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七彩之種

第544章七彩之種

舞仙走了，第三次輪迴被他平靜開啟，第一弟子的掙扎對他而言不過些許養料而已。

他故意讓他在第三次輪迴中覺醒記憶，親眼清醒見證這次輪迴，或許可以得到比前兩次更好的效果。

………

情和欲是很容易讓人產生動力煥發新生的東西，也是最最容易讓人崩潰的東西，是最直接有效的救贖，也是最極致徹底的深淵。

正如此時提前得到真相卻依舊無能為力的第一弟子。

他知曉了所有事情和經過，也清楚他們在被天尊操控著經歷一次又一次殘忍的輪迴，但他沒有辦法，沒人會信他，只有他一人在掙扎。

甚至所有人都孤立了他，因為他真的太吵了，就跟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一樣，他處在無人問津的角落，當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那種絕望和悲痛在他心中發酵，野蠻生長。

同族將會自相殘殺，為了活命，也為了那所謂的得到指點的機會，沒有一個人能逃脫，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他會被天尊吞噬，如果一切到此為止，那他們至少也能解脫，但是沒有，天尊會讓他們復生，再度經歷一切…….

他不知道天尊在做什麼，但他感覺這好像是在養蠱，拿自己族人當作蠱蟲，這種行為他無法理解也根本做不出來。

果然，能入永恆的全部都是瘋子。

很快，第一個萬年過去，天尊來了，五萬人死於非命，他們再度陷入廝殺。

他再次開始勸說，因為他忍不住，即使知道結果，他也難以忍受這個過程。

但是沒辦法，此時的族人已經被天尊嚇壞了，他們只想活下去。

他笑了，哈哈大笑，不知是在笑族人的愚蠢，還是在笑自己的無能，亦或者是在笑天尊的殘忍。

他真的撐不住了，他想死，於是他張開雙手，沒有一點反抗，將身體遞給了已經殺瘋了的族人。

他死了，被打成碎片，臨死前他笑了，如果無法改變，那這樣提前結束也算是一種解脫，他真的累了。

但是他又覺得不對，因為他還能思考，他不解，於是睜開眼睛，

他依舊站在那裡，入眼是無盡的同族廝殺的場面……..

他又活了，被天尊復生，想死都不能！

他沒有解脫，反而更加絕望。

他真的認命了，無盡的絕望，痛苦，恨意在他心中衍生，一發不可收拾，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一絲絲微弱的七彩之色，在他的心中生根發芽…….

到最後還是他活了下來，天尊來到了他面前，再次抽出了他的靈魂，將那一絲七彩之色抽了出來，感應一番后又重新打入他的靈魂，

「這次效果好些了，不過還不夠……」

這是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當他再次睜眼之時，他已經再次復生…….

「天尊，您殺了我吧，求求您了，讓我死吧。「

他大叫，眼睛里流出血來，

舞仙眼神平靜，

「這是你的最後一次考驗，此次過後，為師還你自由。」

他愣住了，不敢置信，出這樣的話來，會真的給了他一條解脫之路。

儘管他極力想壓制，但一瞬間還是有一種欣喜之感在心中無盡黑暗中燃起，將他已經死寂的心微微照亮。

「那其他族人呢？天尊能不能放過他們？」

他顫聲開口，想到了那些比他還慘的族人，他想乞求天尊，能不能放過他們，他不想一個人解脫。

但是，他說完后抬眼便看到了天尊那雙平靜的眼睛。

他內心一顫，知道自己錯了，他趕緊閉嘴，一個勁的開始磕頭，

他再也不敢為同族求情了，他此刻只想一個人趕緊逃離這場噩夢，其他人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一種懦弱自私的情感悄然在他心中萌發，他很看不起此時的自己，但相比於逃離，他還是選擇了臣服恐懼。

他告訴自己，不是他自私怯懦，也不是他對族人不管不顧，而是他真的無能為力，他除了獨自逃離，沒有任何辦法。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做出這個選擇之時，心中那縷七彩之色，更加明亮了些……

最終，那些人又來了，第四次輪迴開啟。

但這一次更加不同，那些人也都恢復了前三次的記憶！

此地沒有一個人能夠淡定，他們絕望了，自己竟然已經死了三次了，他們終究會死，死在同族之手！

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在每個人心中浮現，與此同時，他們的靈魂中也開始出現七彩之色……

