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小僧早看那些禿驢...
「道友請留步。」
樓蘭半截身體已經出了正殿大門,身後傳來這樣一句話,頓時心中一陣冰涼。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這具分身怕是要出意外了。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正殿,只見裡面那尊金靈聖母的雕像面容好像活了過來,面帶微笑,正對他輕輕點頭致意。
「哦?是個和尚?」雕像似笑非笑,「還是個假和尚呢。」
樓蘭訕笑起來,作個揖道,「小僧早看那些禿驢不爽了,便借他們身軀一用。」
「原來如此,你過來。」金靈聖母的雕像笑意不減,招呼道,「不必擔憂,過來讓我看看。」
樓蘭不敢輕舉妄動,他感覺到金鰲宮像是活了過來,外面無數陣法被喚醒,濃濃殺機等待著他。
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回到正殿,十分拘謹地站在雕像前方。
「再近點。」雕像吩咐道。
樓蘭又往前挪了一點。
雕像的身軀陡然動了起來,八隻手臂......中的一支抓住了他的胳膊。
整個雕像金光大漲,樓蘭慌亂之中想要掙脫,卻被牢牢抓在原地,動彈不得。
只見雕像的嘴唇輕輕開合,玉質的臉頰上面表情生動。
「原來是闡教的同門,嗯?這幅身軀,還真是佛門金身,你怎麼煉製的亂七八糟的弄出這樣一個四不像的傀儡?」雕像點評一番,「不對,外界天機怎麼如此紊亂,天庭呢?六道輪迴都被抽走了,奇怪,莫非此界已成了空殼?但也不對,地府......」
她玉唇翻動,竟一時間有些茫然,眼中全是古怪之色。
「末法時代。」她喃喃自語,「莫非此界已經落入一些人的口袋,怎會如此?」
她鬆開樓蘭的胳膊,平靜道,「我被困在此雕像之中,剛剛藉助你的身軀感知外界情況,算是欠了你一個小因果,你有何要求,可以說出來。」
樓蘭心中正在思索她剛剛說的話,聽到雕像竟然提出這樣一個無理的要求,當即便答應下來。
「我想......」
說到這,腦中不知為何一片空白。
等樓蘭清醒過來,便看到雕像道,「好,我這便助你。」
只見她一隻手中的龍虎如意輕輕搖動,玄黃之氣將四劫僧的腦袋包裹在其中,白骨道果滴溜溜轉了出來。
然後一抹深沉的陰氣離開白骨道果,纏繞在龍虎如意上,不斷的掙扎著。
雕像輕輕一指,白骨道果遁入眉心,樓蘭看著龍虎如意上纏繞的一股陰氣,心中發涼。
「你這寶物恐怕來路不正。」雕像淡淡解釋道,「剛剛一個意志強佔了此寶的控制權,替你提出了要求,想要徹底奪舍你的身軀,但讓我欠下因果的是你,他此番弄巧成拙,便幫你把他捉了出來,算是還清了因果。」
「多謝聖母。」樓蘭道謝,心中思索,「這陰氣一直藏在白骨道果之中嗎?難道是那老者還沒死透?」
只見那縷陰氣被龍虎如意上的玄黃之氣消磨,隱隱露出一個老者的面容,這才心中瞭然。
便聽到雕像又說道,「你我的因果已經清了,但你悄悄闖入我的行宮,算是冒犯,你需要幫我做一件事,做好了,我就不怪罪你。」
「請聖母吩咐,要我做什麼事?」
「你把我帶離此地。」雕像道,「我本是金靈聖母的一絲神念,乃是昔日封神大戰前留在此地,如今過去了太久,不知本尊是什麼情況,
我要出去查探一番。」
樓蘭有些為難道,「我該如何將聖母帶出此地?」
雕像瞅了他一眼,道,「還能怎樣?把我搬出去,離開這座行宮,我才能脫離玉像。」
樓蘭默默操控四劫聖僧露出彪悍的肌肉膀子,將玉像舉至頭頂,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走出正殿。
因為玉像的緣故,外面的禁制和陣法都對他無法生效,等到離開了金藻宮,等在外面的雍水看到樓蘭舉著一個玉質雕像出來,有些驚訝。
「這是你的收穫?」雍水問道。
「這是金靈聖母,不可不敬。」樓蘭提醒她,然後把雕玉像放下,詢問道,「聖母,然後呢?」
「我出來了。」只見一個金色的虛影從玉像中緩緩走出,她目光複雜的看了眼身下玉像,又掃過樓蘭和雍水,「我離了這玉像,還需要一副身軀,且稍等我一會。」
她玉手輕抬,身周雲霧縹緲,緩緩凝結出一副神軀,金色虛影遁入神軀,過了會睜開雙眼,「這具身軀有些虛幻,好在保留了些靈氣,走吧,離開此地看看。
三人鑽進洞天神梭,穿過海眼,離開此地,回到君山之上,金靈聖母遙望世間,神遊四海,最終嘆了口氣,「我看你是闡教修士,沉睡千年,留在了這方世界,可惜......」
「......」
「此界已被煉化,你我如今都在別人的手掌之中,你說可惜不可惜?」
「被何人煉化?」
金靈聖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如果說出來,頓時那人就會對你有所感應,你還是別知道的好。」
「那怎樣離開此界?」
「沒有辦法。」金靈聖母看向遠處,「他來了。」
她手輕輕一揚,淡白雲霧將樓蘭和雍水包裹起來,隱去身形,她緩緩升空,遠處,一道金線飛馳萬里,在天際留下一道燦爛的光痕,狂飆突進來到君山之上,細細看去,是一個紫金缽盂。