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第八十一張

第 81 章 第八十一張

第82章

宋蘭璐帶宋臻元回了家,小白貓已經醒了過來,就在門口等著,見著宋蘭璐的一瞬間,就自覺地跳上宋蘭璐的懷裡,宋蘭璐含笑抱起小白貓,心裡突然多了一絲滿足感,她難得沒有彆扭地說道:「想我了嗎,小白?」

小白貓發出殷勤地咕嚕聲,用腦袋蹭了蹭宋蘭璐,宋臻元也想要去摸小白貓,被小白貓靈活地躲開,還給了他一爪子。

宋臻元吃痛,委屈道:「我和你朝夕相處好幾天,你就這麼對我的?摸一下都不肯!」

小白貓蹭著宋蘭璐,給了宋臻元一個鄙夷的眼神,他也是隨隨便便讓別人摸的?

宋臻元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扭頭看向宋蘭璐,不敢置信地問道:「他這是在鄙夷我?他這是在鄙夷我對不對?!他一隻貓竟然還鄙夷我!」

宋蘭璐忍俊不禁,自覺地為小白貓善後,認真道:「沒有,你看錯了。」

宋臻元:「……」

……你當我是傻子嗎?

宋蘭璐抱著小白貓走到沙發上,一邊摸著他的爪子一邊問道:「有沒有好好吃飯?我怎麼感覺你又瘦了?」

宋臻元聞言冷哼道:「姐,你知道什麼叫做媽媽覺得你瘦嗎?」

「你現在就是。」

「這倒霉的小破貓明明長沉了好不好!它都那麼胖了!」

宋蘭璐從宋臻元的話里聽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她扭頭看向宋臻元,柔聲道:「元元怎麼也瘦了?」

宋臻元的臉色爆紅,叫道:「——姐!」

房間里的氣氛瞬間緩和下來,剛剛由宋玉俊帶來的不快也消散了大半,宋蘭璐和宋臻元鬧了一會兒,宋臻元猶豫道:「……姐,我們怎麼辦?」

「他們不會這麼簡單地放過我們的,如果實在不行,你就把我交給他們好了,」宋臻元無所謂地說道,「反正我是個男的,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宋蘭璐定定地看著宋臻元,然後「噗嗤」笑了出來,語氣慵懶道:「你知道你現在這是什麼表情嗎?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姐——!」宋臻元大聲叫道。

「好了,」宋蘭璐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你別擔心,我會解決這些事的。」

「轉個戶口的事情,放心。」宋蘭璐語氣平淡地說道,那聲音中彷彿有著什麼特殊的魔力一般,可以讓人的心都平靜下來。

「可是……」宋臻元猶豫道,「現在的戶口本我們也拿不到啊,要不然我回去將戶口本偷出來?」

宋蘭璐被宋臻元逗得不行,忍不住揉了揉宋臻元的頭髮,宋臻元有些惱怒地躲開,大聲道:「——姐!」

「男人的頭髮揉不得……」宋臻元咬牙切齒地說道,然後聲音漸漸在宋蘭璐的注視下消散了大半,理智和感情互相爭扯了好一會兒,最後宋臻元扭過頭去,別彆扭扭地說道,「……隨你。」

宋蘭璐簡直要被宋臻元這副彆扭又可愛的模樣逗死了,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自己已經到了嘴邊的笑意,輕鬆道:「你別擔心了。」

「這些事情就都交給我吧,不過……」宋蘭璐話鋒一轉,問道,「你介不介意去另外一個城市?」

宋臻元猶豫了一下,道:「不介意。」

宋蘭璐含笑看著宋臻元,慢吞吞道:「……那就好。」

「不過,你現在是不是該把事情的全部都告訴我了?」宋蘭璐慢吞吞地說道,「你似乎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啊,小朋友。」

宋臻元下意識地說道:「沒有!」

他知道宋蘭璐並不在乎宋玉俊他們,但是他總是覺得宋蘭璐還會傷心的,就像他已經覺得自己對宋玉俊他們毫無感情了,甚至有些恨上他們,但是宋玉俊使用那些手段的時候,他還是鬆動了,而之後發現自己被騙了,他依然憤怒。

既憤怒宋玉俊,又憤怒自己。

而剛剛,宣語虹選擇了宋玉俊的時候,他也依然會失望。

這或許是人的本能?

