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陶應治何晏
青州。東平陵。尹氏宅院。
陶應與典韋離開新兵訓練營,一進城,沒再四處閑逛,徑直回到了尹氏的住宅。
「子曰:『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
剛行至宅院門口,陶應便聽見院內傳來的朗朗誦讀聲。
「是何晏那小正太!」
陶應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何晏,會心一笑,嘴角微微上翹。
「惡來,你自便,明日一早用過早飯,我們便出發去齊郡臨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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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住宅屬於濟南相府群,吃飯自然有人招呼,所以陶應並不擔心典韋會挨餓。
「諾!」
典韋一點推辭都不打,朝陶應抱拳躬身一禮,轉身疾步而去,似乎擔心下一秒陶應會變卦一樣。
「嘿!」
「這頭笨金剛,難道春天來了,遇到了相好,都這般迫不及待了嗎?」
瞅著如躲瘟疫般匆匆而去的典韋,陶應老臉一黑,腹誹不已。
「呼!」
待到了自己的住處,典韋如釋重負般,長吁一口氣。
剛才即便陶應不說,知情識趣的典韋也不會待在尹氏的宅院。
當然不是典韋避諱,而是他不願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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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何晏、曹昂院里讀書,典韋頭大。
聽陶應、尹氏房中唱曲,典韋頭大。
「丑金剛,你給哥等著,早晚替你物色一隻母猩猩!」
陶應對典韋躲什麼心知肚明,心中暗暗有點後悔。
「早知典韋不開竅,就不該將那臀肥如車輪的鮮卑女人送給郝帥那小子!」
搖搖頭,陶應一步跨入尹氏院落,一眼就瞧見何晏與差不多同歲的曹昂,正站在院中老棗樹下背書。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何晏剛背誦到《論語·泰伯篇》中的「名句」。
聞言,心中正不忿的陶應,眉頭一挑,眼珠一轉,閃過一縷狡詐。
「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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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陶應背搭著雙手,換了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喊停了背書的何晏。
「呃,阿……阿爹……」
背書被喊停,不明就裡的何晏,錯愕抬頭,望著陶應,一頭霧水。
「沒有背錯呀,這個壞人要幹嘛?」
迫於陶應的「淫威」,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何晏,屈辱地選擇了妥協、逆來順受。
沒辦法,有一個重色輕子的媽,何晏不願被「雙打」。
「陶將軍……」
陪在一旁的曹昂,也被一臉嚴肅的陶應搞得暗暗發憷,語音怯怯,比往常弱了三分。
「一點都不像曹孟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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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應朝曹昂額額首,算是打了招呼。
目無表情地又盯向何晏,陶應開始了他的表演。
「晏兒,你來說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乃何意?」
何晏一愣,繼而恍然大悟。
「原來,這個壞人是要考教我《論語》大意!」
原本有點忐忑不安的何晏,臉上的不安一掃而空,眸子里閃過一抹自信。
「此意乃說:百姓能日用而不能知也。」
一點也不遲滯,有點小得意的何晏,張口就說出大意。
「也就是說:對於黔首百姓,只能使他們按照我們的意志去做,不能使他們懂得為什麼要這樣做。」
許是擔心陶應智商不夠,何晏又特別替陶應用大白話解釋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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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何晏只有十歲,但他啟蒙很早。
何進那個屠夫滿腦子肌肉,卻不願讓孫子端自己的飯碗,被士人瞧不起。
所以,早早就請大儒宋忠給何晏啟蒙,傳授《論語》。
「呵呵,這是在鄙視爹!」
陶應嘴角一陣抽搐。
「不孝子,等爹收拾完你,再去打你娘的屁股!」
何晏那點小聰明,豈能瞞過玲瓏剔透的陶應。
「哼!」
「一派胡言!」
剛剛為何晏的聰明學識暗暗點贊的曹昂,被陶應陡然大聲呵斥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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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錯了?」
自從來到濟南,雖然每日陪何晏讀誦《論語》,但曹昂對句意卻不太明了,一點都不具備判斷力。
「嘶!」
一邊做針線,一邊美目不時隔簾顧盼情郎的尹氏,驟然聽到陶應苛責何晏,驚地將手中的銅針刺到了手指,疼得發出一聲輕吟。
不過,尹氏已顧不得手指鑽心的疼,只關注院中的陶應如何教子。
「原來晏兒說得不對!」
在尹氏心裡,只要陶應說錯了,那就一定錯了,她絕不會懷疑陶應與何晏過不去。
所以,只要是為兒子好,陶應如何訓斥何晏,尹氏都會支持。
