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出兵青州

泰山郡。茌縣。

濟北相陳珪與兒子陳登，一路跟隨茌縣功曹行至茌縣校場，尚未進入校場，遠遠就聽見校場里傳來此起彼伏的操練聲，還有一陣陣嘈雜的起鬨吆喝聲。

待進入校場，朝四周稍一環視，陳珪與陳登臉色又是一變。

偌大的校場，東一曲，西一曲，聚集著約五十多曲士卒，不下萬人，且個個精壯。

每一曲士卒，皆著黑衣黑甲，或持怪異長刀，或持短柄刀盾，或持弓箭，隊列如齊整的豆腐塊，或整體行進而不亂，或禁止站立而紋絲不動，訓練刻苦，氣勢雄壯。

「若漢軍皆如此操練，這般精壯，黃巾流寇何愁不滅啊！」

在濟北國也有三千漢軍，但與當下泰山郡茌縣士卒精氣神一比，陳珪感覺自己手下的士兵更像是替地主豪強看家護院的民團，不像是正規漢軍。

「黃功曹，這些士卒手中的長刀、短刀，怎未在其它漢軍中見過？」

「而且，據我觀察，未見一曲長槍兵，是暫未操練長槍士卒，還是本就未配置長槍兵？」

陳登與陳珪不同，他關注的不僅僅是練兵之法，更關心士卒的裝備，這涉及到戰力；就眼下泰山郡漢軍的裝備，完勝大漢其它漢軍。

「玄甲軍手中的兵刃，皆是我泰山郡自行打造。」

「之所以沒有長槍兵，是因長刀兵亦是長槍兵，玄甲軍長刀兵配備的長刀，兼具長槍的突刺功能。」

對於陳登的疑惑，黃功曹隨口就解釋了，暗暗鄙視陳登少見多怪。

「不過，黃功曹，按照朝廷律例，一郡之兵不能超過五千人馬，怎單單茌縣，這兵馬就已過萬，難道不怕朝廷問罪？」

黃功曹瞅了一眼濟北相陳珪，對於他的質疑，一臉坦然。

「我們陶郡守說了，眼下泰山郡四處皆匪患，單單五千兵馬維護不了全郡各縣治安，便廣招民團，護衛各縣，陳相眼下所看到的，皆是我茌縣民團，非正規漢軍。」

陳珪與陳登對視一眼，相視無語，這若是民團，漢軍算什麼？

陳珪父子二人還想問黃功曹一些關於陶應之事，但黃功曹顯然不願再搭理他們，快步行至正選拔軍侯的校場。

陳珪、陳登跟著黃功曹走近紀靈，紀靈正對著場中兩個對戰之人搖旗吶喊。

陳氏父子二人是第一次見紀靈，也對紀靈這個過去寂寂無名之輩很是好奇，便暗暗打量起來。

臉若銀盤，頭戴戰盔，身披朱紅甲；上穿青錦襖，下著抹綠靴；腰系皮搭，前後鐵掩心；一張弓，一壺箭，手裡拿一把五十斤三尖兩刃刀。

身軀高大魁梧，端得一名猛將。

「我說王三，若不行就算了，你這已是第五次挑戰於茲了，還得多勤加練習啊！」

隨著紀靈話語剛落，王三果然被於茲擊敗。

四周圍觀的一曲人，皆是王三、於茲的部下，也轟然叫好，既有為王三打氣的，也有為於茲叫好的，但沒有一個喝倒彩的。

二人笑呵呵相互拱拱手，又朝紀靈拱手施禮，結束了這次正軍侯之爭。

哈哈大笑的紀靈，上前拍拍二人的肩膀，給予一番鼓勵。

「王三連續五次挑戰軍侯，勇氣可嘉，莫要氣餒，下次再戰。」

「於茲武藝精熟，能為一部司馬，希望下次征戰，早日立功，奪得司馬之職。」

陶應的軍中，除了帶兵的校尉，目前最高只有軍侯，統管一曲二百人，若想晉陞為更高一級的一部司馬，就得有戰功，非戰功不升。

紀靈話音剛落，王三、於茲二人再次抱拳施禮。

「諾！定不辜負主公厚望，不負將軍知遇之恩！」

紀靈點點頭，又朝圍觀他們正、副軍侯挑戰的一曲士卒大聲訓話。

「爾等伍長、什長、隊長、屯長，還有各位士卒，都要如王三副軍侯一般，有不服輸的精神，刻苦訓練，爭取挑戰拿下更高職務，莫要辜負了主公對爾等的期望。」

「當然，可別忘記了，這可關係到爾等軍餉、福利呀！」

