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拒絕，真乾脆
楚子燁對故作姿態的柳湘緋，很是不屑。
準備地說，是對這對兒巴巴送進皇室的柳家姐妹花，厭惡至極。
楚悅兒身邊，單眼沖她眨了眨：妹妹別怕，看看哥哥淦她！
悅兒和他對視一眼，便懂了。
舉起小奶拳，朝他示意：哥哥，加油！
楚子燁嗤笑一聲，說道：「沒聽說過，一個未出閣的小女子，竟然敢說大話，自稱跟當朝大儒比肩，哼，是嫌臉皮厚給自己臉上貼金呢，還是誇口不用給戶部上交稅賦呢？」
晉王領的是戶部的差，管得就是錢糧賦稅。
他是晉王世子，早就看不慣柳家巴巴送女人進他家。
當初柳家想要把女兒送進宮，皇上不要，轉臉就送給了晉王。
他父王收了皇上不要的女人，還當撿了個寶貝似的，讓柳家的庶女佔了晉王側妃的位份。
他也早就知道柳家打得什麼算盤。
還想著要通過給小公主當老師，以此為由，再送一個女兒入宮，好去勾引皇上。
他絕對不能讓悅兒妹妹，落在柳家這女人的手裡。
「悅兒是我大慶的公主，身份尊貴，得有真本事的大儒，才有資格教她。你畫的那玩意兒，拿到南市路口，最多賣不出五個銅錢兒。」
楚子燁揚著下巴，高聲道：「你要還會點兒什麼，趕緊說，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兒！」
這話說的粗俗不堪，讓柳湘緋沒法兒接。
柳湘緋的臉色很不好看。
但，她是又使命的，目的還沒達到，她不能認輸。
面上顯出委屈的神色，望向楚元拓，「陛下……」
受了言語羞辱的委屈，卻又不肯輕易落淚，矜持驕傲的模樣，哪個男人見了都要心生憐愛。
見美人含怨，嗯……誰能不心疼呢？
楚元拓只是公事公辦，拿質疑的眼神，看向她。
那眼神明明白白是在考察她。
既然柳湘緋毛遂自薦當公主老師，他就要全面考核，有什麼真正的本事，再決定她到底能否勝任。
「你可還會些什麼？」
柳湘緋脈脈含情地暗送秋波，這秋菠算是白費了。
柳湘緋收斂起委屈巴拉地樣子，重新打起精神，回道：「臣女借晉王的箜篌，獻醜彈奏一曲。」
柳湘緋輕移蓮步，光是這幾步的翩然姿態，雖未曾起舞，卻比舞步還要美妙。
玉指輕撫絲弦，琴音清越悠揚，繚繞在大殿上，進入每個人的耳中。
柳湘緋的箜篌在帝都世家貴女之中排名第一。
這也是讓她驕傲的資本。
一曲完畢，殿上的人神色各異。
楚悅兒一雙靈眸左右看了看，額頭上生著幼幼的汗毛，天然的彎月眉，此時眉心輕蹙，正在嚴肅的思考。
柳湘緋面上浮起柔順淺笑，「剛剛世子說笑了，這件事應該由陛下決定才是。」
一句話就把楚子燁他們定為替皇上做決定。
這話說出來，可大可小，在皇上面前越俎代庖，敢越過皇上去，可以治個犯上的罪名了。
楚子燁暗罵：這女人心腸比蛇蠍還毒！
楚元拓卻低頭看向寶貝女兒，把最後的決定權，交到了她手裡。
「此事，讓公主來決定。」
「父皇，我不喜歡她。」楚悅兒當即斬釘截鐵地說道。
殿中一眾哥哥們，將驚喜地目光轉向了小公主身上。
這拒絕，真乾脆！
楚元拓寵溺地輕笑，「公主既然不喜歡，那就算了。」
柳湘緋萬萬沒想到，楚元拓寵女兒，居然寵到了這種地步。
「皇上豈能聽一個三歲孩子的話……公主年紀還小，貪玩兒也是正常的，卻不能任憑她玩耍，耽誤了學習的大好時光。」
這話直接給公主扣了個貪玩兒不好學的帽子。
楚悅兒看了柳湘緋一眼，問道：
「如果你做了我的老師，就不能再進宮做妃子，你還也願意嗎？」
柳湘緋怔了一下，「公主年紀還小，不懂得女兒家的婚事，自有長輩裁奪……」
她說著話，妙目含情地轉向楚元拓，「臣女能否進宮，還要皇上來決定……」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呵！
小公主明眸一轉，望向威嚴的父皇，說道：「爹爹，她不是想要當悅兒的老師。她是想要進宮，搶了悅兒的爹爹，搶娘親皇后的位置！」
字字清晰，邏輯明確。
柳湘緋沒想到，楚悅兒竟然就這樣直接說了出來。
等於把她掩蓋進宮心思的遮羞布揭開，在皇上攤開，還擺在眾人面前。
她到底是一個未出閣的小女子，被這樣揭老底兒，臉上當時也掛不住了。
「公主還太小，不懂事，說的都是孩子氣的話。這話說的極不得體，更不應該從公主的嘴裡說出來。」
柳湘緋看向楚悅兒眼神中，帶出幾分對她鄉野出身的鄙夷。
「小公主自幼長在民間，恐怕在民間沾染了一些不好的習氣，才會有這種狹隘心性，以臣女看，陛下更應該給公主找一位世家貴女做老師，好好調教一下，免得以後貽笑大方，丟了大慶和陛下的顏面。」
楚悅兒璀璨如星空的眸子，微微眯起，這個女人今天做足了準備，看來是蓄謀已久。
她果斷轉身，快走了兩步，抱住楚元拓的大腿。
悅兒軟軟地趴在他懷裡，小臉貼著他脖頸，長長的睫毛眨巴一下，就在他肌膚上掃一下。
「爹爹……她好凶……她要搶悅兒的爹爹，要搶娘親的夫君，等她進宮之後，就睡在爹爹的床上，欺負娘親和悅兒，她是個壞女人!」抬起粉嫩的小臉兒，眼圈兒已然變紅了。
楚元拓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有人算計他，算計他最在乎的妻女。
楚元拓大掌一揮，「詆毀公主，以下犯上，把她趕出去，今後不許再進宮！」
楚悅兒扭過頭，倚在皇帝結實的胸膛上，回頭看向還在震驚中的柳湘緋。
黑亮的眸子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而柳湘緋已花容失色，被楚元拓怒斥的口諭，震驚得懵在原地……滿眼不可置信地望向楚元拓。
她怎麼都沒想到，堂堂一國天子，竟然昏庸至此，對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娃，寵溺到不分是非，顛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