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及時雨嚴白虎
丹陽郡，曲阿。
劉繇正召集手下的文臣武將議事。
「如今孫策欲圖謀我揚州，眾將可有退敵之策？」
劉繇的話音剛一落下，便有一披甲將領站出請命：「末將張英，願領一軍屯兵牛渚，必使那孫策大敗而歸。」
見到是自己部下中最為能戰的張英，劉繇面露笑意，點頭道：「好！張我有張將軍在，孫策也不足為懼。」
就在這時，帳下一個小將高聲喊道：「某願做張將軍的前營先鋒！」
眾人聞言都打眼看去，只見一個身長七尺七寸，蓄著美須，雙手修長的白袍小將，這人正是東萊黃縣的太史慈。
劉繇聽見有人打斷他的談話，臉色露出一絲不愉，但見到開口的是太史慈也就沒有出言怪罪，只是摸了摸下巴的鬍鬚，沉吟道：「子義，你年紀尚輕，為將難免軍中有人不服，還是先呆在我身邊做一參軍吧。」
太史慈臉色一急，還想多說兩句，劉繇卻對他揮了揮手道：「我意已決，子義莫要多言，否則我以擾亂軍議治你的罪。」
說完便不再管一臉頹然的太史慈，開始宣布：「本次，張英為我先鋒大將，於糜、樊能二人為副將，屯兵牛渚，擊退孫策！」
「我等領命！」
軍議結束后，太史慈一臉落寞地返回家中。原本他念在劉繇和他同鄉的份上，得知孫策正在攻伐他的揚州，所以特意前來相助，沒想到劉繇竟然拒絕他的好意。
那孫策的威名他早就有所耳聞，手下能人猛將眾多，單憑張英、於糜、樊能三人怎麼可能斗得過，只可惜劉繇不願相信自己。
於是，太史慈將自己關在家中，借酒消愁度日。
這一天，他正喝著悶酒，門外有僕人來報，「主公，門外有一大漢說前來拜訪主公。」
「嗯，拜訪我？可認得那人是誰？」太史慈詫異道。
這些天他閉門謝客，應當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找他才對。
僕人搖了搖頭回道：「回稟主公，我等不認得那人是誰，來人自稱姓林名沖，聽聞主公乃是當世英傑所以特地前來拜訪，還說能給主公指上一條明路。」
「林沖？」太史慈在腦海中思慮了一番，確認自己並不認識，但既然是慕名而來，自己哪有趕人離開的道理。於是收拾了一番，叫僕人去領人進來。
等到僕人將林沖領到太史慈的面前，剛一見面，太史慈就內心一動。
「好一個豹頭環眼的大漢，不知是哪裡來的英雄豪傑。」
林沖在見著太史慈同樣也有些驚詫，眼前的人不愧是自家大哥特意交代要來招攬的人才，一身好武藝絕對不在我之下。
一時間，兩人竟然都有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白虎山林沖，見過將軍。」林沖拱手行了一禮。
太史慈也不敢怠慢，趕緊回了一禮，道：「壯士請坐下相談，不必客氣。」
「來人，去取我珍藏的好酒來，我要和這位壯士邊飲邊談。」
等到兩人坐下，太史慈這才發問：「閣下剛才自報從白虎山而來，依我所知，白虎山應當是那巨匪嚴白虎盤踞之地才對，閣下難不成是想棄匪從軍，求我幫你在軍中尋個差事。」
「若是此意，我太史慈必當全力相助。從閣下踏入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閣下絕非一般人物，若是從軍必然能建功立業。」
正當太史慈腦補了一番的時候，林沖卻在他詫異的眼神中搖了搖頭笑道：「將軍倒是猜錯了，我此番前來非但不是來找將軍從軍，反而是奉我白虎山嚴大當家的命令，來勸將軍隨我一同前往白虎山的。」
太史慈頓時臉色一變，有些難看地說道：「我原本以為閣下儀錶堂堂，是個當世人傑，沒想到竟然甘願和匪徒同伍。」
「來人，送客！」
眼見太史慈不由分說就要趕自己走，林沖卻不慌不忙地低頭笑了一聲。
「我原以為將軍是個當世人傑，沒想到見識竟然和鄉野匹夫一般，看來是我看錯人了。」
聽到林沖的話，太史慈臉色更是難看，隱約有些怒意道：「好膽，那我倒要見識見識你有什麼高見，如果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今日就要為民除了你這白虎山匪徒。」