他的姐姐已經失望慣了,他不想讓她再難受了。

宋蘭璐揚了揚眉,輕笑道:「宋臻文來找過你吧?」

「你怎麼知道?」宋臻元脫口而出,回過神來只想咬下自己的舌.頭,這跟直接承認了有什麼區別?

宋蘭璐倒是很淡定,她知道宋臻文肯定來過了,宋玉俊向來都是先派他的繼承人出馬,美其名曰鍛煉繼承人,繼承人搞不定,他才會出現。

今天宋玉俊出來,也就是說宋臻文之前來過了,但是並沒有騙到她這個蠢弟弟。

不過這也正常,現在的宋臻文,還不是十幾年後那個宋臻文,還太年輕,估計在哪裡露餡了吧。

「說說吧。」宋蘭璐揚了揚眉,說道。

宋臻元想要含糊過去,就道:「……還是那些,他們的話都是一樣的,不過是含蓄委婉程度的區別而已。」

宋蘭璐似笑非笑地看著宋臻元,宋臻元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宋臻文跟他說的那些話告訴了宋蘭璐,宋蘭璐微微眯起了眼睛,半晌才道:「他果然還是不一樣了。」

宋臻元心有戚戚然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這個大哥就變了一個樣子。

宋蘭璐還記得自己在宋家跟宋臻文打照面的時候,那個年輕的男人就是溫柔又陽光的模樣,他面面俱到照顧著每一個人,一如她記憶里的曾經。

但是現在,他已經變了,而在之後的日子裡,他會越來越像那個讓她厭惡的宋臻文。

原來,宋臻文發生改變的時間就這麼早嗎?

事情已經了解地差不多了,宋蘭璐淡淡道:「你去休息一下,看你這黑眼圈,我也去休息一下,晚上一起出去吃飯。」

「其他事情你不要擔心,我有辦法。」宋蘭璐十分篤定地說道。

宋臻元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的樣子,但是最後他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安靜地點了點頭,進了自己的房間。

宋蘭璐抱著小白貓進了卧室,然後拿出手機,有些猶豫。

找昭家幫忙也不是不可以,昭家有心跟她交好,她也是知道的,但是找葉大師幫忙,似乎完成度更高一些。

當初宋蘭璐和葉大師互換了手機號、微信號和郵箱號,葉大師對宋蘭璐也很是欣賞,而且宋蘭璐自然也不介意幫葉大師或者他身後特殊部門的忙,所以……

宋蘭璐還在思索,小白貓就有些坐不住了,宋蘭璐需要的話,他當然可以提供幫助了,不說別的,在這S城裡,陸家可比宋家家大業大。

如果宋家想要聯姻的話……

……小白貓簡直想要毛遂自薦了!

或許……可以讓家裡去提親?

宋蘭璐一邊揉著小白貓的腦袋,一邊想著之後的事情,最後將手機一收,她現在還走不了,宋玉俊和宣語虹的事情她還沒搞清楚,過段時間再說離開的事情也不遲,免得打草驚蛇。

她手裡的證據還不夠啊……

宋蘭璐眯著眼睛,有些漫不經心地想道。

**

袁雯雯下班回家的時候,心情還有些不愉快,今天警局裡那一場鬧劇,讓她想起了年少時的事情,雖然已經擺脫那個神奇家庭很久了,但是一想起來,袁雯雯依然非常難受。

尤其是那個小姑娘的命運和她相似,偏偏袁雯雯也沒有辦法去幫助她和她弟弟,畢竟未成年人需要父母監護人,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例子,但是他們能做的真的十分有限,如果孩子父母中有一方正常也還好,偏偏兩個都神奇……

袁雯雯一晚上心情都不是很愉快,她未婚夫黑眼圈也重,似乎是最近家裡出了一點什麼事情,他說的含糊,不是很想說的樣子,袁雯雯又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也就沒有細問。

兩個人興緻都不大高,明早又要去上班,就早早地睡下了。

袁雯雯半夢半醒的時候,彷彿又看到了曾經發生的那些事。

袁雯雯出生在S城下面縣城裡,她們家那邊都重男輕女,雖然號召男女平等很多年了,但是總有一些地方還流傳著這種陋習,而且有的地方還非常嚴重。

很不幸的,袁雯雯就生活在那個重男輕女非常嚴重的家庭里,更不幸的是,她有一個雙胞胎弟弟。

袁雯雯的母親生了一對龍鳳胎,兒子是所有人的掌中寶,姑娘就是一顆沒人在乎的野草了。

從小到大,袁雯雯和她弟弟袁青雲的待遇就是天差地別,袁青雲還在玩玩具的時候,袁雯雯就被迫開始幹活了,大約在七八歲的時候,袁雯雯就已經會做飯了,而且還需要承包家裡的家務,而袁青雲依然在滿世界里瘋跑呢。

曾經袁雯雯也搞不懂這是為什麼,也委屈過不解過,但是這並沒有什麼用,而且周圍人家都是這麼對女兒的,袁雯雯的父母也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甚至覺得自己對女兒已經非常寬容和優待了,她們可都讓女兒去上學了呢!

