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收徒雅雅
面對太監獻上的玉璽，沐辰只是拿在手裡看了一眼，便丟在地上，砸的粉碎。
滿屋為之震驚。
沐辰卻沒有在意，而是拍拍衣袖，向著門外離去。
丞相急忙追了出來，道:
「陛下此去何處?」
沐辰頭也不回，淡淡道:
「無人是你們的陛下，你們自由了。」
說著，乘風歸去。
剩下的眾人面面相覷，他們不理解自由為何物。但似乎明白，皇帝的位置，又空了出來。
各路野心家們又開始了一輪爭權奪位，偌大的皇宮也在戰火中毀滅。
沐辰就像是一隻蝴蝶，扇了扇翅膀，卻引起了席捲整個世界的颶風。
只是，外面的世界再怎麼紛紛擾擾，也與他無關了。
他獨處于山間，與閑雲野鶴為伴，再次開始修行。
這個世界，他已經膩了。這個世界的風景他已經看遍，需要去別的地方看看。
他打算來一次真正的飛升。
這個世界一直有著飛升仙界的傳說，不是山鬼老人那種糊弄人的傳送陣，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渡劫飛升。
九重雷劫之下，修仙者洗盡凡骨，得道飛升。
據說，當最後一道劫雷落下，天邊會響起仙樂，彩雲階梯從地面延伸到天上，天門就在彩雲之上，絕美的仙子在天邊起舞，將渡劫者接引入仙界。
這個傳說有著明確的記載，甚至各大門派都有類似的記錄，不像是偽造的。
只是，最後一次記錄，也是數千年前的上古時代，之後修仙者再也無法飛升。
其中的原因，人們無法猜透，只能猜測是天地變化，功法遺失。
沐辰想要飛升，自然也面臨這個問題。
當他修行到極致，可以明顯的感覺有個門檻在禁錮自己，無法再獲得提升了。
於是他再度下山，找到新任的神皇。
距離老神皇被誅殺，已經過去百年，山下卻依舊流傳沐辰的傳說。
甚至，皇宮龍椅背後，就掛著白衣劍仙的畫像，他們自詡為劍仙的傳人，以此增加正統性。
沐辰自然沒有這樣的不孝子弟，但不妨礙別人將他當祖宗，給予太上皇的地位，有求必應。
一聲令下，天下的功法都搜羅過來，沐辰在這些功法里尋求飛升的契機。
在一份上古手稿里，他發現這樣一行字——
「仙路斷絕，天門不開。吾輩修士，悲如螻蟻，終不得超脫。」
在手稿的背後，他更是發現一行小字——
「吾于山中遇一謫仙人，自言是仙界叛徒。其曰，登天梯是修士骨，大道下皆為芻狗。」
沐辰看到這些，目光變得深沉。
仙界，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
但是，那又如何?
這一世，本來就是白撿來的，如果貪圖安逸享樂，那有什麼意義?
恰恰是前路兇險，才更讓人躍躍欲試啊!
沐辰很快就鬥志昂揚。
塗山雅雅看到這段自白，簡直無語死了。
這木頭是不是有那個什麼大病?還是說人類就是這樣?就像那些攻打塗山的臭道士，每次來都被痛扁一次，下次卻還敢來。
不過，嚴格意義上，木頭和那些臭道士，已經不算是同一種人類吧。這傢伙已經活了上百歲的老怪物了，和妖怪一樣壽元悠久，怎麼還這麼……充滿激情。
修仙，還真的能得長生。
此時的塗山雅雅還絲毫沒有意識到，如果這個法門傳入塗山世界，將引起多麼大的轟動。
人妖平衡，可能瞬間就被打破……
畫面里，沐辰除了每天翻看功法，就是抱著那柄「全門派最好的劍」，對著劍又是摸又是擦的。
塗山雅雅甚至有些懷疑，這木頭是不是把劍當老婆了?
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到了飛升的時刻。
全天下有頭有臉的修仙者，都來到現場觀摩沐辰的飛升。
不論失敗還是成功，這都是極其寶貴的經驗!畢竟這數千年裡，從來沒有人到達這一步!
人們甚至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劫雷!
天空轟隆作響，烏雲壓城，紫色的劫雷在其中醞釀，宛若游龍一般!
渡劫台上，沐辰持劍而立，三尺青鋒在劫雷的閃光下分外耀眼。
終於，當第一道劫雷劈下，卻被沐辰輕而易舉的引入劍中，在劍身處消散。
這一道劫雷，不過腕口粗細，即使現場觀禮的眾人，也覺得自己能輕而易舉的接下。
但接下來的劫雷，卻改變了他們的想法!
第二道，第三道……第六道。
一道比一道粗壯，紫色的雷光甚至宛如實質一般!
到了第七道，更是已經有了水桶那般粗!
沐辰應付到這，已然有些吃力，甚至不得不把雷電引入體內，任由在體內行走，渾身肌肉顫動，分外痛苦。
第八道，沐辰身上的皮膚更是猛然炸開幾道口子，鮮血染紅白衣。
但他依舊傲然的舉起劍!
台下的眾人都看呆了。
第九道，劫雷已經宛如神龍，似乎不是人力可以承受的!
古書上說，這是最後一道劫雷，扛過去這一道，可得飛升。
劫雷落下，沐辰一口鮮血吐出，腳步一個踉蹌，但卻拄著劍，不讓自己倒下!
劫雷扛下了!
台下的人面面相覷，隨即狂喜，紛紛跪下高呼道:
「恭祝沐劍仙，得道飛升!」
眾人都沉浸在喜悅的氣氛里，但沐辰卻依舊緊繃著臉。
劫雷，還沒消散。
很快的，第十道劫雷落下，這比起第九道還要大一些!
台下的眾人都驚呆了!
古書在騙人?還是突發異變?
他們來不及思考，沐辰卻已經再度舉起了劍。
第十一道，十二道……
劫雷越來越大，沐辰的身上幾乎已經沒有一塊好肉。
到了後面，劫雷的直徑甚至籠罩整個渡劫台，逼著大家不得不後退逃命。
但雷光閃爍中，一個模糊的身影，依舊矗立在那裡。
無數人眼眶濕潤了。
「笨木頭，你快走啊!為什麼一直傻傻在那挨劈啊!這世上沒有你留戀的人嗎?」
塗山雅雅坐在沙發看的上一把鼻涕一把淚，仔細想想，沐辰的父母兄弟早已經成為黃土，門派掌門師兄弟也成為冢中枯骨，似乎真的沒有留戀的人了。
塗山雅雅頓時更心疼了!
這傢伙，尋死也不該是這個死法啊!對自己要好點啊混蛋!你不心疼老娘我還心疼啊!
……
終於，當劫雷不再炸響，烏雲漸漸散去，一道陽光照在渡劫台上。
渡劫台早已經成為一堆碎石廢墟，在廢墟中央，一截斷劍的劍尖斜插在地上，在陽光下灼灼生輝。
而那一襲白衣，早已經不見蹤影，興許化作齏粉，隨風飄散了。
微風輕輕拂過地面，無數人看到這一幕，都流下了無聲的眼淚。
終於，他們紛紛跪下，高呼道:
「恭送沐劍仙，英魂歸兮九天!」
英魂，歸兮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