林沖不緊不慢地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盯著太史慈的雙眼說道：「將軍口口聲聲說我白虎山是匪窩，可將軍親眼見過我白虎山現如今的模樣嗎。」
「當今漢室垂危，天下諸侯並起，如此亂世我大哥嚴白虎匯聚萬人落草為寇，也不過是為了在這亂世求得一份安寧，一切皆為形勢所逼，我不信將軍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現如今我白虎山在吳郡百姓中的聲名可一點也不差，吳郡誰人不知道我白虎山嚴大當家急公好義的美名，甚至連田間小兒都知道，及時雨嚴白虎這個稱呼。」
這裡林衝倒是沒有撒謊，而且他本就是個不善撒謊的人。嚴白虎深知自己身為土匪的身份在今後一定是個大麻煩，所以從他第一天掌控白虎山開始，就在想盡辦法扭轉吳郡百姓對白虎山的固有印象。
現在是匪可以，但不能是土匪，必須是義匪。
方法非常簡單，給百姓分田、發錢、發糧食，為當地百姓伸張正義，嚴白虎可是直接下了血本。剛一開始百姓們還有所警惕，但是在拿到切實的好處后，就立馬放下的警戒心。
這倒不是百姓們見錢眼開，而是在這亂世，百姓實在是過得太苦了。只要有人真心對他們好，他們自然而然就會主動去擁護，以前是土匪算什麼，現在誰敢阻攔嚴白虎給他們發錢辦事，百姓們自己就會撲上去把人給撕碎。
亂世當中，百姓能過上一天好日子，那都要燒香拜佛了。更何況，現在的嚴白虎儼然就是他們吳郡百姓的守護神。
太史慈冷笑一聲，並不這麼輕易地認同林沖的說法：「你倒是會巧言舌辯，可我也並非是傻子，豈會光憑你嘴上兩句就輕易相信。」
見到太史慈並不認同自己，林沖也不覺得生氣，只是繼續解釋道：「將軍若是不信的話，不如自己親眼去看看便知道我所言非虛。」
「而且，在下斗膽問將軍一句，您看我從頭到腳哪裡像是一個打家劫舍的土匪，難道將軍連自己看人的眼光也不信嗎？」
聽到這裡，太史慈臉色一滯，開始遲疑起來。
的確，林沖這副豹頭環眼的形象，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打家劫舍的匪徒，一時間太史慈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林沖見狀，趕緊趁熱打鐵：「不瞞將軍，在下原本是皇宮內的禁軍教習，因董卓亂政這才不得不離開禁軍回到陳留老家。月余前，受我大哥嚴白虎相召，這才不遠千里前來相助於他。」
「這些日子，在下親眼所見，在我大哥嚴白虎的治理下，吳郡百姓如何的安居樂業。將軍若是不信，在下願以項上人頭作擔保。」
在林沖的努力下，太史慈的臉色也不再難看，只是還是有些遲疑：「即便如此，那我也未必一定要隨你去白虎山。如今我和揚州刺史劉繇為同鄉，他待我不薄，我又如何能棄他而去。」
林沖聞言大笑一聲：「將軍莫不是在說笑，那劉繇識人不明，有將軍這等人傑不用，反倒派那張英那種草包作先鋒大將，這還能叫對將軍不薄。如若不然，將軍為何這幾日都在府內喝悶酒呢。」
太史慈的臉色有些尷尬，沒想到林沖竟然連這些都打聽到了。
「我大哥嚴白虎深知將軍之才，為了不讓將軍這顆明珠在劉繇這裡蒙塵，這才特地派遣我來邀請將軍來我白虎山共商大事。」
「不瞞將軍，我大哥曾在出發之前特意叮囑我，如果將軍不願前來，就算綁也要把將軍綁到我白虎山。如此，已經可見我家大哥對將軍的求賢之心了。」
「而且，難道將軍不想和那小霸王孫策在戰場上一決高低？與其在劉繇這裡空耗一身本領，不如和在下離開。我白虎山遲早會有和孫策大戰的時刻，到時候正是將軍一展風采的時機啊。」
不得不說，林沖的話直接擊中了太史慈的內心，不由得他已經升起了去白虎山看看的心思。反正到時候林衝要是騙他，憑著自己這一身武藝，他如果想走，誰人能留得住。
只不過，太史慈眼珠一轉，然後盯住了林沖身後背著的長布條。
「想要我跟你走，也不是不行。你如果今天要是能打得贏我，跟你去一趟白虎山又有什麼問題。」
「來人，去取我的寒鐵雙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