「咦!」
尹氏的屋子裡,不僅尹氏在,丁氏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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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應一進入宅院,丁氏就看見了。
這兩日被陶應與尹氏折磨地「身心俱疲」的丁氏,本不願與陶應這個「壞人」照面,想立即回自己的宅院去,免得尷尬。
可陶應一進院,第一時間考教起何晏的學業來,這讓丁氏產生了一絲好奇,便打消了立即離去的念頭,想觀摩一番陶應的長短。
「難道不對嗎?」
陶應怒斥何晏,丁氏立即發出一聲輕咦,美唇微啟,一雙迷人的眸子一蹙,滿腹疑惑地隔簾望向立在院中,顯得玉樹臨風的陶應。
「這壞人,不會金玉其外,不學無術吧?」
何晏的解釋,丁氏聽得很清楚,她可不會像尹氏一般,認為何晏解釋錯了。
在學識上,出身譙縣的丁氏,可不是尹氏能比的。
「不對?」
陶應一聲無情呵斥,驚得何晏心肝一顫,一陣錯愕后,立即反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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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宋忠宋先生給我的解讀!」
「就是大儒蔡邕蔡郎中,也對此意無疑義!」
一想到博學多才的宋忠、蔡邕,何晏的底氣十足,瞅向陶應的目光,隱隱泛出一絲輕蔑。
很顯然,在何晏心中,十個陶應,都比不過一個宋忠、蔡邕這樣的當世高才。
「沒錯!」
隱在屋子裡的丁氏,聽了何晏的反駁,也暗暗贊成。
同時,對陶應的感觀,在丁氏心中,又低了一分。
「啊!難道,夫君錯了?」
尹氏徹底放下了手中的針線,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泛著迷茫,盯著陶應,一瞬不眨。
「愚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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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孔聖人會宣揚愚民思想?」
見何晏辯駁,陶應又無情地斥責了一句。
何晏的解釋,陶應早有預料。
後世出版的何晏《論語集解》中,就有何晏專對此句的解釋,說法一模一樣。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
「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
「來,你給我說說,孔子這般重視『教民』而『使知之』的,哪有什麼『不可使知之』的愚民思想?」
陶應目光犀利地盯著何晏,有理有據地向他發出質問。
論先秦典籍搬運,陶應甩何晏一千年。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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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陶應的兩句例證,何晏張張嘴,立即無言以對。
「怎會這般矛盾?」
「難道對聖人之言理解有誤?」
莫說何晏,就是丁氏,芳心也是猛然一震,眼神變得迷惘、困惑。
她可以懷疑陶應,但絕不會懷疑孔子。
「我就說嘛,夫君怎會錯!」
尹氏看到兒子被陶應駁斥蔫吧了,立即眉歡眼笑,秋水般的眸子,望著陶應,滿是濃得抹不開的蜜意。
「陶……陶將軍,那,這一句該當如何解釋呢?」
本來站在一旁吃瓜的曹昂,忍不住開口,怯生生地問了陶應一句。
何晏也是目光一亮,期待地瞅著陶應,他也想知道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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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瞅著何晏,陶應慢悠悠地說了一句,語氣不冷不熱。
「噗通!」
「噗通!」
不僅何晏跪了,就是曹昂,也跪了下來。
瞅著跪地的曹昂,陶應一怔,又釋然地點點頭,一臉和煦。
「你們記著,讀書,要有自己的思想,不可人云亦云!」
「為人處世亦是如此!」
何晏與曹昂互視一眼,目光又齊齊投向陶應,一臉認真地點點頭。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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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們再想想,孔子是何意啊?」
其實,這都是古代無句讀惹的禍。
陶應因不忿典韋,藉機拿小何晏出出氣,順帶給他糾糾錯,還能刷刷自己高大的形象,一舉三得。
若在平日,陶應才不會閑的蛋疼,搞這些彎彎繞。
「孔子說:百姓可以使喚的,就使喚他們;不能使喚的,就教化他們。」
「阿爹,晏兒解釋正確否?」
何晏略一沉思,目光猛然一亮,說出自己的理解,期待地望著陶應。
「嗯,這回對了!」
「你們起來吧,把這句話,每日再誦百遍。」
見目的已達到,自己的氣也消了,陶應沒心思再與兩個小正太玩了,立即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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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氏,哥來了!」
跟小屁孩玩,哪有跟尹氏玩有趣,一想到尹氏,陶應心頭頓時一片火熱。
「主公!」
「門外有為先生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