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逍遙小縣令
「王掌柜,把你們這招牌的酒菜都給我上一遍。」
「對了,聽說你們還開設了聽曲的項目對吧,把姑娘都給我叫台上去,一個一個給大爺表演表演。」
大乾,德隴縣,望月樓。
陳雲舒服地躺在真皮沙發上,前面的桌上擺滿果盤,左右有小廝伺候,一人將水果都剝了皮給他送到嘴裡,另一人則端個盤子接住他吐出的果核。
身後,還有個模樣標緻的婢女正在給他揉肩。
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坦。
隨著指令下達,一個中年男人諂笑著躬身抱拳而下。
緊接著,面前的果盤被盡數撤下,換上八菜一湯。
正前方,一束天光自屋頂投射而下,照亮了巨大的舞台。
數名精心打扮過的少女整齊上台,爭相鬥艷。
一邊欣賞歌舞,品嘗美食,陳雲的思緒卻飄到了自己剛穿越來的那段時日。
沒錯。
陳雲,字逸之,乃是一名穿越者。
這個世界並非他所認知的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不過許多東西倒是跟電視劇里演的差不多。
當初剛剛穿越過來,正好遇上大乾正與北邊的金帳王庭交戰,戰事正是吃緊的時候,整個大乾十室九空。
而陳雲的身份,正是這德隴縣的縣令,當地父母官。
當時的情況用一個「凄涼」便可概括。
全縣男丁除了陳雲和十幾個捕快,基本都上前線去了,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
即便是加上戰爭波及地區逃過來的難民,整個德隴縣人口也不過千數。
因為糧食匱乏,民怨衝天,陳雲這個縣令差點沒被民眾抓起來扔鍋里給煮了。
當時陳雲堂堂一個縣令大人,每天都得跟著百姓挖草根啃樹皮。
直到半個月後,他才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同時也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所幸這德隴縣四周均是高山密林,是一座巨大的天然獵場。
陳雲開始帶著那些捕快還有部分尚有行動能力的老人深入山林打獵,勉強解決了溫飽的問題。
隨後,又根據德隴縣盛產木棉的優勢,組織婦女採集木棉,再召集一些老木工,按照要求趕製了一批傢具。
緊接著,將之前就收集起來的獵物毛皮經過清理打磨,再讓婦女們進行縫合。
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批沙發就製作了出來。
不過,這個世界甚至還沒有椅子之類的物件,這倒是給了陳雲一個不小的挑戰。
不得已,陳雲只好帶著捕快們埋伏在德隴縣十里之外的管道上,擄了不少行商的車隊過來,一番解釋演示,這才終於把局面打開。
兩年後,大乾大勝。
據說是那位年輕的乾帝御駕親征,將金帳王庭的蠻子們都打到了北方極寒之地。
天下大定!
陳雲的日子也逐漸舒服起來。
如今又是七年過去,德隴縣的沙發以及各種皮製品流入整個大乾,人口也從最初的千數不到發展到了十萬往上。
這完全是得益於陳雲嚴謹的商業規劃。
現在他倒是希望那位偉大的乾帝陛下不要突然心血來潮,想起他這個小小的縣令,搞提拔什麼的。
錢財、女人陳雲都不缺,如此逍遙自在過一輩子,豈不快哉妙哉。
曲入人心酒正酣。
忽然……
「大人!大人!」
一道瓮聲瓮氣的叫喊從外面傳來。
緊接著,一道高大的身影沖了進來。
此人長得五大三粗,著一身勁裝,腰間配有制式長刀,乃是縣衙內的捕快頭子陳虎。
原本是獵戶人家的孩子,父母死於戰亂,陳雲穿越過來那年才十二歲的他隨著難民逃到了德隴縣,仗著一身打獵本領,在陳雲最艱難的時期幫了不少忙。
後來救被陳雲納入了捕快行列,更是賜名陳虎,隨的陳雲的姓。
雅興被人打擾,陳雲略顯不悅,瞪了來人一眼,惡狠狠道:「陳虎,你小子今天要是不跟老爺我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我非得扒了你這身皮!」
縣令大人發怒了。
台上唱曲的姑娘,左右服侍的小廝,均是停下了動作,戰戰兢兢地望著這位父母官,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在場的人都得人頭落地。
唯獨陳雲身後給他捏肩的婢女小草,神色如常。
事實上,熟知這位縣令大人為人的都知道,能讓他這般說話的,也就身邊親近之人,別人可羨慕不來。
果不其然,那叫陳虎的捕快滿臉無所謂,擠出一副賤兮兮的笑容:「大人,兄弟們在十裡外的管道上發現了一隻豪華車隊,估摸著來頭不小,不過馬車上並沒有咱們的標記,您看……」
陳虎話沒說完,但陳雲知道這小子心裡想的什麼。
最開始那段時間,他帶著一群捕快乾起了山賊的勾當,只要看到商隊馬車,先把人「接」過來再說。
現如今經常走這條道的商隊幾乎都在馬車上印上了陳雲獨家的印記,在這一帶出入也能少些麻煩。
陌生的車隊,還真是有好些年沒有出現過了。
怪不得陳虎這小子這麼興奮。
陳雲翻了翻白眼,又瞪了陳虎一眼,最後氣不過,直接一腳踹過去:「說什麼胡話?咱們可是官府,又不是山賊,哪能做那等勾當?」
「那咱們以前還不是……」
「閉嘴!」
陳雲恨鐵不成鋼地道:「以前那是沒法子,現如今商路打通了,咱們得走上正規化,明白不?」
「不明白。」陳虎使勁地搖搖頭。
「滾蛋!」陳雲氣得又是一腳過去,隨後才道:「總之你記住,以後那擄人的勾當不能再做了。」
「哦。」
陳虎雖然心有不甘,卻不敢反駁半句。
而被他這麼一鬧,陳雲也沒了心思聽曲嘗食,站起身來,招呼了一聲掌柜的:「王掌柜,菜色不錯,曲也不錯,不過這《重賦謠》以後切莫再讓人唱了,被人聽了去你這腦袋還要不要了?」
「還有,你要設立歌舞吸引客人的想法很不錯,但你這是酒樓不是青樓,我不希望這裡傳出什麼不好的傳聞,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這話輕飄飄的,似是隨口而出。
可被他喚來的王掌柜卻是額頭見汗,連連點頭稱是。
待得陳雲離去,掌柜才驚覺自己背後的衣裳已經被汗水浸濕。
於此同時,德隴縣外十里的官道上,卻有著迥然不同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