現在自己身上，於是話音未落，他便從擔架上跳起來，飛身朝楊過抓來。
小龍女見狀，一道白綾甩了過去。
那趙志敬一掌抓在白綾上，只覺得手上抓的不是白綾，而是銅牆鐵壁，啪的一下倒飛出去，不偏不倚地摔到擔架上，差點把擔架壓垮。
眾道士見狀大吃一驚，他們知道趙志敬因為中毒，發揮不出原有的實力，若是那老婆婆出手擊退趙志敬，他們倒是可以接受。
可那小龍女看著也就十六七歲，真實年齡也才十八歲，竟能用一招擊退趙志敬，用的還是白綾這種軟兵器，這太匪夷所思了！
「臭道士，你竟敢……」孫婆婆見楊過差點被抓，怒不可遏，正要大罵，卻被小龍女攔了下來。
小龍女道：「孫婆婆，你拿一瓶玉蜂漿來。」
孫婆婆雖然疑惑，但還是從懷裡取出一瓶玉蜂漿。
尹志平這邊剛讓幾個弟子照顧好趙志敬，見孫婆婆取出一個白瓶子，不由問道：「這是什麼？」
孫婆婆瞥了趙志敬一眼，冷哼道：「這是他所中之毒的解藥。」
尹志平聞言一喜，正要上前求葯，連趙志敬的眼睛也直勾勾的盯著孫婆婆手裡的那個白瓶。
就在這時，小龍女冷不丁地說道：「取出兵刃吧。」
「啊？」眾道士聞言一怔。
剛才都拿出解藥了，顯然是要講和的節奏，氣氛這麼好，怎麼忽然就要他們拔劍？
小龍女淡淡地道：「當年祖師婆婆與王重陽賭鬥贏來這古墓，如今便依照傳統，再來一場賭鬥，決定過兒的去留，你們若是同意，這玉蜂漿便給你們。」
傳統？
這算什麼傳統？
眾道士面面相覷，他們對當年之事其實並不清楚，而且想到小龍女剛才一招擊退趙志敬，功力必然不淺，單打獨鬥只怕不是小龍女的對手，若是圍攻……
原著里孫婆婆闖入重陽宮，眾道才能以對付刺客為理由圍攻孫婆婆，而如今是在古墓外的林子前，他們沒理由，更拉不下臉圍攻小龍女。
於是沒人敢答應這場賭鬥。
沉默許久后，一個道士說：「若是我們不同意呢？」
眾道士紛紛看向小龍女，希望還有迴轉的餘地。
「……」
小龍女沒說話，轉身……走了。
眾人見狀一怔，楊過最快反應過來，眼睛一轉，譏諷道：「姑姑已經給你們機會了，可惜有人不中用，婆婆，既然他們不把握機會，我就走吧。」
孫婆婆聞言，大笑三聲，拉著楊過一起跟小龍女離開。
眾道大急，若是小龍女等人真回了古墓，他們礙於師門規定，也不好意思硬闖，屆時既要不到楊過，又拿不到解藥。
趙志敬急忙道：「等等，萬事有商量啊。」
小龍女沒理會，腳步不停。
「且慢！」
這時，林中忽然跳出一個老道，聲如雷鳴，顯然是個內力深厚之人，高聲道：「貧道郝大通，請龍姑娘留步！」
小龍女還是沒有理會，繼續遠去。
郝大通見她沒有回應，怪她不講禮的同時，心中一急，也來不及多想，連忙道：「貧道同意賭鬥。」
小龍女這才頓足，轉身走到距離郝大通兩丈外的位置，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拔劍吧。」
郝大通作為全真七子之一，與小龍女的師傅是一個輩分的，一般情況下也不太好意思向小龍女出手。
他看了一眼飽受玉蜂毒侵擾的趙志敬，拱手道：「龍姑娘可否先賜下解藥，緩解我這弟子的痛楚。」
話音剛落，楊過就搶先道：「萬一給你解藥你不守約定怎麼辦？」
眾道士聽此，登時對楊過怒目而視。
他們全真教乃是名門正派，說一不二，怎麼會不守約定？楊過此言分明是對他們的羞辱！
郝大通心中也生出一些怒氣，但為大局，還是沒有發作，道：「貧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失約。」
孫婆婆看向小龍女，小龍女朝她點點頭。
見此，孫婆婆這才把之前拿出來的小白瓶交給楊過，叫楊過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