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人?妖魔?
看著遠處煙塵中的廢墟,遠處眾人眼中皆是駭然,威力如此巨大的一擊,那少年恐怕凶多吉少。
傲風一貫謹慎,在沒有看到對方的屍體之前,不能放鬆警惕,但他對自己的霸刀刀法可是十分自信,對方即便不死也絕對不好過。
嗝!!!
「什麼聲音,」傲風瞳孔緊縮,握緊霸刀,但煙塵太大,看不起廢墟裡面到底什麼狀況。
煙塵之中,白夜已經完全恢復,將身上的垃圾推開,卻發現衣服已經爛成布條。
「這可是新衣服啊……」白夜無奈搖頭,奈何已經這個樣子了,乾脆把身上的布條也撕掉了,露出精壯的上身。
恰逢其時,一陣清風掠過,拂散煙塵。
「什麼,他竟然沒事!」
傲風將白夜搖頭的樣子完全看在了眼裡。
「可惡,他什麼意思,是在嘲笑我嗎!」
傲風雖然憤怒,但絕沒有被蒙蔽雙眼,在外幾年,他可是經歷了無數次刀山火海,無數次死裡逃生,才有今天的實力。
沒有人知道他經歷的磨難,只有他手中的刀。
「我承認剛才小看你了,」傲風迎風而立,「但從你選擇幫助盧家那一刻,就註定了你的結局只有死路一條!」
雙腿緊繃,傲風施展出自己最強步法,凌雲步!
好快,在場眾人沒有一個能觀察到傲風的動作。
頃刻之間,二人之間已沒有任何阻礙。
「霸刀二式,劈山!」手起刀落,「斬!」
哧!霸刀劃破白夜胸腹,鮮血四濺,傷痕之深內臟可見。
「得手了!」
傲風心頭一喜,嘴角露出笑意,然而片刻之後的景象,卻讓他嘴角的笑意僵在了臉上,一時間竟愣在原地。
「這……這不可能!」
白夜的傷口恢復了,幾乎就在傲風刀口離去的瞬間,白夜身上的傷口恢復如初。
「靠,好疼啊,」白夜脫口而出,雖然他恢復的很快,但是疼也是真疼,抬手輕輕揉了揉自己已經癒合的肌肉。
但抬手的瞬間,近在咫尺的傲風心中大駭,以為白夜要出手了,「糟了離得太近了,我到底在做什麼,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狼狽翻滾,遠離白夜。
「疼死了啊,你知不知道拿刀砍人,被砍的人是會很疼的啊!」
雖說如此,除了來不及吸收而噴出體外的血之外,白夜身上一點傷口也沒有,再看看他認真檢查自己的樣子就有點詭異了。
傲風臉色憤然,這什麼意思,是嘲諷自己嗎,可惡!
盧府一方則頗為振奮,白夜表現的越強越變態,這代表他們越安全。
對於傲風來說,白夜雖然表現的很詭異,但僅僅是這樣的程度,他是絕對不會退縮的。
「一定有什麼秘密,」傲風重整旗鼓,在腦中飛快計算,「是特殊功法還是血脈力量,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或是擁有恢復能力的奇珍異寶並不少見,但不管到底是什麼一定會有什麼限制……」
他想等待白夜進攻,一旦白夜出手傲風就可以初步判斷白夜的實力。
……
「他們怎麼站著不動了,怎麼不打了?」
「你懂什麼,這可是高手過招……」
整整十分鐘,傲風一直保持最緊繃的狀態,這種精神上長時間的高度集中,對於已經是高階武師的傲風來說也是不小的消耗。
而白夜壓根不知道現在是在什麼情況,
既然對面不動,那他也不好動,大家站著好了……
「好無聊啊,你不是要報仇么,到底還打不打了,」還是白夜忍不了了,昨天一天沒要到飯,今早又沒吃東西,他是真餓了,「不打趕緊回家吧,我都要餓死了。」
「糟了,中計了,」傲風瞳孔微縮,握著霸刀的手竟有些顫抖,「他是故意的!」
看著對面雲淡風輕,還扣著鼻孔的白夜,傲風恍然大悟,他就是故意的。
從始至終,傲風根本沒有在白夜身上感受到任何危險的氣息,對於武者來說感受危險可是本能。
他感受不到白夜的氣息,只有兩種可能,一種白夜的實力不足以讓他感受到危險,第二種白夜實力遠超於他。
但傲風如今已經是高階武師,是凡人之境的巔峰了,再進一步就是破鏡之境,可以說二者的差距天差地別。
如果白夜真的已經破鏡,那他完全可以秒殺自己,速戰速決,這也符合盧府的目的,根本沒必要磨磨蹭蹭。
這一切都在說明,白夜根本就在虛張聲勢,甚至他的恢復能力也有很大的限制。
傲風的頭腦越來越清晰,即便不是如此,一個人的源力也是有上限的,一刀砍不死,一百刀一千刀,我就不信還不死!