隨著紀靈話音落下，兩百人精氣十足，鏗鏘有力地大聲應諾。

「感謝主公，我等定不負主公厚望！」

見紀靈這邊完事了，黃功曹連忙上前，替陳珪、陳登父子二人引見紀靈。

紀靈剛與陳珪、陳登二人寒暄一句，尚未明其來意，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萊蕪六百里加急！」

紀靈心臟猛然一震，赫然回頭，就見一騎快馬狂奔而至，四周訓練的士卒紛紛避讓。

待一身黑衣紅甲的傳令武士在紀靈身前滾鞍下馬，踉蹌兩步，屈膝下拜，將命令傳達給紀靈。

「主公有令，命茌縣令、平虜校尉紀靈，領兵一萬，即刻出兵濟南，撫剿黃巾徐和部，濟南實行臨時軍管！」

紀靈接過陶應手令，又仔細看了一遍，心中大喜。

「看來主公要對青州下手了，立功的機會來了。」

紀靈將陶應的手令收起，目光轉向黃功曹。

「從今日起，黃功曹暫代茌縣令，等待討虜校尉糜芳接防茌縣防務。」

黃功曹大喜，忙躬身領命。

「諾！」

紀靈又對身邊侍衛大聲命令：「吹響集結號！」

隨著紀靈一聲令下，偌大的校場，忽然響起急促的集結號，四周各自訓練的每一曲士卒，在軍侯帶領下，有條不紊地急速朝一處集結，短短時間，一萬多人的巨大方陣已排成。

「玄甲軍的將士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主公召喚，爾等準備好了嗎？」

紀靈瞅了一眼整齊劃一，鴉雀無聲的士卒，大聲喝問。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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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甲軍的快速集結，震懾人心的鏗鏘誓言，看得陳珪、陳登震撼不已，熱血沸騰。

「令行禁止，行動迅捷，這樣的玄甲軍，天下無敵！」

陳登心中暗暗下了決斷，一定要搭上陶應的車。

「父親，孩兒決定隨紀靈軍隊北上，前往青州，面見陶應。」

陳珪望著已出發的紀靈大軍，心情很是複雜，陶應的橫空出世是偶然，但也是大漢的必然。

「看來，我們陳氏也是到了抉擇的時候了啊！」

陳登點點頭，如今上陶氏的車雖然落後徐州四大家族一步，但也不算晚，尤其是陶應身邊還沒有一個可靠的謀士，這便是他陳登的機會，也是徐州陳氏的機會。

「此番陶應私自接管濟南，估計也會接管齊國，甚至是整個青州，這已冒天下大不諱，若能挺過朝廷的發難，陶氏父子二人佔據青、徐二州，未來大有可為。」

「不，父親，看這陶應的野心，恐怕眼下這兗州，也是他口中肉啊！」

陳登看得比陳珪遠，陶應若不謀兗州，佔據泰山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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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還是老夫小覷了這個陶氏父子，不，是陶應。」

一旦有了決斷，陳珪絕不會拖泥帶水，不然也不會將徐州陳氏做大。

「我兒去了青州，作何決定，可自作主張，不必請示為父。為父也即刻回濟北，待交代一番，即日回徐州下邳一趟，面見陶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