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願天借我二十年以抗虎狼

第三十三章 願天借我二十年以抗虎狼

任北這邊雖然借錢的目的沒有達到,但見家長還算成功,「去哪吃個飯?」任北漫不經心的問道。

「前方路口靠邊。」鄧憐秋靠著座椅,打個哈欠,女神果然是放個屁都是美的。

「路邊攤么?」任北頗為無語,莫非自己現在看上去都窮困成這樣了么?

「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怎麼走。」鄧憐秋無奈的白了任北一眼,配合著冰山臉,別有風情。

R.E是京都里公認的最大情侶餐廳,全名RomanticEncounter,由一個富有商業頭腦又同樣飽含故事的外國人一手cāo辦,意為浪漫唯美的邂逅,西方人的浪漫奔放,華夏人的婉約綿長,充斥著外國建築的特sè,壞境靜謐,微微纏繞在空氣里的無名麝香,在巨大餐廳里遊盪的外國小提琴手,以及最有獨到特sè的屋外小憩場地,既有異國風情又有華夏風景,實屬各種男女約炮一夜情搖一搖的,哦,不,是悱惻纏綿的最佳場所。

我們的任小三爺正百無聊賴的用叉子叉著沙拉,左看看右望望的樣子實在是不符合目前的環境,而至於鄧憐秋,還是面無表情的咀嚼著面前裝飾jīng美味道不知的牛排,動作看不出什麼優雅也不至於狼狽如某個蘿莉,鄧憐秋用目光若有若無的掃了掃桌子另一面的任北,拄著下把的欠揍模樣沒有受到他眼前沙拉的絲毫影響,只是鄧憐秋實在不懂他吃個沙拉為什麼嘴巴會嚼的那麼誇張,她還是不習慣男人隨時隨地的耍寶的xìng格。

「喂喂,你說我們花了不少錢,吃這個破拌黃瓜和個半生不熟帶血絲的牛排,是不是有點傻?」我們的任小三爺目前的情緒已經失控了,他媽的,為什麼花著錢還要吃著什麼作用都沒有的東西?花千八百塊的都能吃的飽飽的扶牆走了好不好?

鄧憐秋只是把她冷清的眉眼向上挪了挪,和任北相互對視一會,任北覺得他嘴裡的沙拉都快被嚼的不用咽時,才懶散地張開櫻唇,「沒有啊,我弟弟說這裡不錯所以我拉著你來的,事實證明,這個地方不適合你我,再找家館子吧。」伸了伸吃東西微駝的後背,姣好的身姿暴露無遺,雖然鄧憐秋的小胸脯不至於波濤洶湧,不過藏在襯衫后的山峰還是若隱若現地晃人心神,儘管任北已經幾乎對美sè無視,不過還是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幫助那差點在嘴裡就被咀嚼到消化的沙拉進了肚子。

鄧憐秋慢悠悠地拿著餐巾擦了擦嘴,也不打聲招呼,自顧自的站起身往外走,任北只好屁顛屁顛的跟著,畢竟人家是開車出來的白富美么,人在屋檐下,就得跟著走。

就在兩個人還在遊盪的時候,李家已經炸開了鍋,緣由李澤在月夜館酒醉后說出鄧憐秋和賈束的親密關係后,引發李家老輩的注意。

現在的趙家可謂是全城戒備草木皆兵,趙家全部的子嗣全部被召集到趙家的莊園集會,趙放野剛到莊園,就看到自己叔叔阿姨輩的、哥哥姐姐輩的、弟弟妹妹輩的人全部在屋子內討論著,見到趙放野還是各自打著招呼。

趙放野的父親從樓下上來,趙禾濤是個看上去不怒自威的男人,具有一切上位者共有的長相,只是嘴唇略薄,在面相看來,是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趙禾濤對趙放野擺了擺手,讓他一同上樓來,趙放野懷著忐忑,低頭數著樓梯,「放野呀,你可知道為什麼那賈家小子是否和你交惡?」趙禾濤沉重的聲音如同這地板,如此結實有力。