他們瘋了，徹底瘋了，在舞仙出現的一瞬間，舞仙還未說話，他們便一起向著舞仙動手了！

對天尊動手，這是大不敬！

但他們就是這般做了，因為他們已經瘋了，他們不僅恐懼絕望癲狂，而且對舞仙有這刻骨銘心的恨意，看到舞仙，他們瞬間暴怒，所有的一切他們都已經不想管了。

但是舞仙消失了，僅留下了一句話語，

「他會告知你們一切。」

話音落下，一道身影走了出來，正是第一弟子。

他們不禁回想起了上一次那個苦口婆心勸說他們的人，就是此人，那個人原來不是瘋子，說的都是實話。

他似乎知道的要比他們更早更多！

「說！到底想做什麼？」

眾人歇斯底里的抓住了他，很自然的，他們便把此人當成了天尊的代言人。

「諸位兄弟姐妹別急，少安毋躁。」

第一弟子開口，此時他想著天尊給他的承諾，面上看似和藹，但心中的自私卻在以極快的速度蔓延。

「天尊只是為了考驗我等心境，這一次是最後一次，只要我們再經歷一次，便會在這輪迴解脫，屆時天尊將會親自指點我等！」

他笑著編了一段，面對同族，他終究是選擇了撒謊，眾人死去，那時便會結束，他也會得到自由。

「竟然是如此？」

眾人不得不信，因為他們也在崩潰邊緣，而且無能為力。

於是，眾人紛紛選擇自熄來儘快結束這一次的輪迴…….

但是，還是有一個人活了下來，他假意自熄騙過了所有人，他就是第一弟子。

他此時心中不僅壓抑著之前的恐懼絕望癲狂，還有後來覺醒的自私怯懦惡毒，以及一種活到最後即將解脫的變態欣喜……

最後一次，他用一個謊言和族人們的身死，換取了他一個人解脫的機會……

他已經瘋了，徹底瘋了。

他對著虛空大吼，完全變了一個人，甚至都已經不像人了。

「師尊！我成功了！他們都死了！我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

但就在這時，他等來的不是舞仙答應他的救贖，而是更加絕望的黑暗。

那些自熄的人又回來了，而且一股陌生的記憶出現在他們心神，那是第一弟子的自私選擇，以及對他們撒下的謊…….

眾人麻木了，剛剛釋懷的所有負面情緒在此刻全部涌了上來，而且這次，他們找到了發泄口。

他們瘋了，不顧一切的沖向第一弟子，把他撕成了碎片。

第一弟子又復生了，他似乎死不了。

他看著再度撲過來猶如瘋子一般的眾人，他也瘋了，他此時如何還能不明白，他又入了天尊的局，那給他的一絲希望，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折磨他而已……

他付出了一切，連良知靈魂都出賣，但換來的卻是舞仙的再一次更加徹底的玩弄……

於是，在這一刻大家都瘋了，一個個相互殺伐撕咬猶如野獸惡魔，他們眼中除了那些負面情緒后，什麼都沒有了。

他們不會死，死了也會馬上復活，他們的極端情緒在這一刻開始不停發酵成長。

情和欲是很容易讓人產生動力煥發新生的東西，也是最最容易讓人崩潰的東西，是最直接有效的救贖，也是最極致徹底的深淵…….

一場大戲在舞仙隨意試驗下開啟又后極速發展，最後惡毒落幕。

他每一次給的希望都不是救贖，而是為了催發更加極致的人心黑洞。

在這十二萬年四個輪迴里，他把所有人都拉進了無法脫身的深淵。

他出現了，看著滿場的殘忍畫面，伸手一揮，所有人都被定格，一股股七彩之光在眾人靈魂中被他抽出，匯聚到了他的身前。

那是一顆七彩之種，它看似華麗絢爛，但孕育著世間最可怕的黑暗！

正如人心一般，那些美麗外表下，根本難以知曉孕育著怎樣的惡毒…….

他修長的手指拿起七彩之種，仔細感受著其中蘊含的東西，眼神平靜，

「可行，但種子還不夠……」

於是他揮手，十萬極道恢復自由，但他們此時已經變了，變得跟第一次進來時一樣，眼神清澈，相愛相親，他們看著舞仙，非常激動與開心。

「拜見掌蓮天尊！」

舞仙身影消失，留下一句話語，

「本尊知道你們所求，也可以指點你們化道，不過本尊只指點一個，最強的一個。」

………

一百二十萬年後，舞仙手裡多出了十顆種子。

那一日，掌蓮天尊下令，此令絕密！

那一日，十位太初永恆者出了太初天，橫渡永恆之海而去，在他們手中，各自捧著一顆七彩之種…….

三百萬年後，仙祖才終於返回，因為永恆之海實在太過浩瀚。

這一日，太初天境中一位雪白如妖的青年睜開了眼睛，他盤坐在極天之上，猶如永恆，在他面前，有十點七彩光華各自佔據一方，匯聚成了一方浩瀚星圖。

他眼神平靜，一指點在星圖之上，星圖頓時化作光華蔓延開來，似乎烙印在了永恆中消散而去。

青年低語，語氣溫柔，

「七情六慾天法，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