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師徒對話，陸平獻計
「……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寬大驚道。
「老師，某提議建了這座天然居，也只是為了更好的掌握閹黨動向罷了……」
陸平笑著道，
「像清流、黨人，只會強自抱團，搖旗吶喊，只以為憑自己一腔熱血，便要扭轉乾坤、救國救民，但事實上，毫無建樹，根本傷不到宦官的分毫。
老師，若我也如清流一般，現在在做什麼？！
暗中猜測誰是閹黨一脈？！
咒罵閹黨愛財如命？！
埋怨天子不親賢人、遠女干佞？！
呵呵，躲在一邊自怨自艾，連一點可行之法都沒有，還談什麼除宦官勸天子？！
說句難聽話，他們能抓到宦官一派的什麼把柄么？！」
陸平冷哼一聲，道：
「如今呢？！某足不出戶，便能知誰人請託、誰人承辦、後果如何。
一旦證據確鑿，累累罪行擺在面前，人證物證俱在，天子面前，言之有物，即便宦官一派再受寵，也終有滅亡的一天！」
劉寬道：
「平兒竟然有這樣的謀划！如今能抓住他等受賄之舉，倒是能打消他等氣焰……」
「老師，這點把柄，動不了宦官分毫。再說，宦官與此時徹底垮了，未必就是國家之福。
呵呵，所謂清流、黨人，又有幾人不是世家豪族之人？！他等身居高位、提攜子侄，長此以往，天下還是劉氏天下么？！
須知道，秦末逐鹿，貴族子弟項羽一呼百應，應者雲集，老師，一旦哪一天世家掌了大權，這大漢到底是陛下的大漢，還是世家的大漢？！」
陸平冷笑一聲道。
劉寬不由眯了眯眼……
陸平所說，他豈不知！
三個帝師之中，只有劉寬最受天子劉宏信任，因為什麼？！
就因為劉寬姓劉，是自家宗親！
天下誰掌權都會制約了劉家，唯獨劉家自己人不會。
那劉寬受皇帝信任，也就不奇怪了。
「……平兒果真看的透徹。」
劉寬臉色變換，最終笑了一聲道。
這一聲笑，也就相當於告訴了陸平，之所以陸平有今時今日的成就，那是因為陛下以及陛下隱藏的劉寬這一脈，早早就看中他罷了！
「話雖如此說，但宦官腐壞已然太甚，不治將會影響我大漢無數百姓，甚至於摧毀漢家江山……
而治，卻不能一棍子打死，否則所謂的清流黨人，最終必然成為除之不去的頑疾，朝堂之上，天子甚至無法左右朝政了！
——這江山，不也就沒了滋味么！」
劉寬搖了搖頭，很是落寞，
「但宦官左右朝政，江山更是危急。」
陸平嘴角不由一撇，所幸也沒有被劉寬看到。
大漢到了如今這個層次，為害的可不只是宦官。
皇帝本身也有一定的責任，清流黨人有一定的責任，不過那些世家大族有相當大的責任。
非但如此，在漢代之後的晉朝一直到唐朝，世家大族都成為能夠左右天下的勢力。
而農耕時代，世家的生存必將壓縮平民的生存空間，土地兼并到最後，不過是亂世再起，再換一家當皇帝罷了，數百年後，又恢復原樣，周而復始罷了。
但現在世家勢力已經頗為壯大，不經過一場改天換地，根本抑制不了他等的崛起！
這也是劉宏不得不藉助宦官的原因之一。
「老師，漢家天下表面看似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但實際上矛盾已經很是激烈。
宦官與清流、黨人爭執朝政，此為帝王之術，小子不敢置評。
但如此雖能讓這兩方勢力相互攻訐，一定程度上穩定朝政，但於民間百姓而言，卻更加苦不堪言。
利民之政往往不得實施，苛捐雜稅卻越來越多，長此以往，民怨必然沸騰！
如今更有太平道陰謀取事，甚至揚州、豫州之民都有奔赴冀州追隨張氏兄弟之人！
若是一旦太平道揭竿而起，大漢旦夕間便是一片戰亂！
而且，」
陸平眉間緊皺，緩緩道：
「……太平道如今勢力已成，未必與當朝宦官常侍沒有連結……具小子所知，宦官中信奉太平道的，已有不少人！」
劉寬霍然起身：
「如此陛下豈不是危急？！」
陸平沉默半晌，遲疑道：
「以張讓、趙忠這般身份，太平道給不了他等更好的條件，因此，這二人一定不與賊人暗通。
至於其下的其他常侍……
或者張、趙二人如今的地位，就是太平道開出來的條件也未可知？！」
劉寬眉頭一下擰在一起，來回踱了幾步，緩緩道：
「以平兒之見，我等該如何是好？！」
「……在朝中緊盯宦官、暗助黨人，在地方摸清太平道勢力範圍，提前圈定目標，以便將來事起，斬首平亂！」
劉寬聽了，緩緩點頭：
「某明日進言，著各地刺史詳查、上報太平道勢力，做個先手準備吧。」
陸平點了點頭，道：
「老師，先除太平道、再除宦官，在此期間，培植更多寒門之士，用來抑制世家大族，只要天子居中調和，數十年後，大漢未必不能再現昔日輝煌！」
劉寬欣慰點頭，捋著鬍鬚道：
「某家沒有看錯你，陛下也沒有看錯你。你雖然年不及弱冠，卻心思縝密，既有年輕人飛揚跳脫，又彷彿沉浸官場數十年般老辣細膩……
這一點，整個大漢年輕人中，無人能出你之右。
更別說你文武兼備，以武功而論，當朝也可稱第一人！
呵呵，小子，人人都說陛下昏聵，可只說簡拔你與微末，便可稱明君！」
「……陛下之恩，小子只有粉身以報了！」
陸平仰頭抱拳，恭敬道。
「呵呵，也不需要你粉身碎骨，畢竟大漢的未來，還要看你們啊……」
劉寬笑呵呵說完，神情有些落寞。
陸平正要詢問，卻聽劉寬又道：
「不過，即便某知道你這天然居別有用處，可也架不住清流詆毀，你總要想個法子，讓清流們閉嘴才是。畢竟天然居一經建立，就等於給閹黨找了個最合適的商議之所，他們可更容易抱團了啊！」
「這有何難！老師儘管讓他們選一處地方，再起一座酒樓不就行了？！清流、黨人不就也有了聚會之地？！」
「……又有幾人消費的起？！」
「呵呵，兩座酒樓風格卻不可一般模樣，否則與閹黨何異？！」
「……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