「因為汪表弟的事情。」趙放野心裡早就把汪天松罵了個狗血淋頭,雖然他也曾在電話里這麼幹了,但每想到自己會因此被人品頭論足,就忍不住罵他一次。

「哦,那汪家有何反響呀?」趙禾濤的聲音里透出yīn沉,如同暴風雨前夕,讓趙放野有種喘不過氣的壓抑。

「郭家正在商榷這件事。」儘管已經被趙永chūn老爺子宣告為下屆家主,但是趙放野還是很畏懼在前面走的父親,這個偉岸的背影曾是趙家的末世之光,將當時處於風雨搖擺的趙家從懸崖邊拉了回來,以至於現在休養生息成了一方大元。

「哦。」趙禾濤若有若無的一句回復讓趙放野感覺這短短二樓高的樓梯長的不行,「一會進去看爺爺先問候他健康,老人家的身心健康比別的什麼雜事都重要。」趙禾濤的話將正在雲遊天外的趙放野拉回現實,看著心不在焉的兒子,趙禾濤也沒有什麼能形容的,父子兩個並肩而過,趙禾濤緩慢地拍了拍趙放野的肩膀,轉身而去,趙放野只感覺父親原本寬廣偉岸的背影多了一份疲憊和佝僂,不再多想,敲了敲門。

「進來。」沙啞如烏鴉過境的聲音響起,刺得趙放野心裡痒痒的十分不舒服。

一個如此寬闊的房間里沒有一盞窗戶,只有昏黃的燈光能讓趙放野看清屋子裡的老人,老人瘦骨嶙峋,拄著拐杖才能站起身,老人向後瞄了瞄被外面光線帶走的影子,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關門。」

趙放野急急忙忙關上門,身後傳來老人不好聽的笑聲,「放野呀,我就看中你這不做作的一點。」還想說什麼,被咳嗽音效卡了回去,趙放野連忙接了杯水,站在老人身旁,輕撫著老人的後背,老人的臉上沒多少皺紋,白sè的鬍子老長,抬起頭,一雙亮的滲人的眼睛讓趙放野猛地想起鷹鷲。老人伸出顫巍巍的手,一把扯住趙放野的領子,「我看中你當家主的原因是因為你們這代實在是拿不出手,你最為穩當保守,放野呀!你可是被別的老傢伙稱讚的不知道自己什麼樣?可以作威作福啦?」

趙放野眼裡閃過一絲不快,已經無數次被這個老人把脖子這樣揪住拉扯教訓了,自己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老頭子就這樣教訓,可現在自己都是快成家主的人了!他怎麼還這樣不考慮我的面子?

趙永chūn老爺子沒有放過趙放野眼裡的寒意,冷哼了一聲,將趙放野的衣領攥得更緊,「是不是我現在連教育你的權力都沒有了?未來的趙家主?是不是還要老夫跪下向你道歉呀?趙家主?」因為太過激動,咳嗽的更厲害了,白sè的鬍子顫抖個不停。

趙放野看到爺爺真的動怒,連忙擺手,「沒有沒有,爺爺,彆氣壞了身體。」他生怕這個可以做背後軍師的老爺子這麼一命嗚呼了,趙禾濤,也就是他的父親曾經語重心長的對趙放野說,趙永chūn老爺子就是趙家的頂天柱,即使趙家只剩一兵一馬,趙老爺子也有法子起死回生。

趙永chūn鬆開手,握成拳狀在嘴前,咳嗽的好像要把心肝脾胃都咳嗽出來一般,已經站不太穩,趙老爺子沖著想要扶住他的趙放野擺了擺手,一屁股坐在桃木質長椅上,不停的喘著粗氣,「罷了罷了,我是將死之人,只想趙家在我兩眼一閉兩腿一蹬之後能夠傳下去,放野呀,你這次為了汪天松出頭不是什麼壞事,但要是因此站在賈家鄧家周家的對立,太不值當啦,啊,他的目標不在我們趙家,我們不要招惹他就好,咳咳咳,他是猛虎,我們如老羚,目標不在斃敵而是保身呀。」趙永chūn雙手拄著拐杖,彷彿那是他最後的仰仗。

趙放野在一旁惴惴不安的站著,聽完趙老爺子的話,一臉的疑問,「為何呀?我們趙家家大業大,他目前只是借勢而已,看起來是個老虎,實際是紙糊的呀!再說,我們可以聯合京都其他的家族一起吞掉他呀,我感覺加上王胖子家就足夠和他勢均力敵了呀。」