念頭通達,不在猶豫,傲風的刀也變得凌厲。
「霸刀無敵,所向睥睨!」傲風展開架勢,「凌雲步!」
「劈石、劈山、劈海、劈風、劈空……」霸刀五式,斬天斷地;刀鋒所指,有我無敵!
所謂霸刀,要的就是一往無前,只進不退。
凌雲步一閃,傲風瞬息來到白夜面前,霸刀五式全數盡出,刀刀致命。
白夜根本無處可躲,就算他想躲也根本反應不過來,只能站在原地被動挨打。
如果不是身上的疼痛時刻提醒白夜,白夜都不知道自己又挨刀了。
白夜僅僅是無可奈何,傲風卻越來越沒有底氣。
「已經多少刀了……」
以往的傲風,出刀的時候從來不計算這些,只要能殺敵,管他第幾刀。
但今天由不得他不恐懼,白夜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依舊一臉淡然,甚至有些麻木,傲風無往不利的刀法根本沒有造成一點有效傷害。
呲!又是一灘血,以白夜為中心,方圓幾米,地面上全是血,全部都是在白夜傷口沒來得及癒合的時候迸出來的血。
「他還是人嗎,這是正常人能有的血量嗎,」傲風聽到其他人的聲音,也發現了蹊蹺,縱身一躍,遠離白夜。
額頭滴下汗水,如此高強度的戰鬥,傲風有些吃不消了,但比起身體上的疲憊,精神上的壓力才是最重要的。
若在之前他根本不會注意到場外的聲音,因為緊繃的神經開始鬆懈了。
但他還沒能試探出白夜的虛實。
血泊之中,白夜的身體已經痛到麻木,即便再挨幾刀也不會更痛;但心痛不同,這可都是自己的血啊,這要花多少錢,吃多少肉才能補回來,真是痛得咬牙。
咔吱、咔吱……咬牙聲……
白夜臉色詭異,慘白如紙,面無血色,簡直像個死人。
圍觀群眾無不驚駭,只有沉浸在戰鬥中的傲風沒有注意到。
「不能再拖下去了,下一擊定勝負,」傲風瘋狂運轉自己剩餘的源力。
「我承認,你很強,」傲風深吸一口氣,緊握霸刀,感受著手中霸刀的顫動,「我傲風承認,你有資格做我刀下亡魂,留下你的姓名!」
霸刀寒光閃爍,刀吟劍鳴!
「我叫白……」
「無知小兒,面對毀滅尊者還敢猖狂,死到臨頭還不知!」
白夜差點忘了,自己還在扮演紫皮尊者,差點說出自己名字。
盧老爺子卻得意的緊,眼看勝券在握,傲風小賊使出渾身解數都不能奈尊者分毫,心情很是不錯,卻看傲風死到臨頭還如此張狂,不禁出口訓斥。
「尊者之名,豈是你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能夠知曉的,死到臨頭還不知,真是狂妄……」
傲風並未理會,一條老狗而已,自己想殺隨時能殺。
「尊者,哼……」傲風盯著白夜,「我可跟那群蠢貨不一樣,你是不是尊者誰都清楚,既然你不願說出姓名,那也無妨,看來我的霸刀之下,又要多出一條無名之鬼了。」
「準備受死吧,這是我目前最強一擊,就連我自己也無法完全控制,一旦出手你必死無疑!」
傲風體內源力全速運轉,手中霸刀返璞歸真。
「霸刀五式,融合,斷水流!」
錚!錚!錚!錚!錚!
寒光過後,傲風收刀,單膝跪地,沒有回頭。
白夜尚未反應,自己的雙腿、雙臂、脖頸同時受到斬擊,全部分離,分離之處藍金源力化作實體絲線緊緊連接白夜的軀體。
頭部分離之後,白夜暫時失去了意識,但潛藏的本能終於感受到了危機,體內藍金源力再次瘋狂運轉,轉眼間消耗五分之一,肉眼可見的纖細了許多。
吭!如同被重物砸擊,這是壓力,巨大的壓力!