雖然說華國盛行九年義務教育,但是這年頭某些家庭為了可以生兒子,生下來的女兒都不給上戶口,又怎麼可能給她們上學?

袁雯雯身邊沒有去上學的小夥伴並不少,名義上去上學但是實際上依然在家裡幹活的更不少,袁雯雯的上學路其實也不是特別平坦,她的母親依然讓她回去幹活,她上學最大的作用就是陪著她弟弟,給她弟弟當「書童」。

袁雯雯父母從小就把這唯一的兒子寵上了天,雖然嘴上說著是讓袁雯雯在學校里看著袁青雲別讓他搗亂讓他好好學習,但是回到家裡要是敢說袁青雲一個字的「壞話」,倒霉的還是袁雯雯。

從小到大,袁雯雯的生活都伴隨著家務、打罵、背鍋,但是她的成績卻在班裡名列前茅,更是年年將獎學金抱回家,這也是她父母可以讓她上學的原因吧。

袁雯雯和她弟弟的感情算不得好,畢竟兩個待遇天差地別的孩子感情怎麼好的起來?尤其是在鄰居家的姐姐被家裡嫁給了一個大她十二歲的男人,只為了那個男人出的高額彩禮的時候,袁雯雯就對她的弟弟產生了很大的隔閡。

她不確定她之後會不會也是這樣。

結果最後,她真的差一點就被送過去了,如果不是她機警的話,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如果……如果不是因為鄰居姐姐的事情,她多長了一個心眼的話……

袁雯雯腦海中的畫面陡然一變,一種陰氣悄然無聲的接近了她,即使在夢中,袁雯雯都感覺到幾分冷意。

她看到她的父母拿了高價彩禮,然後將她嫁給一個素未蒙面的男人,據說那個男人命硬,前面已經剋死了三個老婆,都在嫁進去一年內全部死掉。

她不願意,她的父母還不讓她聽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胡說,說這個男人很好,嫁了他就是享清福了,但是袁雯雯並不信。

刨除掉某些命理玄學,一個能讓三個嫁給他的年輕女子在短時間內斃命的人,真的能是什麼好人嗎?是好人的幾率遠遠低於他不是個什麼好東西的幾率吧。

但是袁雯雯怎麼說,她的父母都不聽,因為她不願意,她的父母還把她關了起來,她好不容易找機會逃了出來,卻被她的父母逮了回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們還決定先將袁雯雯送過去,以後再擺酒。

袁雯雯見到了一個,只一眼,就讓她全身發寒的男人,她想要跑,那個男人一腳踹倒她,緊接著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冷笑著說道:「你就是死都跑不掉。」

不——不——

袁雯雯看著那個男人一點一點地靠近她,心裡緊張到極致,就在那一瞬間,她的後腦突然感覺一抹涼意,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驟然清醒。

那只是個夢。

袁雯雯的心跳很快,她呼吸很重,好一會兒才緩下來,剛剛那些只是夢,她逃出來了,她並沒有被送到那個男人家裡,她上了警校之後,她的父母就找不到她了,後來她當了警察,她的父母一開始還來鬧過,後來就不敢了。

畢竟是警察局,怎麼可能有給她們撒野的地方?

袁雯雯的心跳聲漸漸緩和了下來,而這個時候,她就聽到了身邊慘烈的叫聲。

「不是……不是……!」

「滾開……滾……!」

「不要追我……不要……!」

「放過我——!」

最後一聲極為凄厲,就在袁雯雯以為他會醒的時候,他的聲音更加凄厲而痛苦,就彷彿經歷什麼折磨一樣,袁雯雯下意識地推了推他,叫道:「喂?喂?!你醒醒啊!你怎麼回事?」

袁雯雯推了好幾把,都沒有把人推醒,反而是他一個用力,竟然把袁雯雯推到了一邊,袁雯雯的手從枕頭上穿過,直接將枕頭帶到了地上,而那個小巧的荷包,就這麼露了出來。

袁雯雯有些錯愕地看著她的男友,她男友是個老師,挺瘦弱的一個人,平日里哪有那麼大的力氣?這是怎麼了?

