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怪人
李昊撓了撓頭，問道：「小王爺，你不覺得吵了？」
「吵？」姜月窈歪歪小腦袋，大眼睛眨巴眨巴，「什麼吵？」
四人：……
你不是被吵醒的嗎？這麼快就忘了？
依照經驗，正氣果斷不深究關於「吵」的問題，把方才他們發現了石室並同在石室內看到的東西，一一告知姜月窈。
「哦。」姜小王爺點點頭，往他們身後看，「假老虎呢？」
韓景澄道：「我們沒拿。」
姜月窈失望地扁扁嘴，都沒看到假老虎。
宋九看了她一眼，把她交給正氣，「我回去拿。」
姜月窈雙眼一亮，急忙從小包袱里再拿出一顆夜明珠給他，朝他笑眯眯擺手。
「九九快去快回。」
宋九微微一笑，接過夜明珠離開。
韓景澄拿胳膊肘蹭了蹭李昊，「喂，小王爺究竟帶了多少夜明珠過來？」
「不知道，包袱都是春蘭收拾的。」李昊聳聳肩，「小王爺睡覺喜歡抱著夜明珠。春蘭可能擔心小王爺出來夜探萬一困了想睡覺，找不到夜明珠會不開心。」
韓景澄皺眉，「抱著夜明珠睡覺，不硌得慌？」
李昊搖頭表示不知道，反正他聽說小王爺自從能抱東西了，便一直抱著夜明珠睡。
韓景澄便不問了，跟著正氣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
越靠近那聲音就越清晰，像是有人在唱戲。
有男有女，還有客人捧場，鼓掌喝彩，聽起來熱鬧的很。
姜月窈皺眉，她只看到一個人呀，怎麼聽起來有這麼多人？
「這裡難不成藏著個戲班子？」李昊胡亂猜測著，認真聽到底唱的什麼戲。
韓景澄提醒大家小心些，聽起來人不少，萬一被發現了不好脫身。
「就在前面。」正氣停住腳，把橫抱著的姜月窈放下來，「我先過去看看，你們護好小王爺。」
韓景澄往牆上一靠，懶洋洋道：「行，我們在這兒等你回來。」
姜月窈盤腿兒往地上一坐，撐著小臉兒打哈欠。
好睏，下次不要夜探了，要白探。
見她沒什麼精神，李昊便盤腿坐在她旁邊，搜腸刮肚給她講些趣事聽。
韓景澄站了會兒，感覺坐著更舒服，也盤腿坐下。
於是宋九提著鐵皮箱回來的時候，就見排排坐著三個人，中間的小女娃一雙大眼睛睜得溜圓，聚精會神地聽李昊講故事。
他咳嗽一聲，把鐵皮箱放在姜月窈旁邊。
姜月窈笑眯眯朝他招手，「九九坐，昊昊講故事呢。」
宋九便挨著鐵皮箱子坐下，聽李昊講韓景澄認下的第七個妹妹的故事。
韓景澄從一開始的堅決反對到現在的破罐子破摔，黑著臉聽李昊抖落他的情史。
等正氣回來的時候，李昊已經開始講韓景澄認下的第十二個妹妹的故事。
他掃了眼坐成圈兒的四人，將方才看到的說了。
李昊驚訝道：「當真只有一個人？」
「是。」正氣點頭，「那邊也是個石室，裡面擺設得像尋常人家的卧室，關著個怪人……」
他的話音頓了頓，眉毛微微皺起，「那人腳上纏著根鐵鏈，好像只能在石室內走動。那些唱戲、喝彩、嗑瓜子、剝花生的聲音，全是從他嘴裡發出來的。」
「去看看。」姜月窈撐著地站起來，小短腿兒一邁，倒騰得飛快。
四人一愣，拿夜明珠的拿夜明珠，提箱子的提箱子，急忙跟上去。
剛才還困得不行，怎麼這會兒這麼精神了？
姜小王爺一馬當先，急急地在石室門前停下，扒著門踮起腳腳，伸直了胳膊去夠石門的窗口。
奈何身高實在有限，伸得溜直也才碰到點邊兒，根本就看不到。
「差一點。」小女娃瞪圓了眼睛嘟囔，腳腳一踢，也不知道碰了哪兒，石門竟然緩緩打開了。
正氣等人就看到小王爺慌得用兩隻小手手捂住臉，重心不穩地朝地上摔。
這要是磕實了，非得破皮不可。
夜明珠一丟，正氣縱身一躍，險之又險地給小女娃當了回人肉墊。
誒，怎麼不疼？
害怕磕破臉臉的小女娃鬆開手，看到了正氣黑乎乎的後腦勺。
她伸出短乎乎的手指戳了戳，糯糯喊：「七七？」
正氣的聲音有點悶，「小王爺你先起來。」
「哦。」姜月窈乖乖爬起來，小手手把衣擺撫平后，又去幫還趴著的正氣理。
其他三人趕到，李昊伸手把小女娃抱過來，搭著肩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正氣渾身都硬邦邦的，小王爺磕疼沒有？」
翻身坐起來的正氣：……
拳頭最硬，你要不要試試？m.
姜月窈搖搖頭，板起小臉，「沒有，昊昊不許這樣說七七。」
她伸手去牽正氣，見他臉上沾了灰，便拿出小手帕給他擦。
等擦乾淨了，姜月窈朝正氣彎著眼睛笑，小手那麼一劃，「嗖——七七飛過來，帥！」
聞言，正氣嘴角勾起一個笑，「小王爺沒事就好。」
「沒事沒事。」姜月窈笑眯眯擺手，接著轉頭去看石室內部。
視線略過屋中的傢具之後，準確落在坐床邊那人身上。
難怪七七要說這是個怪人呢。
左邊臉畫著油彩，形容嬌媚；右邊臉塗成素白，狀若鬼面。
確實有點奇怪。
見姜月窈睜大眼看著他，似乎不害怕，那人便半側身，拿畫著油彩的那邊對著她。
「小姑娘，聽戲嗎？」
聲如鶯啼，婉轉動人。
不待姜月窈作答，他跟著轉了個身，拿鬼面的那邊對著她。
「哪裡來的小娃娃，皮細肉嫩，小的們，拿大鍋煮了去。」
「得令！」
「嘿嘿嘿！」
「嘻嘻，煮了煮了！」
不同小鬼們的嬉笑聲從那人坐的位置傳來，聽的人心底發寒，仿若果真置身阿鼻地獄。
李昊搓了搓胳膊，「這人莫不是個瘋子？」
「大膽！黃口小兒，膽敢污衊於我！」
那人突然正面對著李昊，聲如洪鐘，氣勢十足。
音色竟又變了。
「你是何人，為何被關在此處？」
韓景澄站在原地打量他，沒有貿然靠近。
「我？」那人反手一指自己，單左邊嘴角勾起，換成了稚童的音色，「爹爹，我是嬌嬌呀。」
話音落，右邊嘴角往下一撇，粗狂的男音，「孫子，我是你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