從白夜斷掉的四肢和頸部湧出恐怖的威壓,這是來自紫皮人化作的藍金源力的威壓。
嘭、嘭、嘭……盧府眾人殃及池魚,在無形之中被白夜散發的威壓擠爆,化作一灘血水散落滿地。
威壓籠罩了整個盧府,府中上下無一倖免。
可憐盧老爺上一秒還在做春秋大夢,下一秒就成了一灘血水。
若不是傲風之前經歷過諸多奇遇,實力遠超一般高級武師,恐怕也已經命喪當場,即便如此他也只能苦苦掙扎,不復之前的意氣風發,瞳孔之中儘是恐懼,根本不能移動半分。
一秒、兩秒……十秒,壓力消失。
之前肋骨斷裂,內臟破損也不過一個呼吸就恢復如初,但現在可是頭和四肢都掉了,足足十秒,白夜才完全恢復。
「媽欸,嚇死我了,還以為這次真完了……」白夜背後全是冷汗,涼風吹過,更是一個哆嗦,「什麼味,怎麼這麼腥……」
「我靠,怎麼回事,」白夜看清了周遭,一灘灘的血水,上面還有衣服,「傲風,你可真是畜生,沒想到你如此嗜殺成性,趁本尊不備竟然殺的盧府血流成河!」
傲風已經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甚至無法張嘴說話,眼神中首次出現恐懼,死亡原來如此之近。
「開什麼玩笑,明明是你做的,」傲風心有不甘,「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在裝,你明明有如此實力……」
白夜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對傲風還是有點畏懼的,也不靠近,餘光掃到代表盧老爺子那灘血。
「死了,這麼說契約……」白夜突然發現了盲點,「如果他死了,契約會不會已經失效了。」
「咳咳,」清清嗓子,白夜小聲說了一句,「我要違約了啊……」體內沒有任何動靜,難道沒事了。
「咳咳,聽好了,我可要違約了,沒反應我可走了……」體內依然沒有動靜。
那還等什麼,白夜撒腿就跑,臨跑之前還不忘順路把地上的銀子給順走了。
倒地的傲風看的有些懵,以為白夜又在耍什麼陰謀詭計,他可沒有想過這傢伙已經跑了,如果兩人位置對換,他不可能放過白夜,只能靜靜等待死亡。
……
門外吃瓜的聽著裡面沒動靜了,膽子又大了,伸頭一看,卻被眼前的地獄景象嚇得半死。
「怎麼回事,大庭廣眾成何體統!」
「城主大人,是城主大人來了!」
眾人抬頭望向半空,一位中年人踏空而來,正是巨劍城城主段兆言,剛才他在城主府中靜坐,突然感受到一陣恐怖的威壓。
這威壓來的快去的也快,段兆言以為是有什麼高人路過此地,作為此地城主他便過來看看。
在他看來對方必定是個高手,若是能夠結交一番,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萬劍王朝都是有好處的。
即便不能結交,也好混個臉熟,下次再見便有了話頭。
「好重的血氣,」段兆言眉頭緊蹙,進入盧府,「傲風,這是你做的?」
傲風作為曾經的傲家少主,段兆言自然認識,甚至他早就知道傲風實力暴漲,回來尋仇的事情。
三大家族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個棋子,到底還是普通人,他隨時都有無數的人選可以替換。
而且傲風突然成長的這麼快,難保背後沒有高人指點,他不敢冒這個風險。
所以算是默許的傲風的復仇,還暗中警告過傲風不要做的太過火。
眼下這算怎麼回事,殺人就算了,屠族他也勉強能夠接受,現在怎麼連屍體都沒了,這傳出去在我段某人治下發生這種事情,好說不好聽啊。
真能給老子沒事找事。
「傲風,」段兆言說道,「你做的有些過了!」
傲風體內的源力早已透支,體力也接近極限,有苦難言根本無法回應,段兆言也發現了不對。
哚、哚!
兩道踏空之聲,又有其他人來了。
「下方何人,剛才可發現這裡有什麼異象嗎?」
段兆言先將傲風的事情放在一邊,看清來人裝束,段兆言拱手道。
「原來是真一劍門和妙凈山的朋友,在下巨劍城城主段兆言……」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段兆言的話被打斷,一位身背劍匣的男子問道,「我問你,剛才這裡可有異象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