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百花宴

趙子衿搖了搖頭眸子直視韓昭月肯定的答道:

「百花宴我定然是要參加的，母后不必為我擔心。」

「可是你雖取消了婚禮但流言漫天飛舞，你雖無錯可女子所受的非議遠比男子要多，母后怕你聽了流言會傷心。」趙子衿失笑素手有力的握住了韓昭月的雙手。

「母后，子衿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再者我乃安國公主誰敢議論？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保護母后的。」韓昭月甚感欣慰Z.br>

母女二人溫存了一會趙子衿便借口離去，百花宴呀！我可得找個好幫手讓趙子嫣身敗名裂，靈機一動太后那蒼老的臉出現在了腦海，趙子衿轉了方向踏進了太后的慈寧宮。

彼時的太后正在小憩，趙子衿也不急於殿外等了足足三刻鐘。得到召見的趙子衿拖著發麻的腿行禮。

「小九給皇祖母請安。」一個標準皇室公主禮儀被趙子衿做的漫不經心優雅高貴。坐於高位處的太後點了點頭道:

「起來吧，賜座。」

「謝皇祖母。」趙子衿乖巧的坐好雙目定定的看著這位太后，雖兩鬢出現斑白但強大的氣場不容人質疑。

這位蕭太后乃出自百年世家將門之女，后賜婚於先帝，雙十年華便母儀天下。許是老天收了對她的厚愛至今仍無一兒半女，真正的孤家寡人。

因著皇帝非親生與她不過明面上母慈子孝感情聊勝於無，後輩子孫對她也不親近。趙子衿嘟了嘟小嘴，耷拉的腦袋委屈道:

「皇祖母可是厭煩了小九，小九在殿外等了足足三刻鐘，皇祖母怎的一點都不關心小九呢？」趙子衿此話一出四座皆驚，只因無人敢對太后這般撒嬌質問。

蕭太后的鳳眸鎖定趙子衿，小女孩苦惱委屈的模樣觸動了蕭太后的心，也罷終歸是自己的孫女。

「是皇祖母的錯，那小九要皇祖母如何補償呢？」蕭太后嘴角微翹了一下，調笑道。

趙子衿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她剛剛可怕一個不好觸怒蕭太后，直接被丟出去。

「小九想皇祖母陪小九參加三日後的百花宴，不知道皇祖母是否願意？」趙子衿一邊說一邊走至蕭太后的面前，席地而坐將頭輕輕靠在蕭太后的腿上神情嚮往，開始滿嘴胡言亂語:

「那沈思鈺公然欺騙我，父皇既然還嘉獎他！這讓天下人怎麼看我？欺負我無人撐腰嗎？所以皇祖母，您給小九撐腰好不好～」

蕭太后失笑真是個孩子，多像年輕時的自己。

「好，皇祖母答應你便是。」趙子衿驚喜的蹦起來在蕭太后的臉上親了一口，被親了一口的蕭太后感到意外，心中甚感歡喜。

趙子衿磨磨蹭蹭的在慈寧宮待了一會，期間陪著蕭太后飲茶說話，倒是贏得了蕭太后的好感，讓趙子衿每日都來陪陪她。

行禮告退後，趙子衿收起了笑容神情淡漠一言不發。

很快百花宴來臨，看著雙鸞梨花銅鏡中那張年輕清麗的容顏，趙子衿這三天的患得患失蕩然無存。

「什麼時辰了？」瑾兒梳理著趙子衿的青絲答道:

「回公主，已經巳時了。百花宴已經開始了，公主還不去嗎？」趙子衿不以為然的撥弄著織錦多格梳妝盒裡的簪子，懶散的開口

「不急，今日便帶這支罷。」素手指了指盒子里的步搖，瑾兒心領神會的拿了起來笑眯眯的誇讚

「公主眼光真好，這支紅翡滴珠風頭金步搖非常配您今日所穿的衣裳。定會艷光四射，驚艷眾人的。」

趙子衿詭異的笑了起來，她可不是要什麼艷光四射，而是要趙子嫣嫉妒的發瘋發狂。

這支步搖因著有些瑕疵被趙子嫣丟棄的，若不是自己重生怕也是發現不了這支步搖的秘密。

「走，去慈寧宮。」

因著多日前往慈寧宮，故趙子衿暢通無阻的走到了蕭太後跟前，行禮問安后，便很自然的挽著蕭太后的手臂，撒嬌道:

「皇祖母，卿卿想與皇祖母一同前往百花宴所以不請自來了，皇祖母是不會丟下卿卿的對不對。」蕭太后眸光定格在趙子衿發間的步搖上，眸光閃爍不定。

「丟下誰都不會丟你這個小精靈鬼。」蕭太後手點了點趙子衿的額頭后，不著痕迹的問道

「卿卿的這隻步搖該是十分罕見吧。」趙子衿疑惑的答道

「皇祖母，這可不是什麼稀罕玩意。這是二皇姐不要的，卿卿看著著實喜歡便拾了回去。」蕭太后心中不悅，卻也沒表示出來，但話里話外都是對趙子嫣的不屑與責問。

「子嫣不過是庶出，做派都越過你這個嫡出的，果然是毫無禮數。蘇貴妃當真是教女有方。」一聲冷哼，趙子衿小臉白了白，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

