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偷心偷腦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不，祖宗，祖宗!」黑痣道人挨了一拳之後，跪在地上接連磕著響頭，聲淚俱下道：

「求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的這次吧！小的只是初犯，一時鬼迷了心竅，才犯下這樣大錯的啊。」

他十分肯定，自己要是不能討好這位爺，自己恐怕要被打死在這裡!

然而，沐辰聽到他的求饒，神色卻絲毫不為所動。

他來到木籠前，將鐵鎖一把拉開。然後示意塗山紅紅伸出手來，塗山紅紅不知其意，但還是乖乖照做。只不過低垂著臉，不敢抬頭直視沐辰。

沐辰的指尖輕點塗山紅紅的手背，那貼在身上的符咒發作一抹金光，瞬間消解。

緊接著，他對著塗山容容又如此操作一次，兩姐妹這下終於得到自由。

那黑痣道人在一旁瞧的真切，他可以萬分肯定，這神秘人用的，一定是道法!

妖法，絕對沒有這般精妙!

難道這人不是妖族，而是人族強者?

但人類，怎麼可能和妖怪混在一起!這背後一定另有隱情。

聽說塗山主營人妖之戀的續緣服務，這男人難道是續緣者?

黑痣道人心思急轉，自以為對沐辰的身份猜的七七八八，但殊不知差的十萬八千里。

他覺得對方也是人類，應該會念及同族的情誼，更會畏懼道盟的威勢。因此很是自來熟的站了起來，作揖道：

「前輩，大家同為修士，你也知道，販賣幼妖，是各大世家門派都在進行的買賣。晚輩作為黃風城一個外門弟子，也不過是聽上面的安排做事，身不由己。

當今這個世界，人與妖水火不容，人販賣妖物，與販賣豬狗並沒有什麼不同。那些喜歡吃人的妖怪，不也喜歡把人當做兩腳羊嗎?

晚輩不如前輩這般豁達，但也知道人妖殊途，如果前輩為了異類而忍心屠殺同族，那便動手吧。我們這些幼妖販子該死，但我絕對不是最該死的，前輩殺的過來嗎?

甚至，殺我一人，打的不僅僅是黃風城的臉，還是道盟的臉，更是全體人族的臉。

前輩莫要自誤，與整個人族為敵啊!你也是人族的一份子!為了幾個妖怪，承擔你無法承擔的代價，值得嗎?」

黑痣道人這一番話，可謂是夾槍帶棒，就差指著沐辰的鼻子說，你這個人奸!

但沐辰卻是彷彿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他扭頭看向身旁的三姐妹，問道：

「誰能幫我翻譯翻譯，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說，他也是被逼的。」塗山紅紅冷漠道：

「所以，我們就活該是嗎?」

「畢竟在他這種人眼裡，人妖殊途。即使塗山有那麼多人妖相愛的例子，他們依舊看不到。他們只會把妖當做異類，如同野獸一般去獵殺。」一旁的塗山容容半眯著眼，道：

「是啊，難怪他這麼有底氣，他後面是整個道盟，篤定我們動不了他。」

塗山雅雅則是一臉不屑，冷笑道：

「真是愚蠢的人類，別說是你，比你厲害多的多的人物，木頭……呸，師父他都斬過!你覺得你的頭顱，比起皇帝老兒的頭，要厲害幾分啊?」

「皇帝?」黑痣道人有些不屑，道：

「北山十六國，已經滅亡上百年了吧……你說他爺爺的爺爺見過皇帝我還信，編故事好歹編的通順點。」

「北山那些小國算是什麼皇帝?神皇，統治整個世界的神皇，比所有妖皇和道盟盟主加起來還要厲害的那種。」塗山雅雅想解釋清楚，但看到塗山紅紅和容容投來關愛問題兒童的眼神，她瞬間泄氣了，道：

「算了，和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人解釋不清楚。」

沐辰看向塗山雅雅，提醒道：

「你可以不解釋的……」

「不，我不允許有人小瞧你!」塗山雅雅倔脾氣上來了，道：

「看到你被人質疑實力，比我被鳳犧逼著做功課都難受!」

「好吧。」沐辰聳了聳肩，道：

「我不在意的。」

「但我很在意呀。」塗山雅雅有一種莫名的責任感。

總覺得，這木頭就像自己看大的孩子一樣，不能看他受委屈。

但沐辰其實還是蠻享受扮豬吃虎的感覺的，可惜攤上這麼個徒弟。

不過，看其他幾人的表情，似乎沒人把塗山雅雅的話當真。

塗山紅紅一度開始懷疑，自己妹妹是不是被下了什麼蠱了，怎麼說話顛三倒四的。

塗山容容甚至想用醫術給塗山雅雅看看腦，可惜她醫術還不精，只能治癒一些皮外傷，對於二姐的這種癔症無能為力。

她們只能用一種關愛混雜著憐憫的眼神看著塗山雅雅，同時，暗暗的對沐辰保持戒備。

從雅雅的癥狀來看，這傢伙怕是比幼妖販子還危險。販子還只是偷人，這是偷心啊!甚至還把腦子都偷走了!

沐辰不禁有些無奈，被誤解的委屈誰懂。只能看向造成這一切的黑痣道人，眼神裡帶著幾分慍怒。

「說那麼多，也說夠了吧!」沐辰冷喝一聲。

緊接著，只聽咔咔幾聲，令人牙酸的骨折聲響起，黑痣道人的手腳竟然反向折彎。

「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整個破廟!

緊接著，沐辰看向塗山雅雅，命令道：

「雅雅，給他四肢凍上!」

塗山雅雅頓時心領神會，舉起大酒壺，喝了一口烈酒，然後歡快的跑到黑痣道人身旁，吐出寒氣，將他的四肢裹進冰塊里。

黑痣道人的痛覺瞬間被冰塊的寒意所覆蓋，四肢都沒了知覺。

黑痣道人又驚又怕，語氣急促道：

「你，你要殺我!我，我們不是同族嗎?我背後是黃風城，我背後是道盟!不會饒了你的!放了我，放我走，我還能……道爺，道爺，您饒了我吧!我真的怕了，我再也不敢了!」

黑痣道人的心理防線突然崩潰。

沐辰看向黑痣道人，不緊不慢道：

「你如果還說這些廢話的話，那麼等到你四肢再凍上一陣，變得僵硬如石，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沐辰拿起一根枯樹枝，「啪」的一聲折成兩段。

生動形象，一切盡在不言中。

黑痣道人瞬間臉都白了。

沐辰這時丟下樹枝，拍了拍袖子，道：

「所以，你需要配合我。接下來我來提問，你來回答。回答快的話，你的四肢興許還有救，懂?」

黑痣道人急忙點頭。

「第一個問題，是誰指使你去塗山綁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