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應對之策
眾人匆匆進了東平陵城濟南相府。
路上,陶應與眾人皆未再出一言。
陶應總算是明白了,為何自己在城下沒待多久,紀靈就跑了過來,而且陳登也穿戴齊整地一起迎了出來,原來他們根本就未曾睡。
議事大廳里,陶應坐了主位,陳登與紀靈、顏良分左右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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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濟南剛剛拿下,相比於泰山郡,這裡尚未進入「新時代」,座椅都沒有,還得跪坐,這讓陶應很不爽,他功夫不到家,跪坐不但小腿疼,屁股也硌得疼,乾脆盤腿,跏趺而坐。
不過,經過來相府的這一段小路,陶應原本被袁術突至掀起的波瀾,慢慢又平復了下去。
起初陶應之所以表現出慌亂,那不過是名人效應給他這個「過來人」帶來的後遺症,待想清楚了自己如今的身份,自然就不再怕袁術了。
「泰山郡有玄甲軍六七萬眾,即便伏義、文向及吳敦的兩萬五千大軍進入了青州,泰山郡也陳兵四萬有餘,區區袁術的五千漢軍,在裝備唐刀的玄甲軍面前,掀不起風浪。」
陶應瞅了瞅陳登,他也暫時沒有想明白,袁術屯兵肥城究竟有何意圖。
「元龍,以你之見,袁公路此番裹足不前,會不會有陰謀?」
陳登在打發人追回紀靈的時候就已想明白了,若袁術真沖著陶應而來,如不是袁術託大,或有所依仗,絕不會只帶區區五千人馬上門。
「主公,這袁公路此番突然屯兵肥城,恐玩的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把戲,若真單單是主公之事,袁公路絕不會親至青州。」
陶應點點頭,他明白陳登的意思。
陳登說地很委婉,本意其實就是一句話:在四世三公的袁術眼中,你陶應還不夠資格讓他親臨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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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沛公』,又是誰呢?」
一到用腦子的時候,紀靈與顏良便很少插話,除非涉及他們自身,尤其像眼下這猜謎一般的事,他們就更謹言慎行,三緘其口了。
陳登站起身,在議事大廳來回踱步,似在回答陶應的疑惑,又似在喃喃自語。
「以袁氏如今在朝堂的地位,替袁公路謀一個安逸、富庶,且袁氏根基深厚之地,絕非難事啊!」
陶應自路上聽了紀靈提及袁術之事,就已經有所疑惑,感覺很是怪異。
歷史上,董卓入京前,袁術一直都待在洛陽,做他守護宮闈大門的中郎將;董卓入京后,袁術跑路,去了南陽招兵買馬反董。
如今,這「安分」的袁術,怎麼會突然變得不安分,跑青州湊熱鬧來了?
「難道,真與我有關?」
陶應不淡定了,若歷史真出現大變數,他這個「先知」還玩個屁啊!
「元龍的疑惑很有道理,以袁氏的能量,怎麼著都會替袁公路謀一個像南陽郡那樣的富庶郡守,像濟南國這樣的地方,以袁公路的性格,決計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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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青州黃巾流寇復起,濟南更是重災區,他袁公路絕沒有替朝廷、替百姓消災解難的善心?」
陳登眼前一亮,腦海里快速思索著其中的彎彎繞。
「這就對了,這袁公路此番被表為濟南相,又兼領青州別駕,他看中的不是濟南一郡之地,而是意在整個青州啊!」
紀靈聽得頭疼,這與袁術駐軍肥城有何干係?若袁術真打青州的主意,就更應該揮師北上,第一時間進入青州,剿滅黃巾。
「陳先生,這青州還有刺史,袁公路一個別駕,他尚做不了青州的主吧?」
紀靈忍不住說出自己的疑惑。
陳登與陶應相視一笑,皆未出聲。
見百思不解的紀靈一臉懊惱,顏良慢吞吞地說了一句。
「若青州刺史死了,別駕就可以代管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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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沛公』,就是逃難至兗州的青州刺史趙琰!」
陳登讚賞地朝顏良額首,他沒想到,陶應身邊的這個莽漢,居然也是個心思細膩、頭腦敏捷之輩。
「這般說來,袁公路駐足肥城,是在等待趙琰北上青州,然後中途將其殺死,他好取而代之!」
陶應起身,他有些躊躇不決。
袁術屯兵肥城,定然是已獲悉青州刺史趙琰北上青州的路線,而且肯定是從泰山郡北上青州,袁術截殺趙琰之地,也定是選在了泰山郡,這樣他好嫁禍給泰山黃巾或泰山賊匪。
「要不要救趙琰呢?」
趙琰死了,對袁術有利,對陶應也是有利的,畢竟陶應也志在青州。
「活著的趙琰,或者半死不活的趙琰,比死了的趙琰對主公更有利!」
陳登見陶應半天沉默不語,臉色變幻不定,就知道他在做心理鬥爭,適時提醒陶應,莫要放棄趙琰。
「哦?元龍有何高見,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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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一人計短,兼聽則明,陶應也想聽聽陳登的見地。
「主公,這趙琰活著,有兩個好處。」
「其一,袁公路刺殺一州刺史,冒天下大不諱,主公可與趙琰一同藉機發難,阻止其進入青州,迫使朝廷收回成命。」
「其二,若趙琰受傷,可讓其在臨菑養傷,主公在青州,效齊郡、濟南之法,對青州實行臨時軍管,畢竟青州黃巾復起,刺史養傷,朝廷也不會說什麼。這期間,再四方運作,謀取青州刺史或青州牧之職,則青州可期矣。」
陶應快速權衡陳登所說的利弊,關於青州刺史或者青州牧一職,陶應都不在乎,只要能熬到明年四五月份,漢靈帝劉宏駕崩了,朝堂大亂了,這些官就不值錢了。
無論是大將軍何進,還是屠夫董卓,為了利益,什麼官都敢封、能封。
就連那公孫瓚,後期大肆封青州牧、冀州牧,眼裡還哪有朝廷。
「元龍言之有理,這趙琰是得救。不過,我擔心的倒不是趙琰的安危,而是擔心袁公路還有后招啊!」
陳登詫異,瞅著陶應看了半天,心中暗暗讚歎,這陶應心思縝密,真不簡單。
「主公的擔憂不是無的放矢,若袁公路身邊有謀士,定會再演一出欲蓋彌彰之計,打著替趙琰報仇的借口,帶兵進入泰山郡,將嫁禍黃巾流寇截殺趙琰之事坐實,他好從中兩面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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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靈站起身,怒目圓睜,一臉憤慨。
「這袁術也太奸詐了,為了一個青州刺史之位,費這麼多心思,累不累!」
紀靈說話直來直去,看似在罵袁術一人,可聽在陶應、陳登耳中,猶如指桑罵槐。
二人忽視一眼,皆暗暗臉紅,尷尬不已,畢竟他們也在挖空心思謀青州,所行手段,並不比袁術高尚到哪裡去。
陶應輕咳一聲,忙轉移話頭。
「泰山郡已無黃巾、賊匪,我擔心袁公路殺良冒功,將泰山郡好不容易穩定的局面又搞亂了,讓剛剛歸附的百姓又起異動。」
顏良這次也忍不住了,猛地起身,衝冠眥裂,赫然而怒。
「主公,讓良帶三百騎兵,取袁術小兒項上人頭來!」
聞言,陶應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