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金瑞不知
金瑞眉頭一皺，卻沒有說什麼，柳源泉說得沒錯，既然是魔修，那就得死。
「閉嘴！該死的是你！」劉東升被不知死活的柳源泉開口刺激，目中原本稍退的猩紅再次溢滿，他轉頭，目光透過跑車破碎的窗戶，死死地盯著柳源泉。
「柳源泉你閉嘴，東升被你害成這樣子還不夠嗎？」
苗姐聲色俱厲的模樣以及劉東升那紅中泛藍的雙目把柳源泉嚇住。
「圪崩！」
水藤斷裂，劉東升全身泛起的紅色魔氣正在逐漸變藍，這是晉級的徵兆！
「走！快走！」金瑞轉頭爆喝：「快走！想死嗎？」
金瑞氣極，這些吃瓜群眾不走就算了，見劉東升束手就擒，竟一個個地圍攏過來。
「苗姐、劉建強，閃開！」
金瑞回身拉起兩人，兩道水藤分別纏住劉東升的脖頸以及腰部，卻被劉東升覆蓋全身的藍色鎧甲所擋，無法接觸身體。
「快走！」金瑞朝跑車內再次愣住的兩人大喊。
此時，四周聚攏而來的師生才意識到局面還未穩定，頓時嚇得轉身後退，現場一片混亂，但讓金瑞吐血的是，這群吃瓜群眾在重新拉開距離后，又重新站定，繼續吃起瓜來。
跑車內的柳源泉終於從炫目的藍色魔氣中收回目光，剛啟動車，卻發現兩邊的道路早就堵死，於是打開車門準備逃跑，但為時已晚。
「圪崩！」
水藤完全碎裂，全身覆蓋藍鎧的劉東升從地上站起，他彷彿恢復了意識，抬起雙手攤在胸前，低頭看著這一身怪異的藍色鎧甲。
「劉東升，你聽得到我說話嗎？」金瑞後退兩步，但哪怕拉開了一些距離，也絲毫沒有安全感。
劉東升沒有回應，而下了車的柳源泉雙腿顫抖著後退兩步，在撞到跑車后，身體癱軟在地。
副駕上的王加文來不及下車，此時坐在車裡屏氣凝神，似乎這樣就不會被發現。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只是想好好讀書，以後多賺點錢讓父母過上好日子啊！」劉東升仰天長嘯：「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砰！」
藍色的拳頭穿胸而過，柳源泉身後的跑車B柱被打得凹陷，車內的安全氣囊瞬間彈出，把副駕上的王加文嚇懵了，劉東升輕輕躍起，從跑車低矮的車頂翻身而過。
「嗒、嗒！」
耳邊傳來似鎧甲撞擊地面的落地聲，王加文轉頭看去，嚇得語無倫次：「別、不要過來......殺人是要槍斃的，是犯法的......」
劉東升藍色面甲后的面容慘淡一笑：「殺與不殺，我都得死，不是嗎？」
「砰！」
一聲脆響，就像西瓜爆裂。
「啊！」
目睹這血腥的一幕，吃瓜群眾終於害怕，嚇得四處逃竄。
「他們......」金瑞抬起的手無力放下，他原本是想說這兩人罪不至死，但自己並不了解事件的緣由，如何能夠妄言置評。
都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若與劉東升有相同的經歷，自己會作何選擇？
是忍受欺辱，熬過三年。
還是像劉東升一樣，為了保護自己，把心底潛藏的惡念釋放出來？
金瑞不知。
「阿升！你為什麼要做傻事？」在眾人四散而逃的時候，只有劉建強逆流而上。
劉東升不意外。
「強子，告訴我爸媽......就說我死了，
不要讓我爸媽知道我入了魔。」
兩個老人家含辛茹苦地把兒子養大成人，其實也沒指望兒子長大了能夠出人頭地，就只是希望兒子能夠平安順利，像普通人那樣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就挺好，當然，如果能夠出人頭地，那也是很開心的。
可如今，兒子墮入魔道，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邪惡魔修，如果兩個老人得知，那該是多麼難過啊。
「阿升，去自首吧，同學們都會為你作證的。」劉建強天真地道。
「強子，沒用的，我是魔修，邪惡的魔修啊，天地再大，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藍色的面甲化作魔氣緩緩消散，露出少年滿臉的淚水。
「不會的，一定會有辦法的！」看著發小如此模樣，劉建強忍不住淚水盈眶。
「強子，我得走了......」劉東升頓住，抬頭望向校門口，原本隨著人流逃進學校的班主任，此時走了出來。
「苗姐......對不起。」劉東升低下頭，班主任的關心，他當然清楚，半年來，苗姐經常找他聊天，過問他與柳源泉的矛盾，只是自己藏得很深，因此並沒有被苗姐發現異常。
隨著靠近，兩具屍體的慘狀越發清晰，苗姐的瞳孔止不住地放大，但她還是繼續走近，「東升，你不要再做傻事了......」
「苗姐！」班主任的話被打斷，劉東升痛苦地道：「我能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
「阿升……」劉建強上前，不顧發小一身的魔氣，狠狠抱住了他。
「強子，我得走了......」劉東升輕輕推開發小的身體，轉身。
「走......走去哪？」劉建強淚水淌下，深深地自責。
「我不知道，也許會加入魔修組織，也許就這樣躲一輩子吧。」劉東升越走越遠。
三個人都沒再開口，苗姐和劉建強知道劉東升去意已決，無法再勸，金瑞知道自己留不住，只能暫時放走。
看著劉東升消失在街道盡頭，金瑞目中惋惜之色一閃而逝。
劉東升在戰鬥之中晉級，說明其當時的魔氣還有八成以上，且晉級后恢復了意識，證明其獲得的魂力不少，這才憑藉強大的意志壓下了魔念。
這是個極具天賦的人才，如果能夠早點發掘並加以引導，未來的成就會很高，不過可惜了。
「苗姐，到底是怎麼回事？」金瑞突然好奇這起慘劇的緣由。
苗姐正看著柳源泉和王加文的屍體落淚，在她看來，雖然這兩個學生頑劣至極，整天惹是生非，屬於各科老師都厭惡的類型，但畢竟只是十六七歲的孩子，再怎麼樣也罪不至死。
此時聽見金瑞詢問，這才回過神來，「讓建強和你說吧，他應該知道得比我清楚。」
作為班主任，苗姐可以說是盡職盡責了，但畢竟管理的是幾十人的班級，不可能面面俱到。
劉建強看了眼空蕩蕩的校門口，緩緩道：「這一切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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