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劍氣
小龍女和驚鯢都不是多話的人，因此哪怕經過幾天的相處，她們對彼此的了解都還是非常的有限。
直到看到小龍女奪取羅網殺手的內力后，驚鯢才恍然大悟，也許小龍女跟著她並不是因為任俠精神……
就算有任俠精神，也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這些羅網殺手，確切的說，是這些羅網殺手的內力。
望著那些嗷嗷痛叫的羅網殺手，驚鯢忍不住問：「你不殺他們？」
小龍女一邊將羅網殺手的內力轉化為北冥真氣，一邊回頭望著驚鯢，輕聲反問：「我為什麼要殺他們？」
很是平淡的語氣，沒有輕蔑與傲慢，只是平淡，彷彿事不關己。
驚鯢也知道這是她的事，和小龍女沒關係，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也是理所當然的，問：「我可以殺了他們嗎？」
小龍女道：「他們是來殺你的，你自然可以殺他們。」
驚鯢點點頭，提劍走上前去，一劍一個的殺死那些羅網殺手。
後者連內力都沒了，在玉蜂之毒的折磨下，甚至拿不起劍，自然沒有絲毫反抗之力，驚鯢劍快速掠過他們的喉嚨，抽出來時卻不沾一絲血液。
「真是一把好劍。」
小龍女早已知道驚鯢劍是世上罕見的利器之一，可親眼看到這殺人不見血的一幕，還是感到奇妙。
在此之前，她見過的最好的劍，也只不過是古墓里的精鋼劍，那是王重陽起義失敗后留下的兵器，同樣留下的還有本該用於起義的財寶。
精鋼劍只是一種量產兵刃，江湖兒女隨便找個鐵匠鋪就能打造出來，材質只是百鍊鋼，自然比不上這把驚鯢劍。
「你想要這把劍？」驚鯢試探性地問。
小龍女見她說出這話，也沒有隱藏心思，因為她不想把心思花在這些彎彎繞繞上，於是直接道：「可否借劍一觀？」
驚鯢作為曾經的殺手，而且還當了一段時間的卧底，察言觀色的功夫自然不差，知道小龍女是那種直言不諱的性格。
可直接說要借劍，還是讓她微微一愣。
如今她一無所有，除了女兒就是這把驚鯢劍，在看出小龍女並非單純因為任俠精神而跟著她后，她現在也不知小龍女是真的借劍一觀，還是有借無還。
沉吟片刻，道：「這是我的護身之劍。」
言下之意就是不可外借。
畢竟她本就因為生產而損耗了元氣，雖然在這些天恢復了一些，但距離全盛時期還相差甚遠，再加上她一身武功有九成都在劍上，若是沒了劍，那更是雪上加霜。
小龍女道：「若是羅網殺手來了，我自然會還你。」
她真的只是想看一看而已。
這個世界只是她諸天之旅中的一站，就算驚鯢劍再好，她也未必帶得走，因此她對有實體的東西都沒什麼想法，對於驚鯢劍真的只是純粹想看一看。
驚鯢無奈，世人都說女子心思細膩，眼前這位怎麼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她都婉拒了。
不過她不想與小龍女起衝突，沉吟片刻后，便把驚鯢劍收入劍鞘，隨後遞給小龍女。
小龍女接過驚鯢劍，抽出劍刃，並未在意劍刃的外表，只是注入內力，隨後一劍朝附近的樹木刺去。
唰！
樹木未斷，因為劍鋒沒有觸及樹榦，只是位於劍尖半尺外的一片樹葉，此刻已經一分為二，半片樹葉悄然落地。
這就是劍氣？
小龍女若有所悟，原來劍氣也沒那麼玄奧，就是一股鋒利如劍刃般的氣勁。
「還你。」
了解了劍氣之後，小龍女便收劍入鞘，把劍還給驚鯢。
驚鯢怔怔地接過驚鯢劍，抬眼望向小龍女，只見這個除了黑髮外渾身雪白的女子重新背起玉蜂箱，並回頭望著她。