袁雯雯更加用力地推了她男朋友一把,大聲道:「董澤成——董澤成——!」

「董澤成你怎麼了?!」

此時的袁雯雯,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露在外面的荷包發出一點點金色的光芒,就這麼在黑夜中悄然無息地滲入她身邊男人的眉心裡,董澤成猛地驚醒,「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神情驚恐。

袁雯雯下去開了燈,又去外面端了杯水,遞給董澤成,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董澤成喝了那杯水,情緒這才稍稍緩和了一些,他搖了搖頭,看起來十分疲憊,低聲道:「……謝謝你啊,雯雯。」

「你這是做的什麼噩夢?怎麼叫還叫不醒了?」袁雯雯做出一副好笑的模樣說道,「我今天晚上也做了噩夢,但是我自己就醒了,你這就跟被夢魘纏上了一樣。」

袁雯雯本來是想要緩和一下董澤成的情緒,結果誰知道她這句話說完,董澤成的表情就是一變,他直接握住了袁雯雯的手,驚疑不定地問道:「你也做噩夢了?!」

「是啊,」袁雯雯有些疑惑地看著董澤成,似乎在奇怪他為什麼這麼大驚小怪,「誰還不做兩個噩夢啊,有什麼大不了的?」

袁雯雯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董澤成當場軟了下來,他搖頭喃喃了好一會兒「怎麼會怎麼會」,漸漸也讓袁雯雯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到底怎麼了?」袁雯雯下意識地問道。

董澤成抬起頭來,對袁雯雯苦笑一聲,緩緩道:「……雯雯,我們分手吧。」

袁雯雯:???

董澤成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低聲道:「……我沒有想到這件事會牽連到你,我本來是不信的,現在卻不得不信了……」

「我確實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一開始的時候,還只是做點噩夢而已,這年頭誰不做點噩夢呢?我也沒當回事。」董澤成頓了一下,緩緩道,「直到那一天,我回家之後,聽到我母親說,她們老兩口也在做噩夢,而且噩夢的時長越來越長,我這才覺得有些不對。」

「但是我畢竟……」董澤成頓了頓,他受了那麼多年的唯物主義教育,怎麼可能會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一套?

「而後來,我們噩夢的時間越來越長,並且很難清醒,」董澤成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疲憊地說道,「好不容易醒過來,又非常難受,最後我父母去找了什麼大師來看,據說是什麼祖宅有問題,但是我們家祖宅這麼多年沒動過,又怎麼可能有問題?」

「我覺得這只是病而已,失眠多夢再加上受別人的影響,很正常對不對?我帶他們兩個去醫院,也查不出什麼來,而現在,還拖累了你。」

董澤成抿起唇來,有些歉意道:「……對不起。」

袁雯雯思索了一下,問道:「你不是說你噩夢的時間越來越長,並且很難清醒嗎?」

「剛剛我叫你的時候,雖然不那麼快,但是我也就推了你幾把而已,並沒有感覺到特別困難。」

董澤成微微一愣,眼眸里突然閃現出幾分驚喜的光芒,「……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沒你想象的那麼嚴重,實在不行我們就去一些道觀或者寺廟看看拜拜,外面這些神神道道的多半是騙子,信不得。」

「而且你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嚴重,這不還是很容易叫醒嗎?你別想太多,我們明天去醫院看看,不行就去寺廟裡拜拜,或者去道觀找個大師,隔壁市就有一個很知名的道觀來著,叫什麼清月觀,要不然我們去看看?」袁雯雯問道。

董澤成慢慢地點了點頭,然後對袁雯雯微微一笑,有些愧疚道:「……連累你了,真的很抱歉。」

袁雯雯搖了搖頭,她也是個唯物主義者,其實根本不信這一套,她倒是覺得董澤成可能是受父母影響太深,精神壓力太大,每天被人念著這個,怎麼可能不再作噩夢?

而她之所以做噩夢,全是因為今天白天看到的那個小姑娘,跟董澤成有什麼關係?