「皇祖母。」蕭太后反應過來，收了惱怒溫柔的笑了起來

「卿卿帶這支步搖最為好看，皇祖母這裡還有幾支好看的，全賞給你。」蕭太后大手一揮，好幾隻精緻的匣子便送去了棲梧宮，趙子衿忙不迭的謝恩。

彼時，百花宴中。皇帝坐於主位側位是皇后，另一邊的位置空置著，想來就是太后的。下位左手邊按著官職坐著諸位皇子百官及世家子弟，右手邊則是妃嬪公主命婦及世家千金。

席上的眾人已然全部落坐，唯有蕭太后及趙子衿遲遲沒有來，不免惹人猜忌。蕭太后從來不喜參加這種宴會，然趙子衿怕是無顏見世人了吧。

官家小姐那邊有人交頭接耳，小聲議論。皇后聽著面上露出不悅，鳳眸冷冷的掃了過去，小姐們嚇的噤聲。皇帝見此咳嗽了一聲，頓時殿內鴉雀無聲。

「開宴吧。」皇帝威嚴的聲音剛落，殿外便傳來太監宣唱

「太後娘娘到！」

「安國公主到！」

殿內眾人肅然起身，皇帝更是大跨步迎接太后，十分驚喜

「母后前來怎的不告訴兒子一聲，兒子也好準備準備。」蕭太后淡淡的看了一眼皇帝，無奈的笑了笑

「小九邀請哀家前來，哀家不忍駁了她的請求便來了，哀家可怕她去你那哭鼻子呢。」皇帝龍顏大悅，扶著蕭太后坐到了位置上，繼續道

「小九的確愛哭鼻子，母后可要好好管教她。」皇帝與蕭太后寒暄著，畫面實在是非常母慈子孝，趙子衿撇撇嘴自顧自的去找自己的位置了。

席滿眾人大禮跪拜，齊聲道:

「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禮畢，皇帝大手一揮道:

「免禮，平身。」眾人起身落座后，太后突然開口:

「小九，過來哀家身旁。」太監很有眼力見的在太后旁邊放了一把椅子，位置既然比皇后還要靠前，眾人又是嫉妒又是艷羨。

趙子衿被太後點名站起身，著一襲胭脂色綉著薔薇花的拖地長裙，紅色的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一頭青絲挽成了飛雲髻，只戴了一支步搖。

首飾雖然簡單，卻更顯容顏清冷艷麗。步履優雅高貴，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太后，恰在此時又是一聲宣唱。

「攝政王到！」眾人嘩然，只見殿外緩緩走來一人，逆著光若一抹冬日冉冉升起的旭日，那樣的耀目。

來人身形極為修長，著一襲絳紅衣長袍玄紋雲袖，五官若鬼斧神工般雕刻而成，薄唇微微抿著，身上冰冷強大的氣場讓人不敢多看。

不知何時，趙子衿與元辰夜兩人都是一襲紅衣且並肩而立，給人一種錯覺，覺得此二人是一對璧人。

「辰夜來的正好，快賜座。」皇帝看見元辰夜很是興奮，今天的百花宴可就熱鬧了。

元辰夜拱手行禮后，坐在了百官之首的位置上，而趙子衿則坐在了蕭太后的身旁。

百花宴顧名思義相親宴，原本今日的重頭戲是各位皇子，如今加了個年輕有為又俊美無雙的攝政王，各女眷們安耐不動，想要展現自己了。

歌舞昇平中，趙子嫣壓不住眼底的嫉妒與怨恨，頻繁盯著趙子衿。趙子衿顯然無視了她，趙子嫣勾起一抹冷笑，遂的起身，嬌聲道:

「父皇，女兒提議各小姐展現一下才藝助興，您看可好？」

「允了。」得到皇帝的應允，歌舞便撤了下去。故首當其中第一個表演的乃是趙子嫣。

只見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著穿淡白色宮裝，淡雅中多了幾分出塵氣質。三千青絲挽成了一個飛仙髻，只用幾枚飽滿的珍珠隨意點綴在發間，簡單又不失身份。

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仙子打扮，趙子衿心裡吐槽。趙子嫣坐在殿中央，面前放著一架古琴，順其自然的彈了起來。

一首當下最為流行的高山流水從趙子嫣手中流瀉而出，不得不說趙子嫣的高山流水十分動聽，眾人聽的如痴如醉，深陷其中。

趙子衿不經意的一撇，對上了元辰夜的眸光，心中一跳頗為無語。這傢伙不好好聽琴，盯著她做什麼。

轉開視線舉起手中的酒杯，小酌了一口。琴畢，眾人皆讚歎。趙子嫣得意洋洋的笑著，一道聲音冷漠的橫插了進來。

「也不過如此，過於纏綿到像是Yin詞艷曲。」蕭太后毫不留情的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