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傀儡

她呢喃著走出密室，輕輕按動牆上的機關，書架再次閉合。

「誰知道呢…」

雨果·佩恩，站在她身邊，擠出一個笑臉，暗暗鬆了一口氣。

維多利亞·菲尼克斯，並沒有發現，艾麗西亞之書，已經被雨果，偷偷撕掉了幾頁！

「你們兩個，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維多利亞和雨果，坐在圖書館的台階上，聊起剛才的事情。

「我在圍欄那邊看夜景，她突然之間就出現了。我們聊了一會天，她問我知不知道普羅米修斯盒，問我想不想變強，想不想看艾麗西亞之書…」

雨果·佩恩搖著頭，臉上的表情，有一絲後悔和慚愧，「然後，我就同意了…」

「這麼晚了，還在這裡看夜景，聽起來，你很孤獨呀！」

維多利亞嘆息一聲，抬頭望著無盡夜空，沒有追究雨果的對錯，「我曾經也和你一樣，喜歡在這裡眺望萬家燈火…」

她鳳眼迷離喃喃囈語，像是對雨果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無處可去，也不想回到那個冷冰的房間…」

雨果·佩恩，星目黯淡無光，在深夜中遊盪，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夜，靜悄悄的。

風去了，雲去了，星星也不見了。

布里維斯很大，孤獨的人總晚回家。

維多利亞·菲尼克斯，和雨果·羅斯·佩恩，坐在圖書館的台階上，仰望無盡夜空，一個沉浸過去，一個迷茫未來。

「孤獨本是常態。總有一天，你會習慣的，就像現在的我一樣…」

維多利亞聳了聳肩膀，語氣雖然平靜，卻藏著太多的心酸無奈。

關於維多利亞的故事，雨果·佩恩，也聽過一點。她被譽為所羅門殿的四大魔法師之首，在布里維斯小有名氣，甚至在整個亞特蘭斯，也小有名氣。

但是，這些名氣，都建立在巨大的痛苦之中…

「因為你的獨特，因為你的與眾不同，有時候，你得習慣孤獨。」

維多利亞轉頭看著雨果，像是看著曾經的自己，丹鳳眼泛起圈圈漣漪，「因為你的身份，嘲諷、霸凌、冷暴力，這些在所難免。但我想說的是，雨果·羅斯·佩恩，你雖然是惡魔的後代，但你更是聖·克萊爾魔法學院，最優秀的學生之一！」

「維多利亞老師…真是太謝謝你了！」

從來沒有人，這麼認可過自己，雨果·佩恩，已經感動的淚流滿面。

「痛快的哭吧！將內心的壓制，全都釋放出來…」

維多利亞·菲尼克斯，輕輕拍著雨果的後背，「別像我一樣，眼淚都流不出來，雖然活著，但已經是行屍走肉，任歲月無情流逝，任空虛寂寞穿透胸膛。」

無邊無際的夜空，無邊無際的踽踽。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走吧…」

沉默了一陣，維多利亞·菲尼克斯，緩緩站起身來，雨果也跟著站起來，二人慢慢朝學院大門口走去。

「再見啦！」

學院門口，維多利亞微笑著和雨果告別，她甜美的笑容，彷彿能融化冰雪。

「再見，維多利亞老師…」

雨果·佩恩，回以微笑，二人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深夜的布里維斯古城，一半沉睡一半清醒，一半寂寥一半繁華。

告別維多利亞，雨果·佩恩，並沒有回家，漫無目的的在街頭閑逛。身在燈火闌珊的夜，走在四下無人的街，寂寞如排山倒海，

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路過深夜教堂的時候，裡面幽暗的燈火，透露出一絲溫暖。

「好久沒來過這裡了。」

雨果·佩恩喃喃自語，漫步走進教堂，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好久不見了、雨果·羅斯·佩恩…」

肖恩·格萊斯頓，看到雨果微微一愣，隨即和他揮手打招呼。

「好久不見了、肖恩…」

雨果·佩恩，也和他打招呼。

肖恩·格萊斯頓，十五六歲，和雨果差不多大。一頭耀眼的金髮，一對淺綠色瞳孔，鼻翼挺拔，嘴唇薄厚合度，膚色白皙，長相頗為英俊。

他曾經是聖·克萊爾魔法學院的學生，但不知道為什麼，後來轉去了弗斯美神。

弗斯美神魔法學院，現在的三大魔法學院之首。

肖恩是一名優秀的學生，在聖·克萊爾學院的時候，各項成績和魔法，就名列前茅。而他的格萊斯頓家族，更是赫赫有名！

肖恩的爺爺、道爾·格萊斯頓，是布里維斯魔法協會之一、格萊斯頓大公會的會長，他哥哥艾森豪·格萊斯頓，和姐姐艾娃·格萊斯頓，也是大公會的成員。整個家族都很優秀，所以，肖恩·跟萊斯頓，從小時候起，就被寄予厚望。

肖恩是貴族出身，-是家族裡最小的孩子。所以，他特別受溺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從小到大，什麼都不缺，唯獨缺少自由！

生在這種顯赫的家庭，讓人無比羨慕，但是，豪門深似海，裡面的痛苦，只有肖恩自己知道。從他出生之日起，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妥當，什麼時候看書，什麼時候睡覺，什麼時候練習魔法，都已經被詳細劃分。

生活沒有意外，也沒有任何驚喜，就像空中的風箏，看上去自由自在，但其實被牢牢捆綁。

肖恩·格萊斯頓，不只背負自己的未來，還背負整個家族的未來。這個重擔，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還在一個班級的時候，雨果·佩恩，就能看出來，肖恩一點也不快樂。

肖恩的家教非常嚴格，每一個朋友，都經過精挑細選，像雨果·佩恩，這種特殊身份的學生，更不可能讓他們兩個一起玩耍。

一個是貴族的希望，一個是惡魔的後代，他們兩個，註定沒有太多交集。

尤其是肖恩·格萊斯頓轉學后，雨果就再也沒見過他，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

「你好像長高了嘛！」

肖恩·格萊斯頓，身邊沒有保鏢，孤零零的一個人，緩緩朝雨果走來。

大多數學生，可能是為了好玩，或者是恐懼，或者是嘲諷，叫雨果惡魔的後代。但是，肖恩從來沒有這樣叫過他。

「看來你也不想回家…」

「你不也一樣…」

肖恩·格萊斯頓彎起嘴角，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有一絲哀傷，有一絲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