卧室內的氣氛漸漸緩和了下來,董澤成指了指袁雯雯的床頭,道:「……那是什麼東西?一些廢紙嗎?」

「什麼?」袁雯雯下了床,去撿那個枕頭,頭也不回地問道。

「就是你枕頭那個位置。」董澤成微微皺起眉來,「像是什麼東西燒過的樣子,這是什麼啊?」

「枕頭底下?那應該是我隨手放過去的荷包啊,今天報警的一個小姑娘送我的,」袁雯雯隨口說道,將枕頭撿了回來,然後就看到自己床頭的那些如同灰燼一樣的東西,眼眸在一瞬間瞪大。

董澤成慢吞吞道:「……這似乎,不像是荷包的樣子吧?」

袁雯雯定定地看著那如同灰燼一樣的東西,腦海中一片空白。

董澤成想了想這些日子做的噩夢,就是兩三個大男人都不能拽醒他,而袁雯雯就那麼輕而易舉地拽醒了他,難道……

「雯雯,」董澤成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他有些驚疑不定地說道,「……會不會是這個荷包,救了我?」

袁雯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你別想那麼多了,給我荷包的那只是一個小姑娘,怎麼會……?」

但是眼前的這些灰燼又該怎麼解釋呢?

袁雯雯也說不下去了,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就聽董澤成苦笑道:「雯雯,之前我不是跟你說,我要出差參加一個公開課活動嗎?其實是騙你的。」

「我去我朋友家住了兩天。」

「據說,我做噩夢的時候,三個大男人都拽不醒我,我的力氣還會變得出奇的大,就跟……」董澤成苦笑道,「……就跟被什麼附身了一樣。」

「我其實……本來是想要今天過來跟你提分手的,」董澤成抹了一把臉,「你是個好姑娘,我真的不想連累你。」

「但是你今天心情很差,我又怕你……就沒有說。」

「本來今天你跟我說可以推醒我,我還以為真的只是病,而我的病情好轉了,不是在那種壓抑的環境下了,可能真的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或者是其他的心理問題才導致的,但是我看到這個……」董澤成苦笑一聲,看著床頭灰燼一樣的東西,低低道,「……我還能欺騙我自己嗎?」

袁雯雯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找來一些紙,將這些灰燼都收拾起來,然後斬釘截鐵道:「走,我們現在打車去隔壁市,去那個清月觀看看。」

「一會兒到了六七點的時候,就去請假,今天我們就去看這件事了!」

袁雯雯乾脆果斷地說道,她直接去換衣服,雷厲風行到讓董澤成嘆為觀止,袁雯雯見董澤成坐在那裡不動,還推了董澤成一把,催促道:「快。」

董澤成這才從床上爬起來,跟著袁雯雯一起換衣服,然後兩個人一起趕往隔壁市的清月觀。

**

宋蘭璐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她送出去的荷包毀了,應該是抵抗了什麼邪物的一擊,但是怎麼會有邪物對上那個女警察?

女警察身上本來就有正氣,又是在警局這種地方工作,按理來說是邪物鬼怪特意躲避的那一類人啊,怎麼會招惹上邪物?

而且那名女警察面相也好,是少年慘烈、度過一劫便一生順遂的面相,那劫應該發生在她十八歲到二十二歲之間,而現在那名女警察少說也在二十五歲以上了,那一劫早就過去,應該就是夫妻和睦相愛、子女聰慧孝順、一生順遂平安的面相啊,怎麼會有這樣的插曲?

昨天,宋蘭璐將那個荷包送出去,只是因為身上沒有什麼可以送的,她畢竟是匆匆忙忙之中從帝都趕回來,都沒有好好跟昭家人告別,身上也就只有這麼幾個沒送出去的荷包,誰知道竟然當天就幫了那女警察一把。

她和那位女警察也算有緣,她覺得那女警察也是面善,或許她可以過去幫幫忙?

