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第 117 章
桑久璘沉默了。
桑久璘一直都能聞到血腥味,但他回來時,正好見到青年擦拭自己佩劍上的血跡,也就沒多想,但仔細一想,青年受傷也很是正常。
青年一直保持的笑容垮了下來:「喂,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出門在外,闖蕩江湖,連一份傷葯都不準備吧?」
桑久璘搞不懂對方的邏輯,明明受傷需要藥品,卻繞這麼多圈子。要說傷的不嚴重吧,那何必要藥品?可若說嚴重,繞這麼多圈子,不會加重傷勢嗎?
桑久璘倒是真想說,就是沒有!但對方傷了烏騅,若一味拒絕,還不知要搞出什麼事來,隨即怒道:「就為了一份傷葯,你搞出這麼多事,直接一點說出來不行嗎?是你傷的不夠重吧!」
「還好。」青年遞出疊雪,「你給我葯,我還你劍。」
「你自己不帶傷葯的嗎?」桑久璘邊吐槽邊去鞍袋裡把傷葯取出來,拋給青年,「不怕我下毒,你隨便用。」m.
青年沒有解釋,接住藥瓶,拔開瓶塞,輕嗅了嗅,吐槽道:「藥材不錯,處理手法以及藥物配比很糟糕,糟蹋了藥材。」
桑久璘冷哼一聲:「治不死你。」
青年塞好瓶塞,又問桑久璘:「你那沒有更好的傷葯嗎?」
「愛用不用,不用拉倒!」桑久璘當然有更好的葯,給青年的葯,是桑久璘自製的,反正給小動物治傷的時候,效果還不錯,至於治死小動物那些葯,桑久璘沒帶在身上,要不肯定扔給這個人一瓶。
「就這個好了。」青年別無選擇,又對桑久璘說道,「過來,幫我上藥。」
桑久璘沒動:「你不怕我對你下毒手嗎?」
青年也很無奈:「我傷在後肋。」
好吧,看不見夠不著,確實不能自己上藥。
「要我幫忙可以,」桑久璘提出條件,「先把解藥交出來。」
「你不是說那只是麻藥嗎?」青年輕笑道。
桑久璘避而不答:「反正傷的不是我,你隨意拖延時間,我不介意。」
青年無奈嘆氣:「針上確實是麻藥。」
桑久璘本意是取得一份解藥,對比一下,用以佐證自己中的毒,就算自己搞不定,也可以回家讓娘看看,可這人居然坦誠了,那就是麻藥,桑久璘卻有些不信了。
不過幾個呼吸,桑久璘便做了決定,又從鞍袋裡取出一卷紗布,過去為青年包紮傷口。
桑久璘走過去,拿過傷葯,走到青年身後,蹲下身,扯開青年背後破開的衣服,扯下一截紗布,擦拭了一下血跡——現在傷口並沒有流血,應該是青年臨時點穴止血了。
撒葯,包傷口,桑久璘給青年系了個死扣,然後站起身:「好了。」退後兩步,拉起袖子,發射袖針。
「你做……」青年回頭,而後倒在地上。
桑久璘鬆了口氣,又等了一會兒,見青年確實暈了,桑久璘才走過去,先把自己的疊雪抽出來,系回烏騅鞍上,又身迴轉青年身邊。
桑久璘在青年身上搜了搜,順帶把針回收了。
桑久璘倒不好搜太細,除了錢袋,並沒有發現特別的東西,於是又起身去搜青年的馬,這回搜到幾個小瓶,幾隻紙包,應該是毒藥解藥吧?
桑久璘沒有冒然打開看,統統收起來準備回家給娘驗驗。
東西都收好,桑久璘再次回了青年身邊,將他拖起來,拖進帳篷里,拿了他的葯,把帳篷補償給他好了。
桑久璘將其他東西收拾好,正要走,摸摸肚子——桑久璘身上沒幹糧,畢竟這一陣兒都是露宿在外,現獵現吃的,可今晚錯過宿頭,又沒打到吃的——敢重要的是,青年的馬鞍里有乾糧。
取一張餅,烤烤就水吃掉,至少不會這麼餓吧。
青年有三張餅,自己吃一張,這裡離城那麼近,不會出問題的。
這麼想著,桑久璘取了張餅,輕捏一角轉圈烤著……
「我勸你別吃!」陰惻惻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呀!」桑久璘嚇了一跳,餅掉進火堆。
桑久璘拍拍胸脯,已經反應過來,是那名青年的聲音,回過身來,看向青年問:「你沒有昏迷?」
「顯而易見。」青年站起身走過來,「我還以為你想幹什麼呢?原來只是偷個餅。」
「……」桑久璘惱羞成怒,「誰要偷餅啊?我只是為了要逃跑!」
「可是,你現在偷了我的餅。」青年直指關鍵。
桑久璘不在餅上繞,直接問道:「你為什麼沒有昏迷?」
袖針上的迷藥,可不是桑久璘自己搗鼓出來的劣質品,而是尚靜月為了桑久璘的安全,專門配置的,用的是最好的藥材,以尚靜月的醫術,不說中藥者必定昏迷,那也能迷倒世上九成九的人,桑久璘不想相信自己運氣這麼差!
「我為什麼要昏迷?」青年也沒繼續在餅上糾纏。
「那根針明明刺到你的血肉里了!」桑久璘繼續追問。
「對啊!」青年笑著反問,「為什麼呢?」
算了,不管究竟為什麼,那迷藥對這個人來說並沒有效用是事實,追究原因也並沒有用處,所以,桑久璘決定先溜再說:「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慢著!」青年上前一步抓住桑久璘手腕,「你這就想走?」
「葯已經給你了,傷口我也幫你包紮了,你還想怎麼樣?」桑久璘甩開青年的手。
「你拿走的可是很毒的毒藥,而且,我的行囊上有毒,你確定就要這樣走掉嗎?」青年問道。
桑久璘心裡有點打鼓,問道:「你那所謂的毒藥,多久會毒發?」
「瓶子里的毒藥,見血封喉,你最好趕緊還給我。」青年伸出手來。
也就是說,不打開瓶子沒事,「那行囊上的毒呢?」桑久璘又問。
「我不告訴你,」青年催促道,「你要是再不還給我,我就自己去拿了。」
總覺得對方又在詐自己,桑久璘說:「誰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青年挑眉:「你非要我動手嗎?」
「好吧,」桑久璘嘆氣,「我還給你。」桑久璘秉持著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的原則,轉身回了烏騅身邊,從鞍袋裡取出剛才塞進去的小瓷瓶以及紙包,又走回火堆旁,將這些還給青年,然後說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不可以。」青年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