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蕭銘恩出場
二皇子蕭承嗣緩緩地站起身來，掃視了一下眾臣，朗聲道：「諸位臣公，父皇北巡被困平丘城，而天武國也趁機集結四十萬大軍攻打雁尾關，此際兵凶戰危，我們兄弟幾個難免有些焦躁，言語間有些出格，請大家不必見怪……今日早朝，還請大家群策群力，想出一個解此困局的辦法來。」
眾臣雖然已有耳聞，但此時聽到蕭承嗣親口說出，心中還是不免惶惶，一時間朝堂內議論紛紛。
蕭承嗣也不著急，意味深長地和大皇子蕭承弘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重新坐定。
蕭承弘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從老三上來鬧事開始，他就知道今天的情勢很不妙，果然三言兩語間老二就把局面掌控住了。
右相田倫眼見時機成熟，悄悄地向旁邊使了一個眼色，戶部尚書馬清風不動聲色地接收到了他的眼神，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列奏道：「幾位殿下，老臣有話要說。」
大皇子蕭承弘看到是馬清風第一個出列，心中稍定，畢竟他是跟隨皇帝蕭天宇多年的老人了，一向老成持重，應該不會說出什麼出格的言語。
「馬公，有話儘管講來。」
「幾位殿下，眾位同僚，瓦罕人和天武國同時從南北兩面舉大軍來攻，此事極不尋常，更須小心應對，不然頃刻間便有沒頂之禍。」
「昨晚田相與我等幾位老臣會同幾位殿下已經商議了此事，只是幾位殿下意見並不統一，無法做出決斷。」
「老臣回去后一宿未眠，思前想後覺得有些事還是不吐不快，陛下如今受困北境，朝中群龍無首，可這軍情大事，決斷只在須臾之間，實在是半點也拖不得啊，老臣以為，應首先從幾位殿下中推舉出一位殿下代陛下署理朝政，才是當今最緊要之事。」
「老臣所言，句句肺腑，請幾位殿下明斷！」
馬清風說完直接跪倒在地，俯首不起。
大皇子蕭承弘臉色有些難看，眼神忍不住朝著二皇子蕭承嗣望去。
蕭承嗣卻根本沒有看他，只是臉色淡然地望著下面跪著的馬清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馬公所言，句句在理，朝中不可一日無君，臣懇請幾位殿下儘早決斷，推舉出一人代陛下發號施令。」吏部侍郎馬松出列附議道。
「臣附議！」
「臣也附議！」
……
大皇子蕭承弘眼看下面黑壓壓跪倒了一片，心中湧起了一種無力感，只能徵詢二皇子蕭承嗣的意見，道：「二弟，群臣所請之事，你的意見如何？」
二皇子蕭承嗣微微一笑，禮貌地道：「請大哥決斷即可，我聽大哥的。」
大皇子蕭承弘暗自苦笑一聲，點點頭道：「既然如此，眾位臣公覺得我們兄弟幾個何人可以勝任？」
禮部尚書沙千里聞言搶先出列奏道：「幾位殿下，各位臣公，自古綱常有倫長幼有序，大殿下乃是陛下嫡長，行事一向溫良寬厚，仁孝之風素來被陛下褒獎，大殿下當是這不二人選。」
他的話音還未落，另一邊中書令喬一行已經發出了反對的聲音：「臣有異議，臣近幾年跟隨陛下左右，對陛下的心思也知曉一二，陛下曾說：『若逢太平盛世，老大當為守成明君，可惜他太過柔弱，又不擅長武事，這亂世紛爭老大實在擔不起這份擔子。』」
「此話絕非為臣杜撰，當時兵部尚書王大人也湊巧在場，王大人可否為下官做個證？」
兵部尚書王金寶暗暗叫苦，
他心中實在不願意趟進這個渾水裡來，只是他一生剛正不阿，撒謊的事他是從來不做的，只能含糊地應了一聲道：「哦，好像是說過吧，老臣記性不好，實在是記不太清了。」
喬一行微微一笑也不深究，繼續奏道：「大殿下天性仁厚，仁孝無雙，朝野上下皆知，只是逢此大爭之世，稍有不慎便有亡國之禍，我等軍民齊心當推選一位英武果敢久經戰陣之人，帶領我們度過此危局，方為上上之選，臣推舉二殿下代行陛下權責，請幾位殿下和各位臣公決斷！」
「說得好！除了二哥誰還能當得起！」三皇子蕭承禮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你咋乎什麼！不是說話聲音大就有理了！」四皇子蕭承傑針鋒相對地回應道。
三皇子蕭承禮輕蔑地瞅了他一眼：「你一個庶出，這位子再怎麼也輪不到你身上，你出來說個屁話！」
「你……我跟你拼了！」蕭承傑徹底被激怒了。
眼看著場面又要失控了，右相田倫站出來高喊一聲道：「幾位殿下稍安勿躁，且聽老臣一言。」
三皇子蕭承禮知道時機到了，冷哼一聲，徑直坐到了座椅上不再理會老四。
四皇子蕭承傑找不到發泄口，氣呼呼地坐到椅子上開始直生悶氣。
田倫鄭重地施了一禮，道：「既然我們爭論的焦點是兩位殿下，不如就由朝臣們一起來決定，看看支持哪位殿下的朝臣們多，就由哪位殿下代陛下署理朝政，幾位殿下以為如何？」
「我同意！」三皇子蕭承禮第一個舉手表示贊成。
二皇子蕭承嗣望著大皇子蕭承弘，道：「我聽大哥的，請大哥決斷吧。」
大皇子蕭承弘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台階正前方，掃視了一下底下的眾臣，高聲道：「我已有決斷，支持二弟代父皇署理朝政……田相，你的法子就不必用了吧。」
田倫有些意外地望著蕭承弘，俯身拜道：「大殿下高義，以大局為重，為臣佩服之至！」
以沙千里為首的大殿下一派全都失望地低下了頭，不過他們心裡也清楚，大皇子蕭承弘此舉未免不是最體面的結局。
若是非要眾臣站隊來分出勝負，他也幾乎沒有贏得可能，反而顯得更加狼狽。
二皇子蕭承嗣緩緩地站起身來，走到蕭承弘身旁站定，朗聲道：「承蒙大哥關照，小弟我就當仁不讓了……各位臣公，今日從此時起，我就開始代父皇……」
「等等！」
一聲清脆的喊聲打斷了蕭承嗣的話語，殿內眾人愕然地看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身著一身金黃色的華服，從大殿外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化名林夕的陵宇國皇長孫殿下蕭銘恩。
他的身後一個侍衛打扮的清秀男子腰背長劍，緊緊跟在後面，表情倒是顯得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