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鏡中界
「……」祈鈺給他展示鏡中界。
黎羽蹙眉:「言真鏡可以施展鏡中界，這個我知道，但你這裡面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冤魂？」
他蹲在祈鈺面前:「你吃人？」
可祈鈺通身靈氣非常清澈，看起來又不像。
「沒，師尊，我不吃人。」
祈鈺從有靈識那天開始就不懂訴苦訴冤，身邊也沒人讓她傾訴，她沒被寵過，孤獨慣了，很多委屈只放心裏面自己想想，因此不打算說太多:
「之前遇到來犯的鬼族，然後就把他們收進去了。」
「你這孩子怎麼什麼都吃啊！也不怕鬧肚子！」黎羽一邊說一邊伸手抵住祈鈺的額頭，一縷縷冤魂順著他的力道，被盡數抽了出來。
黎羽將這萬千惡鬼的冤魂隨便團吧團吧，丟進旁邊取暖用的爐子里。
那些冤魂立馬發出一聲聲哀嚎，過一會兒，噗呲一聲，便沒了聲音。
「以後不許亂收東西了，聽見沒有？」黎羽揪著祈鈺耳朵教育道:「你的鏡中界是難得的寶物，裡面不是只能用來收那些冤魂的，那些髒東西收多了，你原身就不好看了，知不知道。」
祈鈺乖乖的點頭。
黎羽看向旁邊偷瞄這邊的月知隱和鳴樓:「你們兩個不要以為自己沒事了，在規矩上再加一條。嚇唬人也包括在內，這種事情絕對不允許，不能鬧出人命，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月知隱臉上寫滿了『你真煩』這幾個字，但還是規規矩矩的罰跪。
鳴樓就不同了，他抱著黎羽大腿:「師尊，那你訓都訓過了，這跪還要繼續罰嗎？弟子腿疼，師尊，你不心疼我也得心疼小師弟啊，你就讓我們起來吧。」
黎羽一臉受不了的表情，用腿去踹他:「不罰跪你們不長記性，走開，別拉著我。」
鳴樓緊緊摟著不鬆手:「可小師弟第一天拜師門，師尊你這樣不好吧。」
黎羽伸手去推他腦袋。
鳴樓活像個牛皮糖，期間還不斷朝祈鈺使眼色，用口型示意:「祈鈺，撒嬌啊，快啊。」
祈鈺面上一訕，嘴張了又張。
月知隱從旁邊用胳膊肘拐她:「祈鈺，你去朝師尊撒嬌，委屈一點，就說你錯了，下次不敢了，記得順便把我倆帶上，師尊這人好哄的很，真的。」
祈鈺面頰發紅的抿唇，不自在的搓搓臉，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像豁出去了一樣，伸手去拽拽黎羽的衣袖。
黎羽正忙著鎮壓鳴樓，感覺有人拽自己袖子，不由得低頭。
祈鈺說話聲音很小:「師尊，我錯了，下次不敢了，大師兄和六師兄雖然沒阻止我，但他們也是真的沒動手，所以你也不要罰他們了。」
她長著一張很乖的臉。
鳳眸上挑的時候給人感覺凌厲，但這樣軟趴趴的微垂著，反倒有些可憐兮兮的。
黎羽感覺自己受到了1萬點暴擊，最終還是沒能抵抗住祈鈺撒嬌，叉腰說道:
「好吧好吧，看在你們都真的知道錯的份上，這件事暫時不罰跪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林幽秘境要在今日申時開啟的事情，你們都知道吧？」
「我等會兒會給你們一個單子，你們按照我上面所寫的順序去裡邊多摘些仙草回來，這就是我的懲罰。」
「知道了」鳴樓朝黎羽露出嫌棄的表情:「還懲罰，分明就是你懶得動，巧使喚人…」
月知隱點點頭，也朝黎羽翻著白眼:「人家養弟子是為了傳道授業解惑，你是為了找人當苦力。」
黎羽作勢要打。
倆人趕緊抱頭跑到一邊。
黎羽收起手，看向祈鈺:「放心吧，林幽秘境雖然危險，但有你大師兄和你六師兄在，你完全不需要害怕。」
「等你二師姐，三師兄，四師兄，五師兄他們回來，我就親自帶你們去逛別的秘境，多給你找些適合修復玉面的東西，讓你快點痊癒。」
黎羽一邊說，一邊伸手摸了摸祈鈺的腦袋。
祈鈺感受著那雙溫暖的手，不由得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想起，之前下山出去玩時，她曾看過那些人間孩童拉著父親衣袖撒嬌的畫面。
所以，有父親的感覺，跟她現在的感覺會是一樣的嗎？
……
申時。
北垣派所有弟子，都御劍在山門口集合。
祈鈺第一時間趕過去以後，原本是想直接找鳴樓和月知隱的，沒想到被一個頭戴白玉發冠的青年給攔住了去路。
「你就是祈鈺？真身是言真鏡？」青年模樣冷傲，長相雖然清秀，但眉眼之間卻略顯刻薄:「我叫榮炎，真身是靈台鏡，和你一樣，都是先天靈器，是內閣弟子，排第八。」
祈鈺看著他點點頭，原本想說句你好，但很顯然對方並不是單純過來打招呼的，於是，她便改口問道:
「榮炎師弟，你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榮炎雖然比她入門早，但並不是親傳弟子，而是內門弟子。
按照北垣派的品階，她是親傳弟子，比內門弟子高一階，對方還排行第八，管對方叫師弟應該沒錯。
「沒什麼事兒，就是想來看看，能夠讓師尊一眼相中，擁有雙系天靈根，還能覺醒四個天賦的天才長什麼樣子。」榮炎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祈鈺:「哼，很平平無奇嘛，真搞不明白師尊費勁兒把你撿回來有什麼好處。」
祈鈺明白了。
榮炎這是看她不順眼，過來挑釁的。
「師尊這麼做，自然有這麼做的用意，更何況，就算你真身是靈台鏡又如何？」祈鈺看向榮炎:「在先天靈器排行榜上，還不是得排在我言真鏡的後面？」
這是今天受罰以後，祈鈺跟月知隱和鳴樓聊天時知道的。
月知隱說，她的原型言真鏡，在先天靈器的排行中，排行前五名。
而北垣派除了她以外，類似的鏡子靈器，還有一個。
那就是眼前的榮炎，靈台鏡，在先天靈器的排行榜上排行第十。
祈鈺這話顯然戳中了榮炎的痛腳，榮炎看著祈鈺，心中氣不打一出來:
「我排在你後面又怎麼樣？你一個重新拼湊起來的廢物，有什麼好神氣的？」
「沒什麼好生氣的，但就是比你強。」祈鈺懟他:「畢竟我碎了都有人特地把我撿起來，一塊不差的拼好，而你碎了，指不定要被扔進哪個堆里呢。」
榮炎氣的腦袋冒煙，正打算出手，餘光留意到不遠處走過來的月知隱和鳴樓。
月知隱和鳴樓邊走邊朝祈鈺這邊揮著手。
榮炎握緊指尖，冷著臉從祈鈺身邊走過去。
鳴樓伸手勾住祈鈺肩膀，探頭看了一眼，等榮炎走遠了才壓低聲音問:「祈鈺，那個榮炎咋了？你們兩個氣氛不太好啊，吵起來了？」
「他過來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祈鈺無所謂的聳肩:「看我不順眼咯。」
「嘖，也不奇怪他會這樣。」鳴樓拉著祈鈺:「因為當初師尊也想過要把榮炎收作親傳弟子的，可後來改了主意，把他降為了普通內閣弟子，原因誰也不清楚，榮炎自己也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