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移魂大法

追殺驚鯢的殺手都死了，這在羅網組織的預料中，可是那些殺手死的方式——先被毒蜂蟄，再一劍封喉——這不在羅網組織的預料中。

至於內力被奪取，因為人死之後內力自然就散去了，所以如果不是親眼見證，羅網也無法得知北冥神功的情報。

至於親眼見證的人，除了驚鯢母女之外，都已經變成死人了。

於是，羅網便只知道毒蜂這一點。

同時他們也知道驚鯢不具備驅使毒蜂的能力，因此答案只有一個，驅使毒蜂的是跟著驚鯢的那位白衣少女。

她是誰？

羅網組織的情報網裡查不出半點線索，只能根據驅使毒蜂這條情報推測這白衣少女可能是百越人。

羅網的追殺經常採用多人圍殺的方式，但白衣少女和毒蜂的存在讓這種方式失效了，因為殺手再多也多不過蜜蜂，於是他們做了戰術調整。

比起讓雜魚送死，不如讓一個高手包攬全活。

這個高手就是玄翦。

同為天字級殺手，驚鯢原以為玄翦與她的實力差不多，但當她看到玄翦時，就發現自己錯了，此人實力遠在她之上。

「你要小心。」

驚鯢提醒小龍女，哪怕她知道小龍女功力深厚，遠超對方，可生死之戰，還是不能有半點馬虎。

小龍女微微頷首，目光一直鎖定在玄翦身上。

玄翦的氣息異於常人，彷彿並不只是一個人，而是八個人，不，應該說是九個人。

「你就是這次的目標。」

「姑娘真是天人之姿啊，要不要陪我玩一玩？」

「你要是想玩，我可以陪你玩。」

「別吵了，先完成任務。」

「嗚……我不想殺人。」

「閉嘴，你這廢物！」

不同的聲音從玄翦口中發出，時而低沉滄桑，時而妖嬈嫵媚，時而天真單純，時而嚴厲憤怒，好像在和小龍女說話，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詭異的一幕讓驚鯢都感到詫異。

什麼奇葩？

小龍女輕嘆道：「你跟我很像。」

驚鯢愕然，這……哪裡像？無論是外表還是氣質都天差地別，甚至連性別都不一樣。

其實這裡說的很像，是指同一個是身體里有著不同的靈魂。

小龍女是這樣，玄翦也是這樣，區別在於小龍女身體里的靈魂已經完成了統一融合，而玄翦身體里的靈魂可以在還是分裂狀態。

羅網裡有個名為「八玲瓏」的殺手團體，外人以為那是由八個人形成的殺手團體，但其實只有一個人，也就是這位玄翦。

玄翦身體里除了他自己，還有另外八個性格迥異的靈魂，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之前的話就是八玲瓏說的，反倒是玄翦自己沒說過話。

小龍女看了一眼返程的倒計時，便沒興趣再欣賞玄翦的口技表演，手掐劍訣，輕叱道：「取出兵刃吧。」

以前都是以玉蜂破敵，這次她打算試一試無形劍氣。

這也是一場對劍法的試煉。

「嗯？」

玄翦的肉眼雖然看不出什麼，但多年殺手的直覺讓他如芒在背，作為劍客的感應也讓他察覺到劍氣的存在，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拔出背後的黑白雙劍。

呯！呯！呯！

幾聲金鐵交鳴響起，小龍女以無形劍氣施展玉女劍法，讓本就輕快的劍招快上加快，身影猶如鬼魅，劍氣連綿不絕，叫人捉摸不定。

玄翦擋住了幾處致命的劍氣，但小臂、肩膀等都已經出現了一道血痕。

「好劍！」

玄翦嘆道，他的聲音與之前那八個聲音皆有不同，沉穩厚重，這是他本人的聲音，從拔劍的那一刻開始，玄翦就清醒了。

讓八玲瓏面對無形劍氣，簡直是自尋死路。

因此在死亡的刺激下，玄翦就醒了。

「以氣為劍，想不到世上居然還有你這樣的高手，而且還如此年輕……」雖然第一回合就受了傷，但玄翦不慌反喜，他右手黑劍左手白劍開啟第二回合。

小龍女眼睛一亮，以無形劍氣對了上去。

沒多久，她便發現玄翦雖然左右手各有一劍，卻不是玉女素心劍法那樣的雙劍合璧，而是一種劍法的左右兩個部分。

這是一種雙手劍法，論起精妙，比起左右互搏劍法還是差了一籌。

但它的入門條件也不用左右互搏那麼苛刻。

「我明白了。」仟韆仦哾

小龍女受到雙手劍法的啟發，左手劍訣一指，再凝聚出一道三尺劍氣，如此左右開弓，對精神的損耗巨大，但對戰力的提升同樣巨大。

以她的功力，只是右手的一道無形劍氣便需要玄翦以雙劍應對，如今左手再來一道無形劍氣，使戰局瞬間變成碾壓。

劍氣縱橫交錯，化為劍網，如疾風般席捲而去。

剎那間，玄翦身上便多出了十幾道深淺不一的血痕，逼得他不得不轉攻為守，否則他非得失血過多而死。

眼看玄翦已陷入頹勢，小龍女收起劍氣。

玄翦感應到小龍女身上劍氣收斂，眼中的警惕不減反增，卻是以為小龍女是要放什麼大招，本就緊繃的神經更是開始顫抖。

小龍女道：「收手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語氣平淡得就像在陳述事實，因為這就是事實。

玄翦無言以對。

因為從小龍女施展雙手無形劍氣開始，他就只能被動防禦，而在小龍女的雙手劍法熟練后，他知道自己已經毫無勝算。

小龍女道：「我很好奇你之前的那個狀態。」

這話並非隨口說的，她真的很好奇，因為雙手劍法她看一眼就會了，而八玲瓏狀態卻沒法學會。

那是某種特殊能力。

「你說什麼？」

玄翦的面色有些迷茫，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小龍女在說什麼。

這不是偽裝的，他真的不清楚。

他大多數時間渾渾噩噩，每次都是清醒時都是戰鬥，等戰鬥結束，他就恢復了渾渾噩噩的狀態。

他沒有糾結這是為何，因為每次戰鬥時都沒有給他足夠的思考時間，又因為他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樣會讓他舒服些。

如果知道原因，反而會痛苦。

可小龍女一問，玄翦還是忍不住開始思索原因，這念頭出現，他便頭痛欲裂。

「……告訴我。」

小龍女眼泛異光，施展移魂大法，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這是九陰真經里記載的一種催眠術，對意志力強的人沒用，玄翦實力雖強，但如今心神大亂，根本擋不住移魂大法。

「啊——！」

玄翦捂著頭，在移魂大法的刺激下，曾經幸福的、痛苦的記憶都湧上心頭。

「魏纖纖……魏庸……掩日……」

他的妻子魏纖纖被他的岳父魏庸害死了，他想報仇卻被羅網的天字級殺手——掩日阻止。

他又因與鬼谷師兄弟二人戰鬥而身受重傷，被羅網救活后又得了間歇性失憶。

直到一年後在一次任務中恢復記憶，殺死八玲瓏的源頭，從此成為了八玲瓏本體。

「掩日？」

掩日是羅網的頂級殺手，核心掌權人，在羅網中可謂如雷貫耳。

驚鯢聽到玄翦竟以充滿憤怒、仇恨的語氣說出此話，頓時恍然大悟，這個人不僅是個瘋子，還是個有故事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