真是個奇女子！
驚鯢心中感嘆，把驚鯢劍背在背上，抱著嬰兒緩步沿著原本要走的路遠去。
小龍女繼續跟在驚鯢後面，忽然心念一動，隨手從路邊摘下一朵花，然後左手捏著花，右手的食指中指併攏成劍，提起內力，朝左手的花刺去。
呼~
指尖並未觸及花瓣，花瓣卻顫了幾下。
小龍女看著指尖，暗道：「內力離體，便會自動發散，若是沒有相應的外功，再精純的內力也會變成一陣微風。」
驚鯢劍只要注入內力便可生成劍氣，若是尋常鐵劍，注入內力只是會讓劍身變得更加堅固，鋒利度固然會有提升，但生不出劍氣。
連普通劍都不能隨意發出劍氣，只靠兩根指頭自然更難。
實際上別說銳利的劍氣，小龍女哪怕是指勁都發不出，畢竟她不懂一陽指、無相劫指之類的可以隔空打人的指法。
驚鯢一直在關注小龍女，看完全程，不由問：「你想凝氣成劍？」
小龍女看向驚鯢，「你知道竅門？」
驚鯢搖搖頭：「略有耳聞，未曾見過，至於竅門，我更是不知道。」
小龍女不禁有些失望。
秦時明月這個世界雖然是有凝氣成劍的法門，比如陰陽家的那個誰就會這招，但那是陰陽家，與小龍女無關。
不過就算沒有凝氣成劍的法門，也未必練不成這招。
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前往終點的道路除了飛機、鐵路、公路之外，還有雙腿！
而來自神鵰世界的小龍女說起劍，必然離不開那個人——獨孤求敗。
其實原著里獨孤劍冢中沒什麼劍法，只有劍和神鵰，楊過之所以能練成重劍，也不是靠什麼劍法，只是靠一個字。
——練！
與神鵰對練，與瀑布對練。
想到這裡，小龍女重整旗鼓，右手劍指朝左手的小花戳去。
「……」驚鯢以小龍女是不得法門自暴自棄，過些時日練不出結果自然就會放棄，於是也沒有勸說。
幾天後，小龍女換了一朵花。
噗~
劍指戳過去，花瓣頓時散落開來。
原本指尖只能發出一股鬆散的內力，如同一陣風，現在這陣風越來越集中，力量也越來越大，逐漸形成了一股指勁。
驚鯢暗暗心驚：「這雖然還不是劍氣，可是與前幾日的威力已經有云泥之別……她的資質這麼強？居然短短几天就自悟出一套法門！」
其實小龍女並非單靠資質。
古墓里有重陽遺刻，上次回古墓的那一個月里，她早已去看過。
重陽遺刻里有部分九陰真經，包括易筋鍛骨篇、解穴秘訣、閉氣秘訣、移魂大法、摧堅神爪。
其中的摧堅神爪，也就是俗稱的九陰白骨爪。
武學豈是不便之物？
而且九陰真經號稱天下武學總綱，也絕非浪得虛名。
爪法與指法皆是運用手指的武功，自然存在有共同點，小龍女正是借用摧堅神爪里的行氣之法，以此為基礎創造出這門指法。
可命名為「摧堅指」，也可以說是個變種的摧堅神爪。
然而目標是練出劍氣的小龍女，自然不滿足於一門指法，於是她開始控制發出的指勁，讓它變薄、變利……
眨眼三個月後。
小龍女手掐劍訣，往前一刺，三尺外的一片嫩葉登時一分為二。
「劍氣已成。」
小龍女心中歡喜，嫣然一笑，如奇花初胎、美玉生暈，明艷無倫，便是驚鯢看了也不由一呆。
原本在三個月內練成以指頭髮出劍氣的功夫，是極為不可思議的。
小龍女哪怕資質高，再有思路，原本也是不可能達成的。
但是羅網對驚鯢的追殺在這三個月內從未停止，來的殺手越來越強，這也讓小龍女的功力水漲船高，達到尋常人修鍊近百年的水平。
內力高的人做什麼都快，就像九陽神功大成的張無忌，分分鐘就學會了少林龍爪手。
小龍女有資質，有思路，有內力，練成無形劍氣也是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