宋蘭璐找到昨天那位女警察留下的電話號碼,正想要打出去的時候,就收到了一個電話,正是昭海冰打過來的,宋蘭璐接了起來,就聽昭海冰道:「宋大師,請問您最近有沒有時間?」

「怎麼了?」宋蘭璐不說有時間,也不說沒時間,只是問了一句。

昭海冰苦笑一聲,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最近怎麼回事,我有一個兄弟,他家出事了。」

「他就一個孩子,老婆早些年去了,他和他老婆青梅竹馬,光戀愛就談了十一年,雙方感情很深,他老婆是因為車禍意外去世,為了救一個小姑娘,把自己搭進去了,唉……」

「您是沒看到他那時候的樣子,真的是生無可戀了啊,要不是還有個孩子,他可能就真的這麼跟著他老婆去了,現在他一個人帶著這孩子,又當爹又當媽的,這孩子就是他的生活重心啊,結果還出了事……」

「這孩子啊,跟著了魔一樣,」昭海冰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她只吃生肉,就是那種血肉,還見天的亂咬人,跟狂犬病一樣,而且力氣很大,能把一個成年男人舉過頭頂扔出去,一拳能直接將茶几砸了,他已經帶著孩子找了很多大師了,雖然有所緩解,但是……」

「他前幾天好不容易找到了葉大師的線,但是現在葉大師他們都忙著內賊和那個小區的事情,表面上的事情是處理完了,後續不是短時間內能弄完的,葉大師實在是沒有時間,他都想帶著孩子尋死了,我這不就想到了您……」

昭海冰詳細地說明了一下那個人的情況,他知道現在的小姑娘對深情的男人都很有好感,所以不動聲色地為這個人說了好多好話,就希望宋蘭璐可以接一下這件事。

「這樣啊,」宋蘭璐眯起眼睛道,「但是我在S城有事,並且馬上就到期末考試了,暫時走不開。」

昭海冰心裡「咯噔」一下,就聽宋蘭璐慢吞吞道:「你們要是把人送過來,我還能擠出點時間。」

「應該的,應該的,」昭海冰連忙道,他鬆了口氣,再怎麼也不能看到從小到大一起的好兄弟就這麼帶著孩子自我了斷吧?

只是……

昭海冰有些為難道:「那孩子的攻擊性太強了,我們帶她過來,萬一她路上發狂……」

「我不是曾經給你們了幾個荷包嗎?就是在那個小區的時候,你把那個荷包給那個孩子戴上,應該能撐到她過來,」宋蘭璐淡淡道,「最好將她咬過的每個人都一起帶來。」

昭海冰心裡一驚,道:「這難道是什麼傳染性的嗎?喪屍病毒那種?」

宋蘭璐「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懶洋洋道:「昭先生的想象力夠豐富的啊。」

昭海冰咳嗽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宋蘭璐淡淡道:「最多就是邪氣入體,短時間內有些不順而已,其實多晒晒太陽也能好,但是畢竟是因為那孩子才惹上的,最後賬算到那孩子頭上就不好了。」

「沒問題。」昭海冰立刻嚴肅地回應道,「那請問,宋大師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你什麼時候過來都可以。」宋蘭璐淡淡道。

「那我們儘快過去,馬上就出發,」昭海冰連忙道,這都已經小半個月了,再這麼下去,那孩子的身體能不能撐住都是個未知數。

宋蘭璐報了地址,昭海冰又客氣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然後急忙拿著當初留下來的荷包去找人了。

而此時,終於在隔壁市的清月觀上了香排了隊的袁雯雯和董澤成,總算見到了清月觀的一位道長,董澤成連忙將事情說了一遍,那道長上上下下看了看董澤成,又念了個咒,眉心漸漸皺起,道:「請兩位稍等。」

說完,那位道長就像裡面走去,袁雯雯和董澤成對視一眼,心裡都是七上八下的。

很快,那位道長和另一位年長的道長都出現了,那位年長的道長看了看董澤成,又看了看袁雯雯,對董澤成道:「你這是邪氣入體啊。」

「你是怎麼招惹上這等邪氣的?」那位年長的道長蹙眉道,「你的生機和這邪氣已經形成了一個循環,我不確定我能否在保住你性命的情況下去掉這邪氣。」

董澤成的手都在抖,他顫.抖道:「……道長這是什麼意思?」

那年長的道長又認認真真地打量著董澤成,道:「這邪氣非常狡猾,穿透了你的生機,形成一種微妙的循環,我們要想要除掉這抹邪氣,就可能與你的生機發生衝撞,至此……」

董澤成差點暈過去。

而這個時候,那名年長的道長突然道:「……你們昨日,是不是另有奇遇?」

奇遇?

袁雯雯和董澤成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茫然。

那名年長的道長嘆息著搖了搖頭,十分篤定地說道:「你們昨日必然遇到了一位高人。」

「要不然,你已經不能出現在這裡了。」那名年長的道長委婉地說道。

董澤成這一次是真的想要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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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人認為我是小可憐[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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