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州書院,招生會武
不知為何,梁芊芊突然感覺到張吉在亢奮。
這讓梁芊芊極度驚訝。
「亢奮?」
在梁芊芊對張吉的了解里,這對他來說是一種高級情緒。
張吉在幼年救自己溺水后,落下病根,心智停留在六歲那年。
甚至不是停留,而是隨著時間增長,心智在不斷弱化,連同整個人都越來越單一化。
有時候,梁芊芊感覺張吉更像野獸,但又不完全是,虎耽狼伺,猛獸也是會思考的,可張吉不會,他只有簡單的情緒,開心或者不開心!
梁芊芊知道,張家這麼多年一直在求訪名醫,可是隨著張吉年齡增長,得出的消息越來越壞,直到前不久,被一致斷言,張吉活不過二十四。
只因不僅理智會消失,連同情緒也會消失,到最後只剩下一具軀殼。
可這一刻,梁芊芊竟然在張吉身上感受到了亢奮,並且因為這一點,整個人身體都在不斷顫抖。
「嗬,嗬。」
因為意識不足以控制身體,張吉嘴裡發出低沉的嘶吼。
梁芊芊看到這一幕,驚慌地看著陸白。
她能感覺到,張吉這副模樣絕不是因為陸白的言語,更不是陸白使用了某種手段。
他們更像是在互相共鳴。
「就是共鳴!」
在得出這個結論后,梁芊芊止不住內心的驚詫,還不待她去做什麼。
「刺啦,刺啦。」
兩聲撕布聲響起。
「好,嗬,嗬。」
一個音節后,張吉的話戛然而止,只是他的動作卻沒有任何停留。
雖然張吉整個人因為心智會讓人覺得痴傻,可動作則不然。
剛撕扯下的兩縷布條,在張吉翻飛的手指下,快速地變成一個「雙八結」。
梁芊芊的瞳孔在不斷地放大,這樣的神情出現在一個美人身上,無端有些恐怖。
可顯然,在場的兩個男人並沒有心思在她身上。
就這樣,陸白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而張吉,則在等待陸白給他的承諾。
陸白看著張吉,輕笑出聲,張吉也彷彿明白了什麼。
一瞬間,所有事物又回到了梁芊芊熟悉的那副模樣。
看著張吉那張經年不變的童稚笑靨,一絲毛骨悚然之感在她心底湧起。
「當然是得留下來看看啊!」
陸白突兀的回答驚醒了梁芊芊,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啊?」
陸白看著失神的梁芊芊,皺了皺眉頭,接著重複道。
「留下來看看。」
說著視線轉向地上的屍體,意思他還要處理李家後事。
梁芊芊平息了一下心態,斟酌一番,指著地上的屍體,向陸白試探道。
「我可以......」
還不待她說完話,陸白便點點頭,誠懇道。
「謝謝!」
說完,向著梁芊芊頷首,示意自己懷中的小小,見梁芊芊露出瞭然之色,抱著小小向外走去。
很快,梁芊芊開始安排隨從收拾李家安葬事宜。
陸白則帶抱著小小往黑山鎮偏僻之處行走,很快就到了一所偏僻之處。
「你好像知道我在跟蹤你?」
張康從暗處出來,向陸白質問道。
陸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張康的隱匿手段很高明,自己帶著小小,動作受到制約,不便試探。
方才梁芊芊好像陷入某種狀態,對四周沒有察覺,但他自知道張康對張吉的在意后,一直有心留意。
果然,在張吉心緒異動之際,暗裡的張康露出了蛛絲馬跡。
陸白順勢走向這偏僻之地,張康便急不可耐地現出身來。
「你目前只知道兇手裝扮的是廷尉軍?
雖然是疑問,但在陸白眉頭一挑的瞬間,張康確定了猜測。
說罷,張康輕蔑一笑,隨即隱去身形。
陸白在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后,就查覺不妙,看著遠去的張康,陸白神色莫名。
至少這次見面,讓他再一步確定了對黑衣人的猜測,只不過張康好像知道更多的信息。
就憑這一點,陸白就會揪著張康不放。
陸白抬頭看看天色,不知何時,太陽已經快要升向高空。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陸白轉頭,看見梁芊芊跑向自己,注意到她潔白的紗裙不知何時染上了塊塊血漬。
陸白想到她隨行的人手並不多,在安葬過程中,肯定是主動出手幫忙了。
隨著梁芊芊的走近,看著這個女子皎白額頭上的點點晶瑩,陸白心下不由一暖。
「時間有些緊,沒能找個好點的地方,就在後山近處埋葬了。」
說話間,梁芊芊聲音有些低沉,轉頭錯開陸白的目光,接著說道。
「根據服飾,我分開了埋葬順序,只是,只是除了門口兩個以外,其餘都缺少了頭顱,我只能依據身體特徵……」
「後面我告訴你位置。」
梁芊芊仰起白頸,真摯地看向陸白。
「不用,謝謝,麻煩了。」
說著陸白將小小放下,向梁芊芊俯下身子,小小也跟著鞠躬道謝。
梁芊芊連忙錯開身子,雙手作擺,想走進前扶起陸白,又覺得不合適,只能停下腳步,攥攥衣角,接著咧嘴笑了笑。
「你知道的,我只是想招你進青州書院。」
「而且你現在也需要一個新的身份,不管從什麼角度考慮。」
梁芊芊再次誠摯地看著陸白,只是目光更加堅定。
陸白看著那雙秋水般清澈的雙眸,錯開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見狀,梁芊芊開心地笑了起來。
「走吧,咱們一起回去。」
梁芊芊看向李小小,輕聲說道,小小沒有看她,只是向陸白近了近身子,依偎在陸白身前。
見狀,梁芊芊苦笑一聲,側開身子,為二人讓開道路。
陸白輕輕摩挲小小的腦袋,牽起小小的手,向前走去。
梁芊芊在後面看著這一大一小蕭瑟的身影。
抿抿嘴,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跟著上前。
「喂,你倆也不說等等我。」
「我想改變下以往的招生會武。」
「就讓阿哞來守擂,你覺得怎麼樣?」
「哦,阿哞他叫張吉,是我的弟弟,就是你今早見的那個帥哥。」
「阿哞你別看他稍微有些木,很能打的,我都不是對手,小心我讓他把你打得鼻青臉腫......」
一直在暗中的張康走了出來,看著三人漸漸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青州書院,招生會武?」
說著緊了緊手中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