趙永chūn聽罷搖了搖頭,拿著拐杖點了點地板,「你如果能說服京都八家都來,還可以吃掉現在的他,可惜,周家小子和鄧家的小女娃都在他那邊,況且楚家那驢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王家,沒人會在拼刺刀的時候出手相助,他的風姿太像一個人了,他太像了……」趙老爺子陷入了深思,一段如同深海足以溺斃趙老爺子的深思。

「當年,國內時態剛剛穩定(虛構歷史),那時候哪裡有什麼財氣過天的商人,全都是軍人,特別是封官授勛的,都是上過戰場流過血拚過命的軍人呀,大家如同現在,遍地開花,舉頭並進,都在同一起點,當時那叫華夏四侯八王,定邦侯任海生、安國侯鄧仙龍、左天侯李覓、右地侯李廓,任海生風頭最盛,外號任三計,家裡排行老三,三計定江山的壯舉我還歷歷在目,鄧仙龍也不弱,外號鄧大帥,將帥之才舉世無人不服,無數次令快要成功的異邦人聞風喪膽,李家兄弟又叫短命侯,那是和夷人拼過刀槍的真漢子,都是受了重傷,沒過多久就一命嗚呼,趙楚梁王周柳程楊共稱八王,鄧仙龍不與我們八王糾纏,直接就安家,絲毫沒有立業的心思,我看準時機第一個開拓華夏的商機,就是我們趙家的吃喝根子,趙家糧業,可是當年,那任老三自己領著賈束的爺爺,也就是賈烏,兩個人創業,創立了國內各大行業的雛形,創立了華夏會,定邦會,兩個人來算計我們七個人,硬生生搶走了京都一大半的資源,有了任家,只可惜,由於家族爭鬥,任家三年後就泯滅無影無蹤,賈家也被迫修養聲息,他們的成果被我們瓜分發展,時隔二十年後,一個叫任弄天的年輕人出現了,一步一步將任家的鐵蹄踏在我們的命門處,快要扼喉的時候,又因為一個女人回了東北,又是一個二十年,我已經被任家那種辦起事來全世界都讓路的感覺給嚇怕了膽,我今年七十歲整,看夠了任家子嗣的駭人了,放野呀,別再和他們鬥了,你之所以被我看中,不是你多優秀,而是你太保守,幾乎還是我在背後執掌趙家呀,趙牧州可做大事,不夠細心,趙游林則只能處理個家事,大事毫無建樹之處,這麼多年,我認為你做了兩件最好的事就是十里長亭和十里長亭不留狂周,第一件事證明你有做大事的氣魄,第二件事證明你對手夠強,可以追趕鞭策得你不敢停下,你只要穩住,任家什麼人來了都是吞不下你的。」趙老爺子講了一大堆話,喝了一口水,露出了老年人常有的疲態,眼睛有些迷離,清亮的眸子也有點黯然。

趙放野還是不太相信,他是個野心勃勃的人,隱忍多年,將自己的兩個哥哥擠掉竟是這樣的原因,站在下屆家主的位子上,怎麼會輕易放棄擴大趙家版圖的機會,他需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不只是對趙老爺子言聽計從!「爺爺,賈束是賈家人,而不是任家人,再說,四十年了,任家已經不能在與處於上升的趙家相提並論了。」趙放野對於每月都要看的數據圖、商業進程記得都是很仔細。

趙永chūn見狀也不再勸說什麼,搖了搖頭,拉著趙放野的手,一把站起來,努力的讓自己難以挺立的身體站直,目光堅毅的看著趙放野,趙放野被盯的有些膽怯,微微側頭,身旁傳來趙老爺子的一生嘆息,「連我都懼怕的你,如何用雙手抵禦飢餓的猛虎?罷了罷了,記得拼的頭破血流之前,給自己,給趙家留點可以全身而退的東西吧,你去幫我把游林,牧州叫來,一會我要公開點事。」看到猶猶豫豫的趙放野,趙老爺子又是一聲長嘆,用拐杖狠狠地敲下了地板,「你的家主位置不會有任何差錯的!去!」趙放野這才開門下樓去,門關上的一剎那,趙老爺子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跌坐在地板上,疼痛傳來,趙永chūn獃獃的望著原本應該有窗戶的地方,「願天借我二十年以抗虎